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酈煙月就醒了,酈煙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敲敲墻,她想知道沐海辰的母親身體狀況如何了,酈煙月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救這母子,其實(shí),就算酈煙月不知道海辰的真實(shí)身份,她也會救的。
墻那邊傳來一個微弱的女聲:“謝謝姑娘了,我感覺好了很多。”
這位想必就是沐海辰的母親了,多么悅耳的聲音!酈煙月趕緊回答:“沒關(guān)系的,能幫就幫,我們都是被冤……嗯枉的人?!?p> “唉!”那邊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酈煙月還想說什么,聽到長廊里傳來的腳步聲,趕緊閉嘴,倚著墻,閉著眼睛假寐。
“喂,你,飯來了?!豹z卒敲了敲鐵欄桿。
酈煙月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見還是昨晚的那個獄卒,心里頓時一陣驚喜,“是哥哥你呀,不好意思,我在睡覺,怠慢了哥哥了?!比缓?,她的目光又轉(zhuǎn)向獄卒遞進(jìn)來的飯上,果然,都是新鮮的蔬菜,這次甚至還有一串葡萄!
酈煙月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意,這獄卒自己恐怕都享用不了幾次吧,竟然能給自己弄到,一定是費(fèi)了很大的力氣。
酈煙月接過飯,沒等獄卒離開,趕緊站起身,向獄卒深深地鞠了一躬,“善良的人,上帝與你同在?!?p> 獄卒被酈煙月的行為弄得一時呆住了,他看見酈煙月柔順的黑發(fā)劃過肩膀垂在胸前,還有那白皙的脖頸,他感覺渾身像火燒了一樣難受,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再次落荒而逃。
酈煙月微微一笑,急忙把那串葡萄遞過去,墻那邊的人并沒有接葡萄,而是推了推酈煙月的手,“姑娘,這怎么行?你昨天已經(jīng)幫我們一次了?!?p> 酈煙月沒有把手收回,而是說:“沒關(guān)系的,我們這邊還有一串,夫人您身體不佳,還是收下吧,和小海辰一起,他想必也好久沒有吃到新鮮水果了。”
葡萄終于被接了過去,酈煙月收回手,欣慰的笑了笑。
“姑娘,真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好,不過……”
“不過什么?”葡萄不好嗎?酈煙月心頭一緊。
那女人在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說:“不過距離我的行刑日子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我想還是不必吃了吧,只是我的孩子……”女人的語氣立刻傷感了起來。
“別,夫人,您可千萬別這么想,我會想辦法救你們母子的,相信我?!贬B煙月緊張地身體貼在墻壁上,生怕夫人一沖動,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
“……”
墻那邊先是一陣沉默,然后酈煙月就聽見夫人在那邊問:“姑娘大恩,若事成,必定以死相報,只現(xiàn)在,姑娘需要我的幫助嗎?”
酈煙月一聽這回答,知道自己成功激發(fā)了沐海辰母親活下去的欲望,只要他們二人有了希望和信心,對自己的行動,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酈煙月想了想,問她:“您來這多久了?”
“已經(jīng)一個月多了?!?p> 一個月多?還行,酈煙月繼續(xù)問:“那您可以把這一個月里,您在獄里看到的聽到的,都詳細(xì)給我講講嗎?”
夫人應(yīng)了一聲,接著就開始講述她從剛?cè)氇z時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安溪也醒了,湊過來和酈煙月一起聽。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里發(fā)生的事情還真不少,夫人講了一個上午也沒講完,一直講到傍晚才結(jié)束。
酈煙月在這半天的時間里也是收獲滿滿。酈煙月從沐海辰母親口里得知,三皇子此次出征,其實(shí)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因?yàn)樵谌齻€月前,皇林皇室不知道誰說皇帝要廢太子,立三皇子為皇儲,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很久才平息,不過,三皇子歐陽爵與太子歐陽弼的矛盾卻從此激化(其實(shí)他們兩個原本就不是太和睦,你想想,太子每天都會被一個才華橫溢的弟弟壓自己一頭,攤哪個太子身上哪個都受不了),恰逢歐陽臨浦這次作戰(zhàn)失利,三皇子便借此機(jī)會請求出征,一來是為了避嫌,二來也可以在軍中立下自己的威信,第三嘛,是酈煙月自己猜測的,他想借此機(jī)會招兵買馬,建立一支自己的隊(duì)伍,然后,造反!
