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噶南部
明月當(dāng)空,南梔著南巖架著牛車趁著城中換防的空檔偷偷出了白石城,按著彩和公主給指的路子來到了噶南部一戶偏僻的人家。
這里便是彩和公主心心念念的情郎艾溫焦的住處,竹籬圈出一片小院,院內(nèi)一片漆黑,想是已經(jīng)睡下。
南梔與南巖小心翼翼地竄進了院中,摸黑尋著那艾溫焦的屋子。
四下摸了一轉(zhuǎn),終于在偏南角的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前聽到了些許動靜。
南梔駐足一頓,跟在自己身后的南巖迅速紅了臉,捂著個嘴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迅速給南梔打著手語。
他他他他……他們在……
南梔眉頭微皺,湊近了再聽,卻是心下一寒。
“你那小情兒這次……嗯……可是長臉了……霸王收了她做義妹……”
“噓……別提她……掃興?!?p> 只聽屋中傳來一陣窸窣聲,似是有人起身。
“哼!我就要說,人家現(xiàn)在都要嫁到錦國去了,你還不讓我提她,你是不是還想著她呢?”女子嬌嗔道。
男子頓了一頓,隨即討好地笑了出來:“哪能?。∧阌植皇遣恢?,以前我討好她,無非就是因為她姓南,祖上和王上可是占著血親,她阿爸阿哥在部族里地位也不低,像我這種沒什么背景的小人物想要出人頭地,不做出點犧牲怎么行?”
“哼!”女子冷哼了一聲,似乎是心中怨氣還未消,但其中嬌嗔之意也是掩不住的。
“再說了,你與我在一起這么久了,我什么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討厭!真是個冤家!”
兩人說罷,房中又是一陣窸窣聲,這對狗男女貌似又滾到了一起。
這一番對話聽得南梔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后牙槽都咬出了聲。
南巖見南梔半天不動,便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南梔的衣角。
“阿姑……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南梔不懼殺人,她從小就懂得,要達到一些目的,就難免要有犧牲。
她與彩和公主并無冤仇,要設(shè)計她死也是只是出于權(quán)宜之計,張子松所言不無道理,哪怕她此次替嫁成功,只要彩和公主活著,始終是個隱患,如若后期東窗事發(fā),阿兄要是怪罪下來,這彩和公主和她的情郎只怕也是活不了的。
她本想成全了這對苦命鴛鴦,讓他們攜手而終。
但現(xiàn)下看來,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南梔長長嘆了口氣,緊緊握拳的雙手也終是松了開來,無力地垂在身側(cè)。
這聲響嘆息驚動了屋內(nèi)之人。
“誰???”
身旁的窗席被驀然掀開,艾溫焦光著上身一臉兇相出現(xiàn)在窗內(nèi)。
南梔側(cè)過頭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朱唇輕啟,聲音淡而遠。
“殺了吧?!?p> 隨著她話語落下,站在她身后原本看似牲畜無害的無措少年鏘地一聲抽出了橫掛在腰間的長刀,稚嫩的臉上笑容嗜血而張揚。
手起刀落便是一片溫?zé)狨r紅地綻放開來,沾污了南枝的衣發(fā)。
“尊阿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