天空鋪著細密的白云,光線均勻撒下,空氣澄澈的似乎沒有一?;覊m,彌漫著花草香氣。
三人小心翼翼的,從正門入城。
主干道兩邊,二層酒樓打著旗子,街邊貨架上放置綢布,道路中央微微凸起,排水溝用石塊壘成,石塊帶著常年沖刷的波紋痕跡。
他們好像來到了一個浩大的古裝電影城,一切都栩栩如生,卻偏偏沒有任何人……
似乎在一夜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所有人都離開了。
而時間就停留在這一瞬間,等待著主人歸來。
唐禾跑上跑下的拍照,上到酒樓二層鳥瞰,然后直接跳下來。潭江峰摸了摸綢布,發(fā)現(xiàn)還很有彈性,扯下來一匹掛在肩膀上。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如果不做點什么,總感覺心里發(fā)毛。
老胡保持著資深覺醒者的素質(zhì),一路警戒。
走了小半個小時,三人都沒有任何危險。前方的地勢開始上升,巖石堆積,建成了一個高臺。
潭江峰猶豫一下,走上高臺。
他仿佛穿越了一個界面,就像把頭談入水中,空氣似乎粘稠沉重了幾分,讓人有些不適。
天光也暗淡了,云層隱隱透著鐵青色。
如果說剛才是東南亞溫暖的下午,那穿越界面后,就好象來到了暴雨前夕的剛果雨林,空氣沉重而陰冷。
老胡和唐禾也注意到了這點,都下意識提高了警惕。
他們來到高臺盡頭,往下看去,神情都是一凜。
蒼茫天空似乎即將垂到地上,從高臺上看去,一座座木制城寨在青灰色的大地上蔓延開去,直到視野盡頭……
而這些城寨里是有人的!
那些在懸空寺出現(xiàn)過的武士和將領(lǐng),靜靜矗立在一座座城寨的木圍欄里,結(jié)成森嚴軍陣,長槍指向天空,好似鋼鐵的森林!
“趴下,趴下!”
老胡頓時色變,壓低聲音。
三人都縮回身子,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
按照他們的戰(zhàn)斗力估算,大概能打三四隊武士,前提是別一起上。
也就是車輪戰(zhàn)的話,大概能打……一兩百人。
但這下面聚集的武士,粗略看去,何止上千!
“看那看那!”唐禾拉著潭江峰胳膊,“左手邊,十點方向!”
潭江峰看去,在那邊大概六七公里外,能看到一行快速移動的影子。而在他們和這邊中間,還有幾座城寨。
“這是其他覺醒者?還是降維者?”
潭江峰打開望遠鏡模式,視線中的人影逐漸清晰。
“一共……六,七個人,體質(zhì)至少都是D級以上,速度很快,有三個法師。”潭江峰觀察,“為首的家伙很個性。”
為首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風格純正的英倫紳士,高鼻深目,穿著黑色長風衣,懷里露出鍍金表鏈,花白頭向后發(fā)梳的整齊。
他拿著一柄黑色長雨傘和一個棕色皮箱子,看起來就像是要去走親訪友一樣。
“老家伙很厲害?!?p> 老胡觀察了一會兒,“他走的最輕松,這個速度對他來說有點拖累了。”
說話間,這一行人已經(jīng)靠近了一個城寨,老人停下腳步,打開黑色長雨傘。
這一行人周圍的光線頓時扭曲起來,恢復平靜后,已經(jīng)失去了他們的身影。
“呦呵,厲害?!?p> 潭江峰按照他們剛才的速度,估計所在位置,緩緩挪移鏡頭。
忽然,站在木寨望樓里的武士動了一下。
“他們糟了?!崩虾覟臉返?。
這些武士都好似人偶,觀察了這么半天,他們都是一動不動……現(xiàn)在既然動了,那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個武士拿起號角,放在嘴邊,正要吹響,一只利箭猛的貫穿了他的咽喉!
他并沒有掉下來,而是直接被箭矢釘在了望樓上!最神奇的是,他被釘在了柱子側(cè)面,從下面根本看不到他已經(jīng)死了。
“神箭手啊……”老胡感慨,
幾秒后,另一個望樓上的武士也動了,拿起號角,同樣被利箭貫穿。
似乎只有望樓上的哨兵能看破偽裝,除了釘死的哨兵,沒有任何武士動彈。
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一行人快速前進……雖然潭江峰看不到他們,但能根據(jù)死亡的哨兵推算進度。
”他們過了兩個寨子了,快到第三個了?!?p> 唐禾沒有目鏡,看不清細節(jié),潭江峰低聲給她直播。
第三個寨子望樓上的哨兵也被驚醒,伸手摸向號角,一只利箭照樣破空而來,貫穿脖頸,把他釘在柱子上。
從潭江峰角度只能看見微微顫動的尾羽。
但幸運不會總眷顧一伙人。
一道裂縫從柱子上出現(xiàn)、蔓延,然后……咔嚓!柱子轟然折斷!失去支撐,望樓的茅草頂傾斜、墜落,連帶著尸體都砸了下去!
這一箭威力沒控制好,竟然摧毀了整個望樓!
“這回真糟了!”老胡幸災樂禍。
哨兵的尸體砸落,正正好好拍向一個將領(lǐng)。那將領(lǐng)宛若條件反射一樣,揮動狼牙棒,迎向天空墜落的物體,一抹猩紅光芒閃過。
尸塊四濺,哨兵被狼牙棒撕得粉碎,灑了將領(lǐng)一頭一臉。
將領(lǐng)終于反應過來,僵硬的抬起頭去,看向被摧毀的望樓,面甲下猩紅閃爍……
嗚——
號角聲連綿響起!
……
“他們有的受了?!碧督甯锌?。
號角聲響起,周圍幾個木寨都開了門,武士蜂擁而出。英倫紳士一行人很快被迫顯露行跡,陷入了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
”你發(fā)現(xiàn)不同了么?“唐禾忽然問。
”嗯?”
”在懸空寺的時候……他們都是騎著犀牛呢,現(xiàn)在都成步戰(zhàn)兵種了?”
潭江峰一怔,”是這樣啊……犀牛呢?“他連續(xù)看了十幾個城寨,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阿克頓對咱們還是夠意思的?!?p> 老胡有些慶幸,”如果咱們不是傳送過來的……那就得和他們一樣殺過來了?!?p> ”你說……他們往咱們這邊殺,是想找什么?“潭江峰摸著下巴,兩天沒刮胡子,冒出不少胡子茬。
”我們這有什么?是空城啊……“唐禾左右打量。
”走,咱們再回去看看!“潭江峰起身,跑下高臺,微風撲面而來,他們再次回到溫暖的下午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