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個錘錘??!
燕亦顯然不相信,他翻了個白眼,擺擺手轉(zhuǎn)移話題道:“行了,不和你瞎掰扯了。看沈容玥的樣子,這事情她不知道計(jì)劃了多久,大概不會這么輕易的放人了,咱們難道一直等在這里?”
“等等看她究竟要干什么,這些被她扣下來的人,如果她處理不好的話,可是會成為一個伏筆。我很好奇,她接下來究竟要怎么做?!?p> 晉修年心中設(shè)想了幾個猜測,但每一個往深處挖都藏著太多的漏洞和隱患,并不能盡善盡美。
在晉修年看來,沈容玥此番作為可謂非常大膽,一個不察,之前的所有準(zhǔn)備可能都會前功盡棄。
晉修年覺得,沈容玥走的這一步怎么看都沒有辦法真的能完美的收場,這一步是真的走岔了。
“她要是找咱們要贖金的話,是不是得去信去帝京???我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拿錢贖我?”燕亦憂心忡忡的說道:“我爹整日嫌棄我沒啥大用,早就想將我這個吃白飯不干正事的倒霉兒子踹了,這次會不會真的這么干?。俊?p> 晉修年的臉黑了黑,一腳將燕亦踹了出去。
“滾出去,懶得理你!”
燕亦連忙閃避,勉強(qiáng)躲開了晉修年毫不客氣的一腳。
“喂喂喂,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算什么好漢?”燕亦嚷嚷起來:“我告訴你啊子安,你這種習(xí)慣真的得改一改,脾氣老是這么差,以后是找不到媳婦兒的?!?p> 任憑燕亦在外面怎么的撓門嚷嚷,晉修年根本不搭理他,屋內(nèi)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要不是人才進(jìn)去,都讓人懷疑他已經(jīng)睡熟了。
燕亦沒辦法,只能嘟嘟囔囔的去了隔壁自己的屋子。
事實(shí)上,晉修年不可能睡得著,等到外面安靜了,聽到隔壁傳來的關(guān)門聲,他又靜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走向門口。
“你說誰要見我?”
因?yàn)槌鮼碚У?,手頭上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沈容玥顯然不可能這么早就能睡下去,可能今晚一夜不睡的可能性都有。
當(dāng)聽到沈恒帶來看守晉修年等人院落的下屬帶來消息時,她也挺意外的。
“晉小侯爺說想見您一面,有事要和您商談?!鄙蚝阏f道。
沈容玥若有所思。
忽然將手中的筆一丟,活動了幾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揚(yáng)聲道:“行,帶他過來。對了,客氣點(diǎn),他于我有恩,不可冒犯輕慢對待?!?p> “是!”
不一會兒,沈恒就領(lǐng)著晉修年來了。
燈光下,沈容玥望著晉修年的身影從門口慢慢的走近,她微微瞇了瞇眼。
晉修年見到沈容玥時先是拱手施禮,道:“夜已深,打擾了?!?p> 沈容玥隨意的擺手道:“也不打擾,今日事情多,我大約也沒有功夫好好的歇一歇了,天亮了也可能都忙不完?!?p> “不必急于一時,到底還是身體比較重要?!睍x修年道。
沈容玥彎起嘴角笑問:“你如今怎么說也是吃了我的虧,難道不應(yīng)該盼著我出點(diǎn)事兒?”
“一碼歸一碼,到底是我技不如人罷了?!睍x修年道:“說來我還不曾給你提供信物,若是去了信給侯府,沒有信物大約不會有人信的?!?p> 正說著下人送了茶來又退了出去。
晉修年的態(tài)度著實(shí)讓沈容玥挺意外的。
不,準(zhǔn)確的來說,從一開始晉修年的態(tài)度就很讓人摸不著頭腦的。
他什么也沒說,卻又似乎在無聲的告訴她,他站在她這一邊。
這樣的念頭就很好笑。
站在她這一邊?
大周帝京的勛貴子弟,會站在她這種亂臣賊子的一方的嗎?
顯然絕無可能。
不過……
就像晉修年說的那樣,一碼歸一碼,她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那你是特意來送上信物的嗎?”沈容玥微笑問道。
晉修年垂眸,突然的念頭罷了,突然讓他交出信物……
晉修年看到垂掛在腰上的玉佩,他毫不猶豫的摘了下來。
“這枚玉佩是我娘專門找人為我打造的,將這玉佩聯(lián)同信件一并送上,侯府的人自然會相信?!?p> 沈容玥望著晉修年的掌心躺著的那枚玉佩,是個鏤空玉蘭的玉佩,在他的掌心躺著,流蘇垂落。
她的記憶里一向不錯,幾次見面,晉修年都一直戴在身上,顯然他說的話是真的,這必然是他極為上心的物件。或許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象征身份的信物,卻也意義非凡。
沈容玥覺得她真的越來越看不懂晉修年了。
她起身繞過桌子走到他的身邊。
沈容玥的身量只到晉修年的肩膀,矮了一個頭,但在女子中間,其實(shí)也不算矮,只能說晉修年是真的高。
她伸出手,指尖在他的玉佩上輕觸拂過。
沈容玥并沒有接過來,道:“既然是重要之人贈予的重要之物,還是要貼身收好了,這種貴重的物品,若是磕著碰著,有了損傷,可是無法復(fù)原的?!?p> 晉修年望著沈容玥,忽然笑起來:“我本來就舍不得,如果你不收,我可就真的不給了。”
沈容玥愣了下,晉修年這幅樣子……仿佛整個人都活了起來,甚至給她一種吊兒郎當(dāng)?shù)母杏X,仿佛之前的穩(wěn)重都是錯覺似的。
下一瞬,晉修年直接將玉佩塞到了沈容玥的手中。
冰涼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的握住了手。
“我既然說贈了你,那就歸你,磕著碰著哪里損了傷了,我自然不會尋得錯,是我的問題。”晉修年道。
這種耍無賴的態(tài)度,并不會讓沈容玥感到冒犯和討厭,甚至?xí)X得新奇,隱約的有種兩人之間那無形的高墻都崩塌了一些。
沈容玥眨了眨眼睛低下頭看著手掌心的玉佩。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晉修年,我突然覺得你很不錯?!鄙蛉莴h嘆息一聲說道:“和帝京的那些紈绔截然不同,我有點(diǎn)喜歡你了。”
沈容玥就是嘴欠,她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絕對沒有更深的意思。
晉修年也似乎只是耳旁一過而已。
“能被你喜歡是我的榮幸?!睍x修年道。
“既然這樣的話,看在你如此熱忱坦誠的份上,這份贖金就免了,也算是償還了之前你在象州城外的退讓,以及在帝京郊外放我一馬的恩情?!?p> 這兩處但凡有一次晉修年不曾手下留情,她如今的處境大約就截然不同了。
至于手下留情的原因……不需要追求,只要結(jié)果對她是好的,她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