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醒
七月的西南邊陲多風(fēng)雨,是夜風(fēng)雨不斷,凌晨2點(diǎn)最是靜謐,然而邊境線周圍的蒼茫大山深處的一個小鎮(zhèn)里某處的別墅區(qū)內(nèi),光影斑駁,顯得與黑夜那么的不合。
楊皓清楚的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這次真的完了。
“小耗子,你說我拿你當(dāng)兄弟,你拿我當(dāng)什么呢?”一個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一臉痛惜的拍打著眼前身上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楊皓。
“我從阿坤手里救下你,給你錢,給你地位,給你女人,給你地盤,甚至我的女人你都嘗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唯獨(dú)這命不行,你說你怎么就相中我這條賤命了呢?”
“你說我這般對你,你怎么還不滿足,偏偏要去給條子賣命?”
面前這個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抽回了拍打楊皓的手,一邊從西服口袋中拿出了手帕開始慢條斯理的擦手,一邊好整以暇的打量著這個半靠在墻邊的男人,仿佛是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
楊皓也很想動一下,來回應(yīng)面前這個書生氣很重的惡魔。但是,被束縛住的身體已經(jīng)被折磨了多日,讓他沉重不堪,沒有氣力。楊皓的腦中在想“自己身體中超劑量的毒品,應(yīng)該會加速自己的死亡!”他眼神飄忽的望著眼前的惡魔,藥效開始發(fā)作了,渾身的血管像是要炸裂般,讓他脹的難受。心臟撲騰撲騰的跳動著,像鼓槌擂鼓一樣,他很清楚過量的毒品會帶來什么,所以他很清楚今天自己無疑是要命喪于此。
只那么一瞬,思維仿佛像被施了法,曾經(jīng)的記憶紛涌而至,無數(shù)的細(xì)節(jié)涌出。
“這應(yīng)該就是老師說的瀕死的感覺。”楊皓無力的想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不知道往什么方向上拽,讓他感覺很疲憊,像是在海里一樣,逐漸下沉,無法自拔。一切應(yīng)該都結(jié)束了吧!就是可惜沒能光明正大的回去看看老爺子,還有哥哥真是可惜了,差一點(diǎn)就能歸隊(duì)了,就能參加他的婚禮了,明年五月就能回去參加哥哥的婚禮了,就再也不用這么陰暗的活著了。
真可惜啊,差一點(diǎn)就活著歸隊(duì)了!從來都叛逆,可能,他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他的小孫子也是個好孩子吧!也有可能會知道,媽媽會不會流淚罵我臭小子啊!
......
楊皓的意識,不斷的游走在廣袤之間,在意識的邊緣,有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所有的東西,周遭的星辰事物都在被一點(diǎn)點(diǎn)的吸引過去,包括“我”的意識。
“這是什么?”死亡降臨,除了好奇,他已經(jīng)喪失了不安與恐懼,反正死都死了。
黑洞逐漸推進(jìn),像海里起的浪一樣,將他吞沒。
不知多久之后,楊皓的意識逐漸恢復(fù),疲憊席卷而來,天旋地轉(zhuǎn),識海的深處隱藏著一個亮白色的巨大光圈。
他屏氣凝神聚著最后的精氣神望去,隨后“啊”的一聲慘叫,就是這一瞥,意識幾近渙散。
這難道是瀕死反應(yīng)?還是超量毒品對神經(jīng)的衍射?他不清楚。
“阿浩,阿浩醒醒--”一個聲音忽遠(yuǎn)忽近的傳來。好像有人在哭,有男人哭也有女人哭泣的聲音,是哥哥和媽媽么?不像啊,那是誰在哭啊,她再哭什么呢?
真的好累,身體酸痛,又沉重,難受的厲害。再度睡去,楊皓做了個夢,夢里他的同事們找到了他的尸體,他的追悼會開的很沉重,他好像看見了父親眼里的淚,爺爺顫抖的手為他蓋上國旗,一切那么肅穆。好像還看見了他曾經(jīng)喜歡的那個女孩,警隊(duì)最漂亮的警花,老師的女兒也在對他敬禮,自己好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自己的追悼會?;恼Q不經(jīng)的夢,更離譜的是好像還聽見了鳥叫聲,嘰嘰喳喳