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景妤聽到男人冷沉的聲音徐徐傳來:“別自做聰明,遇到那種情況,大部分人會選擇趨利避害,只有你蠢,所以,報應(yīng)不就來了?!?p> 她承認(rèn)報應(yīng)來了。
所以,她才會被黃毛綁架。
被迫陪酒,酒精過敏到暈厥。
眼下,又要陪這群變態(tài)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可景妤依舊沒辦法后悔當(dāng)初報警,她可憐巴巴的自己安慰自己:“現(xiàn)在是治安社會。”
留在眼眶的淚還是啪嗒掉下來,無聲抽泣起來。
少女整個人坐哪兒,乖順的長發(fā)輕捶在肩頭,像一只可憐又溫馴受傷獨舔傷口的小獸。
沈清樾察覺到身后人異樣的聲音,他皺眉,不由而來升起煩躁,咬牙威脅道:“不準(zhǔn)哭。”
“沒哭?!?p> 阿貓看著人姑娘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了,他都替她委屈,這三爺比他還不懂心疼人。
過會兒,景妤自己調(diào)節(jié)好情緒,用鼻音問:“沈季安為什么會盯上我?”
“剛剛?cè)ヒ姷檬裁慈???p> “顧司白?!?p> 景妤反應(yīng)過來,抿抿唇道:“他是警察…”
沈清樾十分平靜,曼斯條理的繼續(xù)問下去:“見他做什么?”
“問話?!?p> 阿貓覺得稀奇,語氣偏曖昧:“問話不在警察局問,在餐廳問?”
景妤偏了腦袋,沒聽出來這話外音:“因為我們還挺熟的?”
這話有曲意,阿貓笑了笑。
沈清樾神色淡然:“你是江邊第一目擊者,黃毛上次綁架你,是因為認(rèn)定你出現(xiàn)在那里一定不是巧合?!?p> 景妤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口中要找的“東西”,她瞬間明白過來,當(dāng)時黃毛以為他們找不到的東西可能在她手里。
阿貓笑:“那王八玩意是沈季安安排在三爺身邊的眼線,他急功求利想在沈季安面前邀功,以為能從你嘴里套出什么話,結(jié)果你卻把三爺引了過來?!?p> 所以黃毛說她引來的警察氣不過要收拾她一頓都是屁.話來的。
當(dāng)時場面不好看,黃毛瞞著沈清樾把人綁過來,總要有點交代,所以沈季安在沈清樾動手之前先處罰了黃毛。
沈季安在演戲。
所以沈清樾就陪他演。
不用親自動手就把黃毛從身邊弄走,何樂不為?
他看起來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實則早已運籌帷幄。
而她的出現(xiàn)是整個事件里最大的意外。
所以的訊息接收進大腦,景妤的臉色已經(jīng)千變?nèi)f化,沈清樾道:“你出現(xiàn)在江邊,不止黃毛懷疑,所有人都懷疑,愿意放你一條命,不證明從此相安無事,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這幾個月都有人在跟蹤你的動向嗎?”
景妤脊骨瞬間發(fā)涼,她哪里會發(fā)現(xiàn)?又不是誰都跟他一樣,背后落一片樹葉都清清楚楚。
她害怕的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要想不被沈季安帶走審問,配合我接下來說的話。”
景妤想問要不要先對下臺詞,車已經(jīng)開進一座別墅區(qū)。
前腳剛到,后腳沈季安就跟過來了。
沈清樾冷笑道:“動作挺快?!?p> 沈季安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餐廳里有警察,我這不是擔(dān)心三爺?shù)陌参幔俊?p> “半圈是自殺的,查不到我頭上,季安,我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別太過?!?p> 這兩年明里暗里在他身邊放眼線,不是女人就是手下。眼下他還跟蹤到家里,不是太過是什么?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季安也不繼續(xù)打馬虎眼,他眼神鋒利,譏嘲道:“你畢竟不是沈家人,半圈在你身邊待那么久,你心里又怪我們什么事都沒告訴你,我怕你被蠱惑,因此背叛沈家?!?p> “在沈家呆了十四年,沈老爺子就對我這點信任?”沈清樾抬眸,忽然低首淺笑。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p> 沈季安捻了果盤里的一顆葡萄丟進嘴里,走到了景妤旁邊,上下打量:“景小姐長的是漂亮,怪不得我送給三爺?shù)呐?,都完璧歸趙的送回來了。這些年,三爺把你在外面藏的可真緊啊,要不是上次在凱旋門你暈過去了,三爺也不會坐不住跟我說實話。”
那天她暈倒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現(xiàn)在看來,她能順利逃脫,是因為沈清樾在沈季安面前承認(rèn)她是他外面養(yǎng)的小情人之類?
