嵚岑輕輕梳順了冀垣的發(fā)絲,按著她平日對他的印象給他編發(fā)還原了該有的發(fā)型,她的手時不時從他發(fā)絲間拂過,以往那些丫頭們梳頭的時候,他并未有過這種渾身一媽的感觸。
“你真的什么都會?!?p> 嵚岑沉默了一會兒,回道:“娘親說女子就該多學點東西,才不會成為夫家的累贅?!?p> “娘親、、、、、、未曾聽聞你說娘親,她在何處?”能養(yǎng)出這么無可挑剔的女兒,一定是個神一樣的人物吧?他可得好好拜謝這位岳母。
嵚岑頓了幾秒,目光閃爍了一下,道:“她、、、、、、她已經(jīng)不在了?!?p> 冀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選擇閉嘴。嵚岑拿過抹紋給他戴上,冀垣這才注意到嵚岑并沒有系他送的腰帶,便拿起來想要詢問,轉(zhuǎn)身見她的衣著,突然就有種想抽死自己的沖動。
女子的裳上是有結纓的,要什么腰帶?他是不是蠢到娘胎去了!
“原來你用不上腰帶啊、、、、、、”
嵚岑知他自責了,便拿過腰帶道:“也不是用不上,”說著便往手上交叉著由手肘順著手腕幫了幾圈,扣上環(huán)扣,“可以用來束袖,方便做事,也不難看?!?p> 冀垣將嵚岑的前額貼近他的額頭,欣慰道:“難怪公主這么放心你?!?p> 嵚岑呼吸又是一陣短促,不禁想逃離,他這么親近,她還不太習慣,而且、、、、、、他逐漸想要吻她的趨勢并為何會讓她想要應和呢?
“少爺,少夫人,該去給老爺、夫人奉茶了?!?p> 聽見丫頭的聲音,嵚岑立刻攔開冀垣退了幾步,很是羞澀。這種事情被撞見,還不知道該怎么被笑話呢。
“知道了?!奔皆軖吲d地回了丫頭的話,看見嵚岑一臉赧然默默解下綁在手上的腰帶,瞬間就心情好多了,拉著她有些抗拒的手去了高堂。
走到門口,嵚岑總算是將手從冀垣手里抽回來了,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是會被浸豬籠的好嗎?當然向來不在乎禮教的冀垣才不會理解這個,我的人我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爹,娘?!?p> 冀邈和冀夫人已經(jīng)在堂上等著見這兒媳許久了,他們知道嵚岑并非公主,要不是離昭王答應迎娶嵚岑和迎娶公主是一樣的待遇,他們才不會這么快欣然接受這個宮女,公主和宮女那可是天差地別!
“見過公公,婆婆?!睄箩虬莺蟊阌醒绢^端來茶水在她身旁,起身,接過茶水,雙手齊額奉上茶水,兩位老人對這新媳婦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起碼,不會與公主相差甚遠。
“你是太子婚宴上見過的那個宮女,”冀邈仔細看了她才想起那段記憶,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嵚岑。”
冀邈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不知在思慮什么,又問道:“父親是誰?”
嵚岑心里緊了一下,從容道:“嵚岑幼時即是孤兒,不知祖上?!?p> 冀邈一副了解了情況的模樣身子后靠倚在了椅背上,又看了看冀夫人,冀夫人好像對這個兒媳沒什么很大的意見,這個禮就這么過去了。
冀垣如同總算經(jīng)歷完了一場大考一般,出了爹娘的視線就開始拉著嵚岑滿院子跑,帶著她把整個冀府逛了一邊,一邊看這看那,還一邊講解它們的歷史,關于被他折磨的歷史。
嵚岑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里,一路上她也只是勉強陪著笑笑,走走,許久,她終于止步開口了。
“冀、、、、、、”怎么開口就出問題了?她該怎么稱呼他呢?從前叫他冀公子,如今肯定不能這么叫了,直呼冀垣好像不太禮貌,可是別的稱呼又太親切了,她可叫不來。
“擬制有兩個稱呼,要么叫我羑丹,要么,”他湊近她,一臉戲謔,“叫我夫君?!?p> 嵚岑立刻低頭后退了幾步,一副被調(diào)戲的模樣,惱羞得很。
有意思。
“怎么,我不是你夫君嗎?”
那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羑,羑丹。”雖然很不適應,總比夫君好?!澳銊e向別人提起我的姓?!?p> “為何?”怎么突然說這個了?
“那是我瞎說的,我沒有姓,沒有名,這三個字是我自己取的,而且、、、、、、我既是嫁進了冀家,公公婆婆聽聞我這個姓,肯定會有所忌諱的,還是不要挑事了。”
冀垣琢磨不出什么所以然來,不解道:“就算是同姓,也不一定同宗啊?!?p> 重點不是這個好嗎?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嵚岑牽起他的手,看著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p> 冀垣對她這個舉動很是滿意,調(diào)侃道:“不錯,不錯,學會撒嬌了。我答應你了!”
呃、、、、、、無所謂了,只要你答應就行。眼下我要先掩藏好自己的身份才能進行下一步行動。
冀垣并沒有一整天的時間來粘著嵚岑,通常午飯過后他就會或自愿或強迫跟著冀邈去各種地方經(jīng)商,冀夫人清閑慣了,這個時候要么在后院靜靜坐著看風景,要么在屋里繡花打發(fā)時間,有時候坊里的繡娘忙不過來了,她也會去幫忙。這段時間,是嵚岑鉆空子的大好時機,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便可以偷偷溜出去見娘親了。
“娘?!?p> “他對你怎么樣?”
“挺好的?!?p> “冀邈呢?”
“冀府的人都不排斥我,也還沒有起疑。”
“很好,你要做的就是得到冀邈的信任,經(jīng)手齊天無疆坊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讓這個無疆房徹底僵死!”
嵚岑的心跳動了一下,垂眼道:“是?!?p> 回到冀府,嵚岑坐在房內(nèi)看見那腰帶就順手拿起來把玩,心思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要得到冀邈的信任應該不難,只是經(jīng)手最關鍵的環(huán)節(jié)恐怕一時難以做到,冀家以轉(zhuǎn)手加工過的布料為賺錢之本,所以我應該讓他覺得我能取代檢查布料的人,這應該不難,各種布料的材質(zhì)與存放我還知曉大概,不知道的,可以讓冀垣教。
一想到冀垣,她突然就亂了,頭腦恍惚,好似他就在身旁喚著她。
“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