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一幕,秦徹簡直一頭霧水,裴綿綿為什么要喝酒,在他眼中始終是個未解之謎。
裴綿綿睡得不算沉,只見她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眼看就要掉到沙發(fā)底下去。秦徹趕忙一個箭步前去,雙手一伸,想要接著。
沒想到,平衡感頗好的裴綿綿,并沒有掉落下來,而是半掛在了沙發(fā)上,乍一看,還有些搖曳之美。
然而,她似乎能感覺到有人接近一般,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驟然與秦徹四目相對,裴綿綿的瞳孔中迸發(fā)出了一抹異樣的神采。
“你回來啦!~”
尾音綿長,比平日里還要嗲上三分,一聽就是酒醉了的聲音。
對于裴綿綿喝醉這件事,秦徹還是有些不滿,他不明白她這是喝的哪門子酒,畢竟,她根本不像是會喝酒的樣子。
不悅情緒作祟,他只是低沉地應了一聲。
“嗯?!?p> “你~回~來~啦~“
裴綿綿雙臂一伸,攏著秦徹的脖頸,將他抱了個滿懷。酒香氤氳,與古怪的少女嗓音相性竟然異樣的好。
驀然被摟住脖頸,秦徹的波瀾不驚結(jié)界終于破除。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裴綿綿,他有些無奈,不知如何是好。那雙嬌嬌柔柔的小手,也不知是從哪里使出的勁兒,竟然摟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讓他幾乎要無法呼吸。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p> 連答兩聲,裴綿綿總算停下了作惡的手,“好心“放他一條生路。
“那好吧。”
雖說能夠自由呼吸,可裴綿綿的手依舊搭在秦徹的脖子上,兩個人的距離近得可以分享彼此攝取的空氣。
裴綿綿的睫毛很長,還有些濕漉漉的水汽,因為醉酒的緣故,眼睛還有些發(fā)紅。秦徹專注地打量著這些,順勢幫她將垂下的碎發(fā)挽到而后。
“癢~”
她那嬌小的耳朵,剎那間肉眼可見地紅透。悄悄往后躲了一躲,咯咯地笑出聲。
“秦徹,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平日里的裴綿綿,雖然是個癡女無疑,可絕對不會這么直截了當?shù)亻_口詢問。比起得不到回應,她更害怕被否定。
秦徹有些無奈,他知道她醉得狠了,有些話,本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說。
他別開了眼,想要找尋一處借力的點站起身來。
不料裴綿綿雙手就著他別過去的臉一扳,將自己圓潤小巧的鼻尖與秦徹那堅挺的鼻尖對到了一起。
她不甘心地追問。
“你快說,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缺心眼的裴綿綿第一次如此生猛,還得秦徹瞇起了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他不禁開始好奇起來,接下來,她又會做出哪些驚世駭俗的舉動呢?
出乎意料地,她并沒有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
只是見秦徹許久不回答,眼眶中飛快地蓄著淚水,嘴癟了起來,嘟嘟囔囔地。
“你要是對我沒有意思,我就要哭了?!?p> ???
說哭就哭,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這是秦徹的第一想法。
他也沒想到情緒化的裴綿綿,三兩句話能把自己說哭。可裴綿綿這副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愛。他先是輕聲一笑,隨即連忙開口。
“別哭了,哭了就不喜歡了?!?p> “?。俊?p> 眼淚即將決堤的裴綿綿,有些錯愕地抬起了頭。
突然,一滴不懂事的眼淚,啪嗒一聲,落在了秦徹的手上。
“我……嗚哇……QAQ”
本來將要止住的動靜,此刻卻愈演愈烈。
昏昏沉沉的裴綿綿的混沌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喜歡我了,他不喜歡我了,他不喜歡我了……
本來是想逗一逗她,沒想這一逗,逗出了大事。
秦徹有些尷尬,手忙腳亂地抽了一把紙巾遞給裴綿綿,誘哄一般地柔聲勸慰。
“喜歡,喜歡,喜歡?!?p> “你騙人!過分!人家辛辛苦苦等你那么久!你非說要等你回來再說!有什么事不能當面說!非得回來說!回來說你也不早說!非得剛剛說!你……“
或許是覺得秦徹的喜歡太敷衍,裴綿綿一邊嚎啕大哭著,一邊開啟了質(zhì)問模式,惹得秦徹額頭沁出了一絲汗水。
靜謐的夜色里,唯有裴綿綿的哭聲作響。
見她滔滔不絕,秦徹有些后悔方才的舉動,只得伸出手來捂住了裴綿綿的嘴。
“閉嘴?!?p> 被封住嘴的裴綿綿,瞪大了還掛著淚珠的眼睛,委屈地看著秦徹,更加傷心了。
不喜歡我就算了,還不讓我說話,秦徹完全就是個壞人,虧我那么喜歡他——來自裴綿綿的內(nèi)心OS,大抵如此。
秦徹沉默了片刻,才換上一副認真神色。
“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了?!?p> “嗚嗚嗯嗯唔……“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被捂著嘴的裴綿綿想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然而秦徹卻不管不顧,只專注地同裴綿綿說著話,表情異樣地虔誠。
“你問我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裴綿綿起初愣了一會兒,隨后點了點頭。
“是,我對你有意思?!?p> “我要松手了,你別嚎了?“
裴綿綿愣了良久,隨后遲疑地點了點頭。
終于,自問自答的秦徹松開了捂住罪惡之口的那只手。
裴綿綿卻依舊出神,一個世紀以后才憋出一句。
“真的嗎?“
“真的?!?p> 面對質(zhì)疑,秦徹依舊耐心且篤定地回答著。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字格外有力,充滿了奇異的安全感。
裴綿綿自然是喜悅激動無比,笑容嬌艷,也不顧滿臉眼淚,便直直撲進了秦徹懷里。
“我也是!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你了!最最喜歡你了!最最……“
或許是心中懸著的難題終于解決,裴綿綿說著說著,便沉沉睡去。
摟抱著她的秦徹,笑得溫柔。
“我也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你了,最喜歡你?!?p> 當然,裴綿綿指的第一次,是酒吧那次。
而秦徹指的第一次,卻是十七年前……
折騰了許久的鬧劇,以公主抱收尾。夜幕沉沉,萬物入夢。裴綿綿的香甜美夢中,秦徹永不缺席。
只是翌日清晨頭疼欲裂的她,是否還能分得清夢與現(xiàn)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