景妤下意識的看向沈清樾.....
換做是個清白又心高氣傲的姑娘都不能接受,但景妤知道是權(quán)宜之策,也就覺得沒什么了,再委屈也得先受著。
沈季安觀察她的微表情,眸子緊瞇,銳利的形成一條縫:“先前我是以為你們關(guān)系不一般,可這幾個月你們見過幾次?”
這人心思縝密,任何人說過的話都要親自去認(rèn)證一遍,才敢相信。
景妤冷笑道:“冷戰(zhàn)吵架沒見過?”
這負氣的模樣,活脫脫小女人姿態(tài)。阿貓看的都一愣,果然啊,這女人天生就是演員,唱哪出是哪出。
見沈清樾不出聲,她繼續(xù)冷嘲熱諷:“有人口是心非,不是不在乎我嗎?那我去見誰關(guān)你什么事,你過去做什么,你看看人家顧司白,哪一點不比你好?!?p> 說著說著,景妤怕效果不夠,將剛剛在車上壓住的眼淚釋放出來,跟開了水閘似的。
沈清樾漆黑的眸看著她,有一刻在想,她到底哪來的那么多眼淚?
那雙泛著水光的杏眼看著可憐兮兮的,眨了幾下睫羽。
任憑哪個男人都聽得了這種話?
沈清樾眼底泛寒:“你想替他收尸是不是?!?p> 景妤一抖。
她都快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了,反應(yīng)過來,連忙抹掉眼淚,嚇得只敢悶著抽噎。
這樣一來,沈季安所有的疑問都瞬間清晰。
面前的這個女人出現(xiàn)在江邊是因為去找沈清樾,結(jié)果湊巧碰見那種場面,黃毛把人拐到會館后,沈清樾為了保住她,所以裝作不認(rèn)識,直到那天人暈倒,他才徹底坐不住。
他嗤笑一聲,嘴里的葡萄意猶未盡。
沈清樾這人八面玲瓏,城府頗深,表明人模人樣,可骨子里的惡劣,陰戾,冷漠,都要爛透了。
從死人窩里爬出的少年,生在血腥的陰溝里,就是腐爛,骯臟的,就算扒了一層皮,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沈季安從茶幾上抽出紙巾,將葡萄汁站在手指上的粘膩感擦掉:“問清楚也就沒我什么事了,今天是我考慮不周到?!?p> “慢走。”
沈清樾下逐客令后,目光又對上景妤:“過來?!?p> 景妤從茶幾前繞過去,走到他跟前,一雙遒勁有力的臂膀桎梏住她的細腰肢,將她撈進了沙發(fā)里。
她一驚,臉?biāo)查g紅透。
景妤還穿著裙子呢,這么一側(cè)躺,白皙勻長的腿露出大半截在外面。
操。
好腿。
當(dāng)時阿貓就是這種想法,眼睛都要移不開了。
“放開!你干什么。”
她窩在他懷里,憋屈的要死,雙手緊貼著他緊實的胸膛,一動不敢動。
沈清樾說:“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