不過酈煙月可不會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去,而是接著思考剛剛聽完的敘述。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細(xì)節(jié)被酈煙月抓住了,就是九江城城主的女兒得了怪病,手臂上長滿了紅色小痘痘,奇癢無比,到現(xiàn)在還沒查出病因,為此顧飛鴻已經(jīng)花了很多冤枉錢了。
手臂上?一片紅?這或許可以成為她離開囚犯生活的一大突破點(diǎn)。
想到這,她沉吟著對墻那邊的夫人說:“夫人放心,我想我有辦法了?!?p> 酈煙月又略略思考了一番,就朝欄桿外大喊:“獄卒,獄卒在嗎?”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酈煙月抬頭,卻不再是那個熟悉的人了,酈煙月先是一愣,不過也沒多問,因?yàn)楫吘箍赡苁菗Q班嘛,再說自己的重點(diǎn)也不在這。
“啥事?”那個獄卒瞥了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問。
“去通知你們城主,就說我能治好她女兒的病?!?p> “你?”獄卒瞪大眼睛看著酈煙月,顯然并不相信她說的話。
“對,是我?!贬B煙月點(diǎn)點(diǎn)頭,又接著說:“我的朋友還在這,我不會跑了的,再說,這位哥哥,要是我能治好小姐的病,你也有功勞不是?說不定就……”
獄卒一聽,立刻兩眼放光,趕忙說:“哎,您等一下,我這就去?!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了,那叫一個快,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可是百利無一害。
“煙月,治病可不是兒戲呀?!卑蚕环判牡乜粗矍靶判臐M滿,躊躇滿志的酈煙月,不知道她肚子里打著什么鬼主意,她什么時候?qū)W會的看???
“放心好了,我絕不會害了人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贬B煙月朝安溪擠了擠眼睛,“我走之后,別忘了……”酈煙月下面沒說,而是用下巴指了指那邊的墻。
安溪會意,“當(dāng)然不會忘,交給我吧。”自己家族與沐家有些交情,正好可以借機(jī)套些近乎,日后說不定還會有所求呢。
獄卒很快就回來了,還領(lǐng)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姑娘請吧?!豹z卒打開門,把酈煙月讓了出去。
酈煙月點(diǎn)點(diǎn)頭,事情正在按照自己的計劃進(jìn)行,接下來,就看那位小姐的了。
酈煙月除了監(jiān)獄,有一個管家樣的人侯在那里,那個管家樣的人領(lǐng)著酈煙月進(jìn)了城主府,又三繞兩繞,繞到了一個華麗的庭院。
接著,兩個婢女走上前,向酈煙月行了個禮,領(lǐng)著酈煙月走進(jìn)了那些樓閣里。
顧飛鴻在女兒顧晴兒閨閣門前親自等候,他對酈煙月可沒什么信心,不過總要試上一試,更何況酈煙月的朋友還在自己手里。
等酈煙月走過來,顧飛鴻摸了摸花白的胡須,看著眼前的酈煙月,“你可知道治不好的后果如何?”
酈煙月微微頷首,“我一定會治好的?!?p> 顧飛鴻冷哼一聲,大袖一甩,“那就隨我來吧。”
酈煙月皺了皺眉,這個顧飛鴻,難道不知道招惹誰都不要招惹醫(yī)生這個道理嗎?
酈煙月進(jìn)了閨閣,看到了臥在榻上的顧晴兒,女孩應(yīng)該比自己大上幾歲,容貌倒是一點(diǎn)也不秀氣,但也說不上丑,剛好能夠入眼而已,不過,女孩身上到時有種大家閨秀的優(yōu)雅氣息,看著不叫人討厭。
顧晴兒此刻正閉目養(yǎng)神,她的腿上臥著一只半睡半醒的姜黃色大肥貓,女孩的一只手,不時地?fù)崦侵回埖谋场?p> 酈煙月的目光在貓身上稍作停留,就湊到榻前,顧晴兒感到有人來,睜開了眼睛。
酈煙月坐在顧晴兒身邊,溫和的問她:“小姐的這種病,有多長時間了?”
又是一次沒有用的探訪,顧晴兒這幾天被一波又一波的醫(yī)生搞得都厭倦了,看到湊上前來的漂亮姑娘,除了眼前一亮外,在提不起什么興致。
“大約十四天。”
“可以讓我瞧瞧嗎?”
顧晴兒順從地拉開袖子,果然,一片紅映入眼簾,接著,顧晴兒又拉開衣領(lǐng),露出半邊肩膀,酈煙月看到,那里白皙的肌膚上,也有紅色出現(xiàn),“很癢。”顧晴兒輕聲說,每次她都很想撓,但又不得不忍住,因?yàn)檫@種癢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酈煙月沒說話,只是整理好顧晴兒的衣服,接著,她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那只貓上,問顧晴兒:“這只貓真好看呀,哪里來的?”
顧晴兒眉頭微皺,對酈煙月的行為感到疑惑,但并沒有多問,而是語氣冷淡又不失禮貌地回答:“父親送的禮物。”
酈煙月同樣冷淡又不失禮貌地朝顧晴兒笑笑,“我勸你最好讓它別進(jìn)你的閨房?!?p> “你在懷疑它?父親不會害我,它很乖,我很喜歡它?!鳖櫱鐑河衷谪埖谋成厦藘上?,貓舒服地叫了一聲,懶洋洋地趴在那里。“父親處理城中事物的時候,沒有人陪我,我很孤獨(dú),現(xiàn)在,多虧有它在?!?p> 很明顯,顧晴兒不想讓貓出去。
酈煙月下了床,朝顧晴兒行微微行禮,“小姐,我是在救你。你一定要讓它出去,不僅是它,今后任何的貓兒你都不能靠近,否則,你會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