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月,田月?”顧月錯愕地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零,怎么這就醉了,才一盅,這讓見慣了拿著海碗喝酒的場面的顧月很是驚訝。
零像是沒聽到他的叫聲似的,卻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任由顧月推她的動作越來越大。
一旁的顧剛見狀便吩咐道:“小月你先扶她回去吧,應該也吃差不多了。”
顧月應了聲,拒絕了顧程來幫忙的,看著零面前堆滿了食物殘渣,怕她亂動碰到,顧月小心翼翼地挪動零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眾光頭表示很失落,零作為新人,大家很想拿著海碗逐一敬酒來著,眼看著黃花大閨女被顧剛的兒子帶走,飯桌上傳來一陣一陣的嘆息聲。
顧月把零先安置在板凳上,幫她把床鋪好,再把她扶到床上,大夏天的,晚上有些悶熱,顧月給她開了個一檔的小風扇,又拿被子把她的肚子蓋上。
“阿蠻?!绷汩]著眼嘟囔著,猛地抓住了顧月的手。
“阿蠻,我好想你……”說著,零把顧月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顧月感覺著自己手心的溫度,心跳莫名地有些加快。
阿蠻是誰?顧月心想,她不會耍酒瘋吧?他試探地抽了抽被抓住的手,一下子抽了出來。
臉上的溫度被抽離,零皺了皺眉,不滿地嘟著嘴。
顧月有些吃驚地看著這張臉,腦子閃過的是她一臉嫌棄和一臉不耐煩,兩張臉重合在一起,雖說不一樣,但她還是她。
顧月摸了摸手心,帶著一張若有所思的臉起身離開。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只留下零的呼吸聲和小風扇的呼呼聲。
這時,零的腦中小一和十一小聲討論起來。
“她不是被抹去記憶了嗎?怎么還記得他?”
“也許是他故意留下的?畢竟……”
“不可能,她的情況你跟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可能還記得!”
“不知道他玩的什么花樣,想讓我跟你死,哪有這么簡單!”
“算了,別說了,當心吵醒她。”
“沒事,你還不知道她一喝醉什么也聽不到?”
“行了,小心為上?!?p> 腦子里傳來一陣輕笑聲,隨即又恢復平靜。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尖銳的聲音劃破安靜的空氣。
“主人,您來電話啦,主人您來電話啦。主人,您來……”
“喂……”零從身旁摸到手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大清早的誰打電話擾民啊,真是的。她瞄了一眼電話號碼,顯示陌生號碼。
“您好,請問是田月小姐嗎?我是警員a,請盡快到x警察局?!?p> 電話里傳來陌生的聲音,警察局,警察?“我又沒犯事我為什么要去?”零不耐煩地反問,這大清早的,困死個人了,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冒出來了。
“是這樣的田小姐,我們了解到你和你小區(qū)里死去的那個孩子之前有接觸,為了盡快破案,希望你能來警局錄一下口供,我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本瘑Ta解釋道。
“人又不是我殺的,我干嘛去?!绷阋呀?jīng)準備掛電話了,浪費時間,盡整這些沒用的,有這個時間不如去不查點有用的。
“田小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否則我們就要上門取證了,到時候我們將對你進行刑事拘留!”警員a的聲音嚴肅了起來,語氣里帶這些警告的意味。
零沉默了一下,腦子有點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哦呦,嚇唬我,膽子夠大嘛。
“田小姐?聽得到我說話嗎?田小姐?”手機里又傳來警員a催命的叫喚聲,零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道:“知道了知道了?!闭f完便自顧自地掛掉倒頭又補了會覺。
姑奶奶可嚇大的,你找到我還要好一會呢。
X警察局內(nèi)。
警員a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一陣氣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掛警察局的電話!
一旁的李青見狀,把翹在辦公桌上的腳放下來,抽了口煙問道:“答應來了?”
警員a擱下電話,回道:“說了過來,但是她那個態(tài)度……”
李青夾著煙的手擺了擺,道:“無所謂,再打那個田甜的電話?!?p> 這個田甜可是重點關注對象,死者和失蹤者,都和她有關系,不知道這兩場案子之間有沒有關聯(lián)。
李青揉了揉太陽穴,熬了大半夜,一大早還得工作,早飯都還沒來得及吃。
照現(xiàn)在這個情況看來,兇手恐怕會再次行兇。
案子突然有些棘手來了,果然李家不會隨隨便便把一個案子塞給我。
李青從嘴里慢慢突出煙霧,瞇著眼,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就有些暴躁,要不是因為他媽林彩英還在李家等著他帶走,他早就不干了。為了破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李家,有名的警察世家,家里的孩子幾乎都是從事相關方面的工作,不少人擔任局長和所長,這次就是李家作為李青同父異母的大哥李元杰,指認他和其他一些能力突出的警員組成重案組來調查這些案件。
李青他老子年輕時倒也風流,娶了李元杰他媽高麗麗又在外頭招惹李青他媽林彩英,當然作為作為第三者的林彩英自然地位不高,帶著李青這30多年來也被李家人瞧不起。
再辦成這一個案子,就可以帶她離開那里了……李青狠狠地吐出一口氣,腦子里閃現(xiàn)著林彩英那張唯唯諾諾的臉和高麗麗那張尖酸刻薄的臉。
李家一直不愿意林彩英帶著李青離開李家,畢竟他們把李青養(yǎng)這么大,李青那一身偵查功夫又擺在那,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破了不少,也算是為李家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只不過李青自小長在那個壓抑的環(huán)境下,甚至連自己未來的職業(yè)都被強硬地固定為警察,活得沒有一天是開心的,終于,他等自己工作了,還必須活在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局長哥哥眼皮子底下。
馬上就能擺脫他們了……
李青收回心思,翻看著起眼前的檔案袋:
童童,5歲,死因是全身骨骼遭到碾壓,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淤青,死前收到驚嚇。
劉天峰,25歲,失蹤,尚未找到。
盯著童童生前的照片,李青實在無法與昨晚在那看到的那張臉對應起來。饒是他這個見過不少尸體的警察,也沒見過死狀如此凄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