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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樓是許許多多文人士子喜歡來的地方,他們在這里吟詩作對,琴棋書畫,好不快樂。
而花樓里面有許許多多的女子,這些女子,從小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種柔弱美,引人心生憐憫。
李慕忍不住咂舌,花樓的老板可是真舍得下本錢,單單是培養(yǎng)這些女子,每年都需要許許多多的錢財,而花樓里面的裝飾,更是高貴典雅,每一個雅間都被圍在人造的水池與各種植物中間,不時能夠聽到雅間里面吟詩作對的聲音,就如同是文人的天堂一般。
花樓這樣的裝修格局,里面能夠容納的客人非常少,所以他們對接待的客人是有要求的,普通老百姓根本進(jìn)不來,當(dāng)然了,就算能進(jìn)來,也消費(fèi)不起,這里的消費(fèi)可不低。
李慕之所以能進(jìn)來,完全是因?yàn)榍搴庸鞯木壒?,否則,他也要被拒之門外。
“喂,你這小子怎么進(jìn)來的?出去出去,快出去!”
一個身著錦衣,手中拿著折扇的男子,不耐煩的沖李慕擺了擺手:“你一個下人,應(yīng)該有下人的自知之明,下人吃飯的地方在那邊!”
順著這位錦衣公子指向的地方一看,遠(yuǎn)處一個不大的小屋子,里面密密麻麻擠滿了人,不用說,肯定是來這里吃飯的一些公子哥手下的仆人。
李慕對于這位錦衣公子的趾高氣揚(yáng)十分不滿,輕哼一聲道:“連有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都能進(jìn)來,我為什么不能進(jìn)來?”
“你……”錦衣公子氣的身體顫抖:“居然說我是衣冠禽獸,你……你……”
“嘿嘿,我看說的對!”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來到了李慕的身邊,瞥了一眼那錦衣公子:“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嘴里說著圣人之言,可實(shí)際上,背地里什么齷齪腌臜的事情都做,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你這種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都能進(jìn)來,他為何不能進(jìn)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錦衣公子看到這位身材壯碩的男子,眼神之中閃過忌憚之色,一甩長袖,輕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多謝兄臺相助,感激不盡!”李慕捧拳。
“沒事沒事,我就是看不慣這些家伙,你可是不知道,平日里,我們大周四公子受到這些人文縐縐的辱罵實(shí)在是太多了,甚至有的,只看到他們發(fā)笑,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仗著讀過一點(diǎn)圣人詩書,便不知道仁義禮智,這樣的人,活在這世上,無非就是浪費(fèi)糧食而已?!崩钅降?。
“對對對,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我姓蘇,單名一個季,小兄弟稱呼我為蘇季便好!”
“蘇兄,小弟姓李,單名一個慕字!”
“好說好說,我就喜歡李兄弟這些灑脫之人,快來快來,今日,我定要與你喝上一千杯,不醉不歸!”蘇季拉著李慕,到了一個包廂之中。
好巧不巧,這個雅間的窗戶正對著剛剛與他們發(fā)生沖突的那位錦衣公子的雅間,只需一抬頭,便能夠看到對方。
“李兄弟,剛剛我們說他是衣冠禽獸的,他叫張玉辰,他父親可是御史大夫,那位胖胖的叫做皺鵬,還有,那個穿著綠衣服,如同蛤蟆一般的家伙,叫周毅,還有,那個瘦瘦的,叫做陳守!”
“胖的叫皺鵬,瘦的叫陳守,有意思,有意思?!崩钅叫Φ?。
“李兄弟,這四人恬不知恥,自稱什么長安四公子,索性我與三位好友稱大周四公子,就是要壓他們一頭?!碧K季輕哼一聲。
李慕的目光瞥過對面的雅間,內(nèi)心之中忍不住發(fā)笑,眼前這位蘇季,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朝中某位武將之后,而那些文人,顯然就是文官之后,文武之間,自古以來就一直相斗,大周也不例外。
不過,好在大周的武將地位并不低,李慕看過史書,宋朝的那些武將,地位低的令人發(fā)指,堂堂的樞密使,大將軍狄青,見到韓琦,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件事情居然在當(dāng)時被稱為雅事,時常被韓琦拿到私底下,與同僚之間在茶余飯后相談,想想就是一件非??杀氖虑?。
不一會兒,飯菜上來了,蘇季大快朵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十分豪放,李慕一連與蘇季干了三碗酒,雖然酒的度數(shù)不高,但喝下去,李慕仍舊覺得腹中脹痛難受。
“李兄弟,千萬不要學(xué)那些文縐縐的家伙,酸,酸!”
蘇季的聲音非常大,傳到了對面張玉辰等人的房間之中。
“哼,”張玉辰冷聲道:“花樓之中,本是文雅之地,卻平白無故多出了兩個有辱斯文的家伙,掃興掃興,看看那些武將之后,大字不識一個,出口齷齪不堪,臭,臭不可聞!”
“沒錯,花樓這種地方都被他們給玷污了。”皺鵬同樣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啪!”
蘇季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來。
李慕趕忙拉了拉蘇季,他知道,論嘴上功夫蘇季肯定斗不過這些文人之后。
“你們這些人倒是飽讀詩書,可是一個個眼高手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你們有何用?”李慕冷聲道:“現(xiàn)如今,突厥大軍犯邊,無數(shù)武將在前線浴血戰(zhàn)場,你們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武將?你們能夠在這里吃香喝辣,吟詩作對,全部都是因?yàn)榍熬€將士拼命守護(hù)而來的,再看看你們,一個個除了吟詩作對,就只剩下混吃等死?!?p> “呵,居然還有出頭的,”皺鵬冷笑道:“圣上靠著我們讀書人教化天下,到了你的口中,我們卻只剩下混吃等死,可笑可笑?!?p> “玉辰兄,不要搭理他們,我們還是說些文人雅事,何必與這些粗鄙之夫一般見識?”
“玉辰兄剛剛說到,你偶得一千古絕對,是嗎?”
“不錯,”張玉辰搖頭晃腦的念道:“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好對,好對,堪稱是絕對!”皺鵬趕忙道。
“如此絕對,便是滿腹才華的才子,對上也許一些時日,更別說那些粗鄙之夫了。”周毅的目光瞥了李慕這邊一眼。
一旁的李慕忍不住笑出聲在,這對子的確很絕,不過在前世的時候,這都快要爛大街了。
“如此簡單的對子,居然還敢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蘇兄,好笑不好笑?”
“好笑,好笑!”蘇季并不懂這些,只是順著李慕的話哈哈大笑。
“呵呵,你們兩個粗鄙之夫,什么時候也會對對子了?”張玉辰不屑道:“好呀,你說這對子簡單,那你對上來?!?p> “就是,這些武人,難道只會張口說大話嗎?”
“有種對一個!”
“就是!”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李慕緩緩道。
“吧唧!”
李慕念完之后,張玉辰等人的笑容僵硬住了,他們俱是愣在了當(dāng)場,張玉辰手中的折扇更是掉在了桌子上都沒有發(fā)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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