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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叫了

第十三章 毀滅

貓叫了 貓尾上的雪祈 3144 2019-07-30 22:48:56

  “閉嘴”冰冷的聲音傳來。王大娘頓時不敢再嚎,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想跑卻腳底發(fā)顫,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狼狽的站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

  “我......”顫抖的聲音傳來,王大娘像是鼓起了娘胎里的力氣,才終于吐出這么一個字。臉漲得發(fā)白。

  “放心,靈石會給你。首領(lǐng)馬上就到?!睘槭椎暮谝氯耸┥岚愕恼f道。

  王大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渾身打著篩子,四處張望起來。對上了舒華的眸子。

  那是怎樣一雙冰冷的眸子,深黑的眼珠中仿佛醞釀著風暴,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恨意。

  直直射向她,王大娘趕緊低下頭去,誰曾想又對石頭娘發(fā)青的臉龐。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閉著眼在原地一動不動。

  “娘,娘。爹,”

  “你們怎了了?”

  原是小石頭等待太久,耐不住性子下了船,一上岸便看見這么一幕。

  頓時嚇得手足無措,小小的手掌拼命捂住眼前暗紅的傷口,卻根本止不住血液的流淌,小時候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只知道嚎啕大哭,大顆大顆的淚水砸進沙地里。

  他慌亂的搖晃著石頭娘的胳膊,這是他每次犯錯求饒時撒嬌的舉動,地上躺著的人卻再也不能給他回應(yīng)。

  他有些懵懂,又有些害怕,心中好似懸了根箭,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

  他哪里懂什么叫死亡,還以為爹娘在跟他玩兒游戲,可當他一直叫喊著,喉嚨都嘶啞了也沒有人回應(yīng)。

  他更急了,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用衣袖仔仔細細的擦了手指,汗?jié)n眼淚糊了眼睛,隨手抹一抹便將手指放到嘴里,狠狠一咬。

  臟兮兮的指頭上冒出殷紅的血珠,他如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抬著手指送進石頭娘的嘴里,又送到石頭爹的嘴里。

  口中念念有詞:“不疼了,不疼了。這樣就不會疼了?!?p>  他單純的以為爹娘是流血太疼了才醒不過來,他又仔仔細細的擦了手指,反復(fù)了好幾次。

  當他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真的不會理他了,小石頭一股墩跌坐在地上。

  口中喃喃道:“我錯了,我會聽話的。都是我太不乖了,我以后一定等你們一起?!?p>  “不要生氣了好嗎?”止不住的嗚咽聲傳來,舒華不自覺紅了眼眶,拳頭死死握住。

  “呵,總算是逮到你了。還多虧了這個老太婆。”方州異常得意的聲音傳來。

  黑衣人皆恭敬退到一邊等待指示。

  舒華死死盯住他,冰涼的眼神帶著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此刻一定受萬劍錐心之痛。

  那眼神空洞無望,卻又好似要穿透他的脊梁骨,就那么惡狠狠地盯著。

  方州覺得那眼神極涼,卻聳聳肩不以為意,螻蟻一般的人,死了便死了。做出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給誰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次方州再不敢大意,一聲令下,黑衣人四處散開。

  遠處的村莊傳來嘈雜的喧囂聲,火光沖天。

  “你還要殺了村里人?!笔嫒A幽幽說道,語氣中卻沒有一絲疑問。

  “是,族長早就想殺了這群廢物,無奈一直相安無事找不到理由罷了,不僅如此,包括你那個笨蛋爺爺一脈,所有的人。都該死哈哈哈哈”

  方州小人得意的模樣在舒華面前晃個不停。他手舞足蹈的說著,越說越起勁,像走火入魔一般。

  “竹苒那個笨蛋,一直看不起我。沒想到......”

  一提到竹苒,舒華再也坐不住了,如果說石頭一家,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那么竹苒,便是他生命里最初的那道光。

  舒華猛地站起身,腿上的疼痛傳來,他咬咬牙悶聲不吭,身體止不住的搖晃。

  方州見狀更滿意了,看著曾經(jīng)如玉少年一點點被摧毀,殘廢,憤怒,絕望。

  真是大塊人心!

  憑什么這樣的,一個孽種,竹苒那般照顧他,長老悉心護著他,而他天資不凡,卻要委身于一個老掉牙的怪物。

  每日受盡折磨,世人皆苦,他的心也早就在煎熬中扭曲。

  “她怎么了?你說?。 笔嫒A咆哮道。

  “被秦二給侮辱了,找到時已經(jīng)自絕身亡?!?p>  方州憎惡舒華,可是提到竹苒時,眸中也帶著一絲哀傷,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很快他又激動起來,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竟有如此快意。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個笨蛋爺爺也要變成一個廢人了,不自量力,你們都該去死!”

  方州紅著臉咆哮著,臉上泛出一種詭異的愉悅。

  舒華看著他這個樣子,心中卻漸漸沉靜下來,恍惚中他聽到一個聲音。

  “孩子,要我?guī)湍銌???p>  那個聲音不斷引誘著,緩緩在他耳邊訴說。

  “竹苒的死去,這對夫妻的遭遇,竹清所受的折磨。都是因為你??!”

