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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浮水殤

第1章

落花浮水殤 朱非舍 1950 2020-05-17 13:21:26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

  消毒藥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歐陽佟坐在醫(yī)生辦公室門口,捂著口鼻,試圖阻隔這難聞的消毒藥水味。

  “我懷孕了!”歐陽佟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碰到又喝得爛醉的左笙霖,輕聲說道。她心里有一絲期待,也許左笙霖會因為這個孩子有所改變。

  “去打掉啊”左笙霖眼神似乎清澈了那么一下,倏爾又變成喝多了的樣子,靠在樓梯的欄桿上,言辭間毫不在意,似乎這個孩子與他無關。

  歐陽佟看了一眼左笙霖,他終究還是一樣冷漠,忍著淚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

  這已是她第二次懷孕了,以為這一次,他會留下這個孩子。

  歐陽佟獨自一人坐著,身邊人來人往,思緒煩亂。

  她從小就不喜醫(yī)院,她討厭醫(yī)院里的消毒藥水味。

  記得有次生病住院,當時要在醫(yī)院住幾天,為了寶貝女兒舒服,她父親歐陽恭特地把病房布置得跟家一樣,一點都不嫌麻煩。

  但她一醒來就嚷嚷著要回家,布置得跟家一樣的病房并不能使她滿意。她總覺得房間里有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任憑父親怎么哄都不管用,最后只能在醫(yī)生的各種叮囑中打包回家休養(yǎng)。他父親又得費一番功夫折騰,將病房恢復原狀。

  當時的歐陽佟還不知道,原來有一天她可以自己獨自來醫(yī)院。

  醫(yī)院的消毒藥水依然難聞,但比起心上的痛,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次來醫(yī)院,還是第一個孩子的引流手術呢?

  想起第一個孩子,歐陽佟心上的傷又似扯開了一道口子。那天不知又是什么日子,左笙霖帶著三個夜店裝扮的女子回家,來到他們的婚房,當著她的面就開始肆無忌憚地親熱。

  “左總,這是誰呀?”其中一女子看到床上的歐陽佟,明知故問。

  “別管她,我們玩我們的。”左笙霖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我們還是換個…”另一女子的話還未說完,左笙霖突然變得很暴躁,“我說了,別管她!”

  說完話,轉(zhuǎn)而又對著那兩個女子嬉皮笑臉起來。

  歐陽佟看了眼左笙霖,從床上起來,從他們身邊走過,往樓下客房走。

  可是,走樓梯的時候,一個踩空,滾下了樓。就這樣,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未被知道就已經(jīng)沒有了。

  那時候,她在醫(yī)院住了一周,左笙霖一次都沒有去過。消毒藥水的難聞比心上的孤獨與無助,好像變得容易接受多了。

  “歐陽佟,歐陽佟…”護士叫著歐陽佟的名字,有些不耐煩。

  她舉了舉手上的單子,站起來,走在護士身后。趁無人注意之時,輕輕拭去不知何時滾落在眼角的眼淚。

  “醫(yī)生,這個孩子…我…我…想不要?!边@個話說出來,還是有些吃力。

  “不要?再想想吧,你已經(jīng)流過一次產(chǎn)了,能懷孕并不容易。”

  歐陽佟低頭不語,醫(yī)生見狀,追問:“是有什么難處?”

  “沒…沒有”,歐陽佟搖了搖頭,“我再想想。”

  “我們先來看看寶寶吧?!贬t(yī)生喚歐陽佟到隔壁做B超。

  醫(yī)生對著屏幕,給歐陽佟介紹著,哪是孩子的鼻子,哪是孩子眼睛,嘴巴…

  孩子的各個部位在B超里都有了特定的位置。

  歐陽佟看著B超,雖然她根本看不出來醫(yī)生描述的部位,但她已經(jīng)可以想象未來孩子的樣子。

  她笑著謝謝醫(yī)生,然后走出醫(yī)院,眉頭舒展,不似剛才坐在那里的樣子。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下了決心。為了孩子,她要離開。

  當年,父親在病床上讓她離開左笙霖的時候,她沒有聽話。今天,為了肚子里的小東西,她要離開他。

  她回到家,徑直回了自己的臥房。

  歐陽佟開始收拾,她并不打算帶太多的東西,只要帶上常穿的幾套衣物,帶上她愛的幾本小說,帶上一張她和左笙霖的合照。

  當她正專注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大門打開了。

  歐陽佟猜測一定是左笙霖回來了,但她并不打算起身迎出去,仍自顧自收拾東西。

  自從那次左笙霖帶夜店女回家之后,歐陽佟就將樓下的客房當成了臥室。而她此后也像夜店女一樣。

  左笙霖如果想她了,招了她去他們的婚房,完事后她總是默默回自己的臥房,但左笙霖從不輕易來她的房間。

  “歐陽佟,歐陽佟…”今天的左笙霖有點反常,一聽聲音就知道又是喝酒了。

  她慢慢走出房間,果不其然,左笙霖癱坐在樓梯上,口中胡亂說著什么,但只有歐陽佟這幾個字還算清楚。

  房內(nèi)竟無她人。一般這種情況下,一定有女人陪同回來,可今天卻破天荒只他一人。

  歐陽佟扶起癱在樓梯上的左笙霖,往樓上走去。

  這還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由她一個人來收拾爛醉如泥的左笙霖。

  雖然這并不是個輕松的活兒,但她竟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左笙霖說著胡話,語氣極其溫柔,跟以往任何時候的嬉皮笑臉與劍拔弩張都不太一樣。歐陽佟將左笙霖扶上樓,然后到床上,幫他脫掉了外套,松了襯衫的領口,脫了鞋子,準備下樓給他做醒酒湯。

  可她剛一轉(zhuǎn)身,就被左笙霖往身邊一拉,一個踉蹌翻到了床上。

  歐陽佟下意識地護住小腹。

  左笙霖嘴上說著什么,可歐陽佟根本聽不清楚,唯一能聽清楚的就是她的名字。還沒等說完,他就開始吻了上來。

  今晚的左笙霖難得溫柔,她竟有些享受。

  這原本應該是個奇妙的夜晚,可這一切都在左笙霖說出“孩子打掉了”之后全然崩塌。左笙霖此話一出,歐陽佟的理智全部又回來了。她一把推開左笙霖,逃到離床很遠的地方,確保左笙霖無法輕易碰到她。

  而左笙霖轉(zhuǎn)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歐陽佟就這樣站著,看著睡過去的左笙霖:他終究還是容不下這個孩子,容不下我。

  歐陽佟在走之前,還是幫左笙霖蓋好被子,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左笙霖,關門下樓。她拿上收拾好的行李,一個背包、一個箱子,趁著夜色還未完全沉下來,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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