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行駛了五個多小時,東邊的天空漸漸地亮了起來。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陽光透過列車的窗戶,照在車廂里。
金色的光線灑在車?yán)?,也灑在柳白玉的臉上,沒一會兒,他醒了。
睜開朦朧的眼睛,他看了看窗外。
大地上是厚厚的積雪,萬丈霞光從東面照過來,純凈而又溫暖。
在那一望無際的原野上,白色的雪,靜靜地停留在地上,陽光下,是一片片村莊、一條條河流、一群群牛羊……
柳白玉望著窗外,內(nèi)心是無限的激動,因為,故鄉(xiāng)就在不遠(yuǎn)處,他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回家了。
列車在飛快地行駛著,樹枝的影子在窗戶上閃動著,陽光也越來越強(qiáng)烈。
關(guān)陽還在睡覺,柳白玉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出來。
列車的廣播又響了起來,柳白玉拍著關(guān)陽的肩膀:“關(guān)陽,醒醒,醒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的六點了……”
關(guān)陽醒了,他說:“咱們到哪里了?”
“前面就是琴谷站了,我要下車了。”
“哦,好的,那我再坐半個小時,就到淮川了?!?p> 十分鐘以后,列車緩緩地停下,柳白玉拿著自己的行李箱,準(zhǔn)備下車。
柳白玉回頭說:“我先下車了,下個學(xué)期再見,哈哈哈……”
關(guān)陽說:“不對,明年見了,過了這個春節(jié),又是新的一年。”
“噢,對,明年見。”
列車員在車門附近站著,柳白玉的前面是長長的隊伍,他們都在等著出去。
當(dāng)列車員打開車門,擁擠的人群沖出列車,柳白玉慢慢地往前走。
終于,柳白玉推著行李箱,走出了車門,剛出們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他不得不裹緊了自己的大衣。
琴谷市,位于長江北岸,這里的氣溫要比楓林市低很多。
琴谷車站的出口,是一個寬闊的廣場,此時,廣場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
在廣場的北面,是汽車站,柳白玉拿著行李箱在車站等著。
六點五十,回家的汽車來了,柳白玉坐上汽車,期盼著盡快到家。
車?yán)锏娜?,說著方言,柳白玉感覺到很親切,故鄉(xiāng)的聲音,總是那么讓人難忘。
路邊的風(fēng)景是那么的熟悉,兩旁的白楊樹,一排排地站著,像是在歡迎回家的游子。
柳白玉不是一個人,和他一樣,離開家鄉(xiāng),去外地讀大學(xué)的人,有很多。
他們都是這片土地上成長的青年,因為讀書,去往天南海北。
或許,只有在過春節(jié)的時候,在外的學(xué)子,才能回家一次,和父母鄉(xiāng)親團(tuán)聚。
汽車慢慢在雪地上行駛,家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柳白玉打了電話給媽媽:“媽,我已經(jīng)在回家的汽車上了?!?p> 他的媽媽說:“好,你大概多久到?”
“很快就到了,大概二十分鐘以后就會到站,你們在站臺等我。”
“好的,我和你爸去站臺等你?!?p> 二十分鐘以后,汽車達(dá)到站臺,柳白玉下了車。
他站在路邊,看著田野里的雪:“哇,今年的雪,還是這樣厚,哈哈哈……”
轉(zhuǎn)過頭,他看到爸媽就在不遠(yuǎn)處,媽媽走了過來。
“怎們不戴著帽子?這么冷的天,不怕感冒嗎?也不弄個圍巾,我跟你說,路上風(fēng)大?!?p> 柳白玉忍不住笑了起來,媽媽還是和原來一樣,愛嘮叨。
爸爸發(fā)動了摩托三輪車,他說:“走吧,趕緊回家。”
媽媽和柳白玉坐在車上,他們慢慢地往家走。
回到家,柳白玉的姐姐已經(jīng)做好了飯,一家人開始吃飯。
桌子上放著饅頭和土豆雞塊、番茄雞蛋湯、清炒菠菜、炒冬瓜,柳白玉拿著饅頭,吃了一口,他感嘆著:“哇,還是家里的饅頭好吃,又香又甜?!?p> 吃完飯,他在自己的屋子睡了一會。
下午的三點,村子里的小孩子們在雪地里玩,他們聚在一起,歡笑聲叫醒了柳白玉。
他走出屋子,來到了村子里的主干道上,這條路,被雪覆蓋著,小孩子們正在路上滑雪。
柳白玉加入了小孩子的隊伍,大家在雪地上滑來滑去。
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在地上,好在雪比較厚,摔在地上,也沒那么痛。
玩累了,大家就在路邊的木頭上坐著,那是一棵白楊樹,樹干橫著,大家排成一字形,在樹干上坐著。
這棵樹在一年之前,就被風(fēng)吹倒了,現(xiàn)在,成為了大家的凳子。
柳白玉的姐姐從路邊經(jīng)過,她說:“白玉,你都多大了,還跟著小孩子一起玩?”
柳白玉說:“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是小孩子?!?p> “她們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你已經(jīng)二十歲了,還在雪地里玩?!?p> “好了,姐姐,不用說了,我待會就回去?!?p> 直到天黑,柳白玉才回家,吃過晚飯,爸媽和姐姐在屋子里看電視劇。
柳白玉卻在廚房待著,他在用土灶煮開水。
外面又下起了雪,寒風(fēng)陣陣,而廚房里,彌漫著水蒸氣,十分溫暖。
灶里的木柴,正在熊熊燃燒,火紅的木炭,發(fā)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柳白玉坐在炭火邊,拿著自己的手機(jī),看著照片。
鍋里的水已經(jīng)開了,在“咕嘟咕嘟”的叫著,而柳白玉的注意力,全在手機(jī)上。
他看的,全是蘇文禾的照片。
在大一的運動會上,柳白玉拍到了蘇文禾,那個時候,蘇文禾正在操場邊站著,她拿著一瓶水,臉上帶著微笑。
翻到下一張,這一張照片,是柳白玉和蘇文禾的第一次合影,那是在學(xué)校的晚會上,晚會結(jié)束以后,柳白玉和全體的表演人員、工作人員合影。
看到這張照片,柳白玉又忍不住笑了:“哎呀,這個吳雨青,她站在了蘇文禾的身邊,我只能站在蘇文禾的身后。如果,我當(dāng)時可以和蘇文禾肩并肩站著,那該有多好啊!唉,真可惜,下次,如果再有機(jī)會合影,我一定要站在蘇文禾的身邊?!?p> 看著照片,柳白玉又陷入了思念之中,他在想著,蘇文禾現(xiàn)在,正在做些什么。
“唉,如果,她也在這個屋子里,那,她一定很開心,因為,可以吃到烤紅薯,而且,這個屋子還特別溫暖……唉,我總是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