  “因為你是個廢物,所以你才看著那些保護你的人,愛你的人,一個一個消逝,都是因為你啊?!?p>  “滾開?!笔嫒A紅著眼大叫。方州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終于心滿意足。哈哈大笑起來。

  耳邊的聲音不斷重復(fù)著,舒華拼命抵抗,抓撓著自己的耳朵,血跡斑斑還不停止,直到整個臉頰都被鮮血染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都是你,都是你對不對?都是你害死了我爹娘!”

  小石頭沖了過來,指著舒華罵道,在他無數(shù)次的呼喚后,終于確定了,地上躺著的那兩個人。

  那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至親,如今卻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他憤怒,他絕望,他悲痛!

  不知道怎么發(fā)泄心中的怒火,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小小的他發(fā)覺自己此刻的無能。

  只能指著面前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痛聲哭罵!

  舒華看著面前歇斯底里的稚嫩臉龐,腦海中恍然浮現(xiàn)出,那些日子里曾一起度過溫馨美好。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被毀了,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本想抵抗腦海中那股聲音,此刻卻閉上了眼,任由他侵占自己的神志。

  先前還狂怒叫囂著的聲音,此刻卻逐漸平息下來,他感覺有一股磅礴的力量,逐漸涌入他的體內(nèi)。

  方州仍在一旁對著天狂笑不止,小石頭盯著舒華,卻逐漸睜大了雙眼,被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所震撼。

  只見他的身體四周被一股幽紫色光芒包裹住,那股光芒越發(fā)幽暗,深得好似快溢出來一般。

  不一會兒,那光淡了下來,舒華猛地睜開雙眼,那眸中竟也泛出紫色光芒。

  “方州!”

  .......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奉命屠村的黑衣人望見遠處深紫色光芒,浩浩蕩蕩的趕去查看,那束光芒,正是從暗河方向發(fā)出來的。

  一群人剛剛趕到,便看見方州木然的站在河邊。

  “首領(lǐng),發(fā)生了什么事?!?p>  黑衣人話音剛落,便聽聞沙沙落葉聲響,抬頭望向天空的的一瞬,只覺喉嚨一緊。

  一群黑衣人轟然倒地,但是很快他們又站了起來,跟在舒華身后,行尸走肉般口中念念有詞。

  大火燒了一夜。

  清脆的鳥啼褪去黑暗的夜,平日里歡聲笑語的村莊卻寂靜無聲,河邊沒有了婦人結(jié)伴洗衣的喧嘩,烏漆嘛黑煙筒孤獨的立在房頂,再也沒有裊裊升起的炊煙,只剩下滿目瘡痍。

  傾倒的房梁像是被攔腰截斷,黑漆漆的散發(fā)著焦味,七零八落的殘肢斷臂無人認領(lǐng),整個村子散發(fā)著一股嚇人的死寂。

  小石頭沿著整個村莊走了一圈。這里是曾經(jīng)狗娃的家,他曾經(jīng)和他玩過沙子打過架,那里是曾經(jīng)張嬸家的廚房,她曾給過他好吃的零嘴,街角是水伯伯的小破屋子,他經(jīng)常在門口叼著一根樹葉裹起來的大煙。

  一切都在靜謐中悄悄醞釀,在睡夢里消失地的無影無蹤。

  這個村子——死了。

  小石頭心里終于承認了這個事實,頹然的靠在地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四處張望著每個角落。

  多么希望有一個人可以沖出來,叫他的名字,跟他說會兒話。

  哪怕是他曾經(jīng)討厭的人,哪怕是曾經(jīng)在背后嘲笑他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一個也沒有。

  他終于忍不住,雙手搭在膝間,緊緊抓著自己的骨頭,好似能帶走一些哀痛。

  頭深深埋進膝蓋里,放聲大哭。

  風兒還是來時那般溫柔,吹動著小孩顱頂細碎的發(fā)。

  恍然間,他好像聽到有什么東西在動!

  小石頭驚喜的睜開雙眼,是自己院里那條大狼狗,平日里威風凜凜四處嚎叫的狗,此時卻燒的禿了好幾塊,焦黑的皮毛下是已經(jīng)灌膿的傷口。

  他一瘸一拐的向小石頭走去,喉嚨間不時發(fā)出嘶啞的呻吟。

  小石頭呆呆的看著那狗,只覺得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撲上去,一把將他死死摟進懷里。

  興許是碰到了那狗的傷口,那狗掙扎不已,口中發(fā)出幾聲嘶啞的叫,小石頭松了手臂,低頭查看那狗身上的傷疤。

  有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你,還好嗎?”竟是舒華的聲音。

  小石頭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帶著一臉的防備,他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男人,僅僅一夜之間,他好似變得堅毅了很多,眼神里那股小孩兒的天真,懵懂的柔弱。竟是再也瞧不出了。

  只紅著眼眶吼道:“你滾啊,你為什么還要來。滾啊?!?p>  那大狼狗也看見了舒華,瞬間尾巴緊緊夾住,干枯的毛瞬間炸起,發(fā)出警告的低吼,胡須微顫,鼻子抽動著,咧開了嘴。

  沖著曾經(jīng)的“老朋友”狂吠不止。

  舒華沒有開口,只是后退了幾步,臉上掛著冷漠的微笑,眸中透出戾氣。

  比最初的他還要讓人難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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