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男人哭吧!不是罪
黃昏時分,經(jīng)歷了六七個小時的跋山涉水后,終于到達(dá)了玉皇頂,站在泰山之巔,他們在山野之間呼喚,傾聽著大自然的回聲。這一刻真的像李白寫的那樣回腸蕩氣?“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也許當(dāng)你身處順境的時候,此刻你感受到的是遼闊的天空,磅礴的山脈,置身在這樣浩瀚的大自然中,平日的煩惱,都拋到九霄云外,只感到自己的渺???只想“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沉浮隨浪,只記今朝”?
但是當(dāng)你身處逆境的時候,處在這樣的景致中,在夕陽的余暉中,更多的感受是日薄西山,歲月易逝,生命無常的感傷。陸宇軒想是觸景生情,突然就躲到某個角落掩面哭泣起來:“我是個拖油瓶,我就這樣子被貼上標(biāo)簽?被親友歧視?我究竟哪里錯了?非要做這個拖油瓶?我的親爹啊親爹,我們做了二十一年父子,你可曾好好關(guān)愛過我?陪伴過我嗎?為什么你突然之間就走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于躍真像一個好基友一樣,任憑他站在五岳之首的巔峰,倚靠在自己懷抱中哭泣。不去盤問,也不去解釋,更不去安撫。只是輕輕地?fù)崦哪X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幫他拭去淚水。因為失去父親的這種內(nèi)心撕心裂肺的痛楚,還有內(nèi)心的各種委屈,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常常一個人躲在某個角落,偷偷哭一場就會舒服一些。事實上父親過世將近半年,白天在自己獨(dú)處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流淚,晚上會在睡夢中流淚。
過了許久,于躍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我們必須乘末班纜車下山了。晚上去市里好好吃點吧!如果還沒哭夠的話,晚上繼續(xù)和好基友同床共枕,繼續(xù)一起互訴衷腸吧?”
陸宇軒算是破涕為笑了,也無言以對了,于躍拍拍他的肩:“下山吧!慢慢接受,慢慢化解,慢慢成長吧!”
于躍用手機(jī)放出那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再強(qiáng)的人也有權(quán)利去疲憊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fù)蔚媚敲蠢仟N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
不是罪
嘗嘗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
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jī)會
痛哭一回
伴隨著落日余暉,他們乘著纜車下山了,又在中天門乘了公交車。然后去市區(qū)去喝啤酒吃海鮮,兩個人也就慢慢地小酌小飲,一起喝掉了1.5升的樣子,看上去狀態(tài)倒還可以。不能繼續(xù)多喝了,再喝下去要甜言蜜語又豪言壯語了,就讓旁邊喝酒劃拳的山東大漢們?nèi)ケ梢暟桑≡蹅兩虾D腥撕染七€這么“秀氣”——像什么男人!喝多了回去可是要被老婆踹——上海男人就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回到房間門口,刷著房卡房門居然打不開了?陸宇軒拿出手機(jī),開始說起英語???,后來想起這是在中國,又說國語:小姐喂!我忘了自己的房號啦!我手機(jī)快沒電啦!快來幫我開門??!快來啊!快來?。?p> 于躍趕緊拿著房卡,憑著記憶在附近幾間房間一一地試了過去,所幸房門還是打開了。趕緊把這小子趕進(jìn)去。他心想:合著這小子,酒量比我還差嗎?還是裝的?
這天晚上兩個人淋浴好了以后,于躍坐在沙發(fā)上,鄭重地問他:“陸宇軒,我知道你剛才最多醉到20%。如果你是一個人出來,剛才真的來了一個年輕漂亮女服務(wù)生,面對你的挑逗,她還順?biāo)浦鄣赝稇阉捅Я耍銜鞘裁捶磻?yīng)?”
陸宇軒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我真不知道。去年和女朋友分手后,背井離鄉(xiāng)我就一直這么單著,我其實很寂寞。爸爸走了,我其實也很苦悶的”。
“是的,我也是男性,我能理解。我和老婆也整整分居過兩年,這兩年里工作煩惱加上父親病重,我也有生理需求,我也孤枕難眠。處在我這個位置到了我這點資歷,每天都會面對年輕朝氣又容貌姣好的女性對自己友好地微笑,她們可能是實習(xí)生,可能是病人,可能是家屬。從概率上講接觸的人多了,肯定會有人蠻對你胃口異性?我該怎么辦?”于躍說。
“是的,我也正視自己的生理需求,在異國他鄉(xiāng),人的觀念也會有一定的變化”,他說道。
“我不想說教,因為我不是你的長輩,更因為這方面我本人也是有過慘痛的教訓(xùn)。我想我還是該開誠布公的告訴你,我的前車之鑒吧!”于躍說。
“我知道,如果我爸爸和你一樣的話,也許我們現(xiàn)在還是好好的三口之家”,陸宇軒說道。
“也許吧!你相信嗎?我作為男性,結(jié)婚前有幾百次措施都做好了,就這第一次沒做好,但就是中了,”于躍說。
“你的運(yùn)氣也太差了”,陸宇軒說道。
“只是運(yùn)氣差嗎?運(yùn)氣差肯定一方面,我自己也不夠爭氣??!上了大學(xué)了,老師和長輩管得沒那么緊了,可以名正言順地談戀愛了。有女孩主動向我示好了,這女孩我正好也蠻喜歡,然后我就骨頭輕了,我男生不動腦子,女生居然也稀里糊涂地滿足我了,哎……”,他嘆了一口氣。
“今天太晚了,我們都累了,都早點睡吧!沒事自己去思考一下吧!有機(jī)會我再和你詳細(xì)溝通”,他說。
第二天在泰安喝了早茶,在泰安龍宮稍稍逛了一下。黃昏在高鐵候車室里,于躍把自己包包里幾個的“003”放在師弟包包的夾層里,叮囑他:“我不希望你用到它們,但是請務(wù)必隨身備著。即使旁人不理解,也必須備著”。
師弟說:“你就這么不放心我嗎?”
于躍說:“安全套又不是只有sex時才用得到。請不要高估自己,我第一個孩子是怎么來的?又怎么走的?這是一條命?。∷辉谶@個世界上存在過短短的60天!有很多年,我和老婆時不時都在夢里見到他,他來質(zhì)問我們?yōu)槭裁春菪牡囟髿⑺?,不讓他降臨人世?信不信由你?!?p> “嗯!我想起那部《菊次郎的夏天》了,兩個男性帶著各自的心事,開始了一段旅行,一路游歷一路成長”,陸宇軒說。
于躍笑而不語,用手機(jī)放出了那首《Summer》,“小子,和《菊次郎的夏天》結(jié)尾一樣,我們現(xiàn)在必須在這里分離了。開往上海的高鐵馬上來了,我們一路珍重吧!”
高鐵來了,他們兵分兩路,于躍回上海了,陸宇軒則去濟(jì)南繼續(xù)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