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大課間，實驗中學出了件大事。
前一天上過化學實驗課的學生們，全部被集中到了階梯教室。
教導主任和實驗課老師都是一臉嚴肅。
剛上完物理課腦子還有點鈍的姜池魚打了個哈欠，趴在階梯教室的小桌子上，無精打采。
身旁的同學們在竊竊私語，議論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讓教導主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昨天下午上了化學實驗課的足有六個班。
幾百號學生擠在教室里，烏壓壓一片看起來就叫人心悸。
教導主任看著鬧哄哄的學生們，不由得深深皺起眉，他牙根緊咬，臉頰上的肉隨著牙齒的咬合緊繃起來。
今天上午，負責實驗課的老師慌慌張張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實驗室藥品柜里的硫酸少了一瓶。
這可是大事！
硫酸?。?p> 少了一瓶！
教導主任當時就驚了。
趕緊招呼著去調監(jiān)控。
學校里的監(jiān)控其實大部分都是擺設，實驗樓能派上用場的攝像頭也屈指可數。
教導主任不清楚攝像頭能拍到的角度，心急如焚趕到監(jiān)控室一看，頓時心如死灰。
TNND！
藥品柜那兒是監(jiān)控死角??！
教導主任徹底慌了，就差揪著實驗課老師的領子嘶吼。
“你昨天怎么不說？！今天才跑來！硫酸要是帶出學校，還查個屁！”
實驗課老師也郁悶到不行：“藥品柜只有老師有鑰匙。誰能想到有小兔崽子能拿到鑰匙開柜門??！”
要不是要補充實驗臺上供學生取用的硫酸，實驗課老師也沒想到要開柜門清點硫酸。
教導主任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拿著鑰匙的老師干的？”
實驗課老師快哭了：“這不可能。我們跟學校都簽訂有合同。拿走硫酸的后果太嚴重了?！?p> 教導主任眼一瞪：“確定是學生拿走的硫酸？”
實驗課老師一滯：“不確定……”
教導主任頭痛的按按額角：“唉，算了。先給那群孩子開個會。萬一能詐出拿硫酸的最好不過?！?p> ……
于是便有了階梯教室全體開會的一幕。
——
對付學生，無非軟硬兼施那一套。
“實驗室里發(fā)生過什么異常，都可以說出來?！?p> 姜池魚想起陸云衍那組少了許多的硫酸瓶，覺得很有蹊蹺。
教導主任和實驗課老師剛才只說實驗室出了事，卻沒講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難不成是那瓶硫酸少的太多，引起了老師的注意，所以前來問責？
姜池魚皺起眉，在階梯教室里尋找陸云衍的身影。
薛寧依然坐在他旁邊，面色如常。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誰做過什么壞事，我們心里都門兒清?！?p> 思索半晌，姜池魚覺得哪怕一點點問題也應該反應出來，于是對著實驗課老師示意，跟老師一起來到階梯教室外。
——
“你說，陸云衍那組的硫酸少了很多？”
實驗課老師回憶起來。
陸云衍那組的學生確實用掉許多硫酸。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用打開藥品柜補充硫酸。
可主要問題并不是硫酸少了，而是硫酸瓶丟了一個。
“還有其他異常嗎？”
一直以來，姜池魚給老師們的印象都不錯，主要這孩子長得白白胖胖很討喜，學習也刻苦。
姜池魚搖搖頭：“沒別的了。剛才那些只是我的懷疑?！?p> 她何其聰明，從老師的問話已經明白實驗室發(fā)生的事絕不是硫酸少了這件事。
“行吧。那你進去吧。聽教導主任怎么說?！?p> 教導主任仍站在講臺上，雙眼瞪得極大，恐嚇著學生們。
階梯教室變得安靜。
又過了五分鐘。
眼看快要到上課時間，教導主任漸漸地急了。
他忍不住道：“你們誰那天動過實驗室的硫酸？實驗中碰過硫酸的也算，從頭到尾沒碰過硫酸的回教室上課。別想?；^！實驗室都有監(jiān)控！”
階梯教室又變得鬧哄哄。
兩分鐘過后，留在教室里的學生只剩下幾十個。
教導主任環(huán)視了一圈，咳了幾聲：“現在，你們都說說用了多少硫酸，什么時候用的?！?p> 陸云衍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他說：“老師。硫酸是丟了嗎？這種事情要直說。繞來繞去不說實話我們也沒辦法配合調查?！?p> 教導主任被噎了一下，隔了半晌嘆口氣：“實驗室硫酸丟了一瓶。你們這群學生，嫌疑很大！”
姜池魚一驚。
居然是丟了一整瓶硫酸嗎？！
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速度快到姜池魚抓都抓不住。
“硫酸……”
學生中間正安靜著，薛寧的一小聲就顯得很突兀。
教導主任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對著薛寧眼睛直發(fā)亮。
“薛同學，你有什么要說嗎？”
薛寧在道乾也是數一數二的優(yōu)秀學子，當初轉到實驗中學那就是提高升學率的人。
她哥哥領著她洽談轉學事宜的時候，還是教導主任親自接待的。
薛寧猶猶豫豫的看了姜池魚一眼，對上姜池魚莫名其妙的眼神后，慌慌張張的轉過頭，囁嚅道：“我沒什么……什么要說……”
薛寧這反應，怎么看都像是欲蓋彌彰吧？！
在對上教導主任凝重起來的眼神，姜池魚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
剛才薛寧那一眼，明明白白是把鍋往自己頭上扣的??！
難不成，丟失的硫酸是薛寧拿走的，為的就是嫁禍到她頭上？
問題是，她們有什么仇什么怨，用得著這么對她？
果然，教導主任說完“不用怕，有什么話盡管說，老師們不會胡亂冤枉人”后，薛寧一副糾結的樣子，把矛頭整個對準了姜池魚。
“昨天，我們組是留在實驗室打掃衛(wèi)生的。我好像看到這個姜同學，口袋里鼓囊囊的裝著什么東西，從實驗室離開?！?p> 姜池魚：“……”
教導主任看姜池魚已經一副看預備犯人的樣子。
他說：“姜同學，介意我們搜一下你的座位書包嗎？”
都到這個份上了，姜池魚有權利說不嗎？！
她梗了一口氣，最終只吐出兩個字：“請便?！?p> 搜座位是吧？
好好好。
盡管搜。
只要硫酸在座位上出現，她立馬就去查監(jiān)控。
為防作弊，教室里的監(jiān)控最好用了。
姜池魚看向薛寧的目光泛著冷意，不期然對上她同樣冷冰冰的眸子。
神經?。?p> 姜池魚默默在心里給薛寧豎了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