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問我為什么知道這些,都說了因為我覺醒了,除了我知道自己龍?zhí)椎纳矸萃?,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我還知道,摘星樓的那場火其實也是睿王做的,不過表哥替他背了黑鍋。
因為表哥知道,睿王是藍璃喜歡的人。
很快,皇帝被迫帶著親信退出皇宮,進了江北地帶,他在江北地帶設(shè)立了防線,與占據(jù)了江南地帶的睿王有了均衡之勢,于是,一時國現(xiàn)兩帝。
又因為睿王是男主,所以他當(dāng)然是把藍璃搶了回來,睿王稱帝的這一天,藍璃也被封為了皇后。
永王府無兵無權(quán),在這場帝王之爭里可謂是置身事外,而在新帝登基后,永王府撤了禁制,并且還被大肆封賞,是個人都看得出新帝對永王特殊以待,一時之間,永王府又是風(fēng)光無限。
姑母回到了永王府里,府里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我看著漂亮的丫鬟,心里漸漸覺得我可以休息了,我把這些丫鬟安排了去伺候表哥,又過了一段時間,殷雪與那幾個走掉的小妾也回來了。
姑母這次不拿主意了,讓她們來見我,她們見我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生怕我為難她們,但我自認為是個好人,只要她們不惹我,我也沒那么多時間找她們麻煩。
我仔細想了想,表哥還是很喜歡這幾個妾室的,索性揮了揮手,我讓她們都去了表哥房里。
我終于能輕松下來了。
這天暮間,我正在思索還有什么東西要帶走的,房門被人怒氣沖沖的推開了,我看著走進來的男人,有些疑惑,還有些不解。
“陶媛,你什么意思?”他抓著我的手,冷冷的聲音里透著怒氣。
我迷惑,“怎么了?”
表哥頓了一下,他那只完好的,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著懊惱,“你今天沒有來給我送藥?!?p> “我吩咐了廚房,有讓丫鬟送給你?!蔽矣行┥鷼?,伺候了他快三個月的時間,他還真當(dāng)我是他的丫鬟了。
他怒氣未解,又道:“萬一這些人別有用心想害我怎么辦?”
他這不是有被害妄想癥了吧?
咦,我怎么會知道這么新奇的詞匯?
我動了動被他抓著的手,沒抽出來,我只能說道:“這些人都是姑母親自挑選的,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信母妃吧。”
表哥動了動唇角,一時似乎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沉下了聲音,“那你為何讓殷雪她們回來了?”
“她們是你身邊的舊人,伺候你應(yīng)該比較習(xí)慣?!蔽铱啥际菫榱怂耄活I(lǐng)情就算了,還把我的手抓那么緊,我蹙眉,覺得有些疼。
表哥終于放開了我的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不懂他腦子又是抽了什么瘋,直到許久之后,我才聽管家告訴我,當(dāng)表哥看到進了屋子的是那些他以前認識,或是不認識的女人時,他憤怒的砸了屋子里的所有的東西。
“我想練字?!?p> “那你就去練呀?!?p> “你給我研墨?!?p> 我尚未拒絕,已經(jīng)被他抓著手去了他的房間,表哥沒了右手,吃飯寫字都是從左手開始練,他以前寫的一手好字,現(xiàn)在寫出來的字卻是歪歪扭扭的。
我打著哈欠站在他身邊給他研墨,覺得有些無聊。
他忽然指著一個字說:“這個字像不像你小時候?qū)懗鰜淼尿球???p> 我瞥了一眼,他的字確實是難看,但我不承認我寫的字像是蚯蚓,于是我哼了一聲,“我比你寫的好看多了?!?p> 他笑了一聲。
表哥比我大了五歲,我七歲的時候,他也曾教過我寫字,只是我不是寫字的料,到現(xiàn)在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小時我還記得他拿這個嘲笑過我,后來他長大了,我也長大了,他就再也沒提過與我的以前了。
他愛上了溫柔鄉(xiāng),至于與我幼時的那一點記憶,也算不了什么。
我見天晚了,終是忍不住說道:“我困了,我要去睡覺,我?guī)湍惆岩笱┧齻兘衼韼湍阊心?。?p> 他氣息一滯,手中的筆握的緊緊的,他并未抬頭看我,卻忽然問我:“他們都說我不一樣了,為何你不怕我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表哥就是表哥呀,哪里有什么一樣不一樣的?”我揉了揉犯困的眼睛,迷茫的看著他就這樣端坐著,一動不動的過了許久。
真是怪脾氣。
我不再管他,往門外走去,他卻驀然喚了我一聲,“卿卿?!?p> 我停住腳步,心下有些異樣,回頭看他,他還坐在書桌前,溫暖的燭光映著他那已經(jīng)毀了的側(cè)臉,他很安靜的看著我,眸中也有了溫暖的燭光。
我卻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姑母還是貴妃的時候,我進宮玩,那時候他生病了,病懨懨的躺在姑母的懷里,那時候的他如現(xiàn)在的他一般,讓人感到如此的脆弱。
我站了半天也不等他下文,索性不等了,扭頭便離開了房間。
王府里的人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先不說姑母看著我時常是又是欣慰又是愧疚,那一眾美麗的侍女居然也沒有一個想要爬上表哥的床的,至于殷雪那一眾侍妾,她們態(tài)度就更奇怪了,見著我就是恭恭敬敬,規(guī)規(guī)矩矩的,看著竟是比以前還要畏懼我。
我有些委屈,我又不吃人,她們這么怕我干嘛?
女人心,海底針,我弄不明白,還記得母親以前就拍著我的腦袋說:“我的卿卿真是個心大的,只怕以后要吃不少虧?!?p> 我卻覺得心大沒什么不好的,至少我每天過得自由自在,該吃吃,該喝喝,還不用像街上的乞丐一樣整日為了吃的煩惱,我這樣的生活又如何不好呢?
永王府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下來了,我也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修剪花盆的姑母,直接言明,“姑母,我要離開了?!?p> “卿卿是要去哪里?”姑母對著我一笑,很是慈愛。
我說:“回定遠侯府。”
“什么時候回來?”
我抿唇,“不回來了。”
“咔嚓”一聲,姑母手誤把一朵剛開的月季給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