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白蒼如此絲毫不留情面地說他利用自己尊敬的父親是他的,李敢一拍桌子站起來,
俯視著白蒼,似乎下一瞬間就要動手。
“難不成飛將軍的兒子還能強買強賣不成?”
白蒼四平八穩(wěn)地坐著把玩鐵蛋兒,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如此挑釁,會不會被打,
也不擔心自己能否打過李敢,是否會被李敢打成豬頭。
“你篤定干將前輩在,我不敢動手打你?”
李敢一副看穿了白蒼的神情,嘴角生硬地撇了一下,像是譏諷。
“無故打你,確實說不過去,挑戰(zhàn)你這個借口也不好,畢竟你和我差距太大。
那么我指點一下你這個理由怎么樣?年輕人的事兒,干將前輩也不會反對吧?”
李敢說著,看了一眼干將洪和陳鐵所在的大廳,沒看見干將洪出來,明白了對方的態(tài)度。
“指點我?你還不夠格?!卑咨n說著手一翻,一把軍弩出現(xiàn)在空著的左手里,搶先對準了李敢的小腹。
手指已將放在了機關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會射箭的架勢。
“我不切磋,不挑戰(zhàn),只殺人。你確定要指點我?”白蒼依舊平靜地問道。
李敢看著白蒼手中的弩箭,臉色很難看。
事實上,飛將軍把那本筆記給白蒼,提的是另外一個條件,奈何李敢私自改了條件,
看白蒼不同意,還說話難聽,因此才有了武力壓迫的一幕。
弩箭距離他確實很近,哪怕一只腳邁進了已經(jīng)先天境界,李敢也沒自信能接住白蒼的弩箭,
而白蒼“不切磋,不挑戰(zhàn),只殺人”的說法也讓他遲疑。
白蒼年紀不大,但無法用年紀來衡量他的心智,至少他覺得為了口頭爭論、面子這樣的事情爭斗,沒有任何意義,不屑于去做。
李敢年紀雖然更大些,但心智方面卻遠不如白蒼,覺得自己、父親受到了侮辱,想要給白蒼那個好看,找回場子來。
結(jié)果白蒼直接問他要不要來真的,讓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做才好,他臉色漲的通紅。
“我是和你開玩笑,想來你也是在和我開玩笑?!卑咨n慢悠悠地收回弩箭,嘴里平淡地說。
然后再也不等李敢回話,站起身就此離開亭子,走出了凌家,現(xiàn)在是鑄器門的宅院。
客廳里,干將洪遺憾地嘆了口氣說:“我身份在這里,不是隨便動手揍人。本以為來個年紀差不多的,能讓他吃一次憋,可惜還是沒能讓他出丑。”
雖然干將洪在客廳里,但他的氣機卻能覆蓋住整個大院,自然之道亭子里發(fā)生了什么。
一開始想看白蒼的熱鬧,結(jié)果后來卻害怕李敢下不來臺,頂著弩箭動手。
要是李敢真的傷在這里,他可沒法和飛將軍交代,還好終究什么也沒發(fā)生。
“師傅,你說什么?”一邊的陳鐵莫名其妙地問。
“小屁孩知道什么,沒事別亂問?!备蓪⒑榈闪岁愯F一眼,不想理他。
“干將長老,我以鑄器門掌門的身份問你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陳鐵惱了,直接梗著脖子搬出新鮮出爐的掌門身份硬懟干將洪,氣得干將洪牙疼。
卻說李敢收起筆記回了城守府找飛將軍復命,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有些郁悶地說:“父親,那白蒼除了橫之外,沒看出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為什么你這么看重他?”
“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三位通玄境界的大修行者,兩個修行門派不得不放棄宗門逃亡。
干將洪已經(jīng)逐步為他所用,這算不算特殊?
能幾次利用我?guī)退鍪拢€讓我沒法找他麻煩,這還不算特殊?”飛將軍簡單地述說了一些事。
“小小年紀就能靠自己做成這些事情來,難道你還看不上眼?”
飛將軍問的聲音并不大,可李敢卻聽得幾杯發(fā)涼,連說不敢。
“自己去領十鞭子?!?p> 飛將軍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看他即將出門,囑咐了一句說:“以后不想和他交好,也不要去找他麻煩?!?p> 白蒼不聲不響就利用自己干掉了凌家滿門,招攬住干將洪,飛將軍雖說不忌憚他,
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惹上這樣心機深沉的狠人,保不齊那天不知不覺就著了道。
結(jié)果第二天,飛將軍聽到一個消息,再次被白蒼的狠絕給嚇了一跳。
消息是鑄器門的干將洪傳出來的,是一道懸賞令,懸賞的對象是回春派、鑄劍山莊在逃的門人弟子。
懸賞令中說道:“只要有人能拿著兩派弟子的人頭和鑄造寶材來雁門關,鑄造宗師干將洪將會親自出手,為斬殺兩派弟子的人量身打造神兵利器?!?p> 寶材易得,但鑄造宗師整個大漢屈指可數(shù),能讓干將洪這樣的宗師幫助自己打造兵器的人也很少。
可是如今,去追殺回春派、鑄劍山莊的門人弟子,能名正言順從兩派弟子身上搶東西,能到官府領賞,還能讓鑄造宗師幫自己打造最趁手的兵器,誘惑很大。
對于門派而言,不缺少鑄造寶材,也不缺少高手,卻缺少一把鎮(zhèn)壓門派的神兵利器。
于是,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修行中人動了心,紛紛呼朋喚友,四處尋找、追殺回春派、鑄劍山莊的門人。
有的小門派甚至全派人馬出動,只為奪得一次機會,讓干將洪幫助打造兵器。
原本被大漢官府通緝的兩派弟子,已經(jīng)過上了四處躲藏,朝不保夕的生活,如今更是成了香餑餑,到處有人在找他們,覆滅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干將洪來找飛將軍,是讓他幫忙把這個懸賞令傳到大漢各地。
飛將軍和干將洪來往了幾次,又派諜子調(diào)查過他的底細,對他了解頗深,知道他想不出這樣的主意來,于是問他誰出的主意。
干將洪臉色晦暗地說:“是丐幫幫主出的主意?!?p> 白蒼生命力也不費,就用這個幾句話就說清楚的主意,把他從鑄器門掌門變成了長老,
也把回春派、鑄劍山莊多位高手、數(shù)百位弟子趕進了絕路。
飛將軍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心中對白蒼的警惕,又多了一層。
接下來的時間里,白蒼就像消失了一般,很少出現(xiàn)。
他要么在院子里讀書、琢磨法陣,要么就去地下室里修煉,至于他究竟練的是什么武技,修煉進度怎么樣,連和他最親近的若妍也不知道。
若妍還是一如既往地忙,丐幫的事情她要處理,鑄器門的生意,她也要帶著陳鐵去做,所以每天都帶著老王四處奔波。
一年不到的時間里,丐幫又多了近百位弟子,和以前一樣,都是需要幫助的老弱病殘幼。
鑄器門也初具規(guī)模,拿著飛將軍陸續(xù)給的訂單,招攬來十幾個技藝嫻熟的大師傅,還從雁門關內(nèi)招收了幾個有修煉潛質(zhì)的弟子,算是在雁門關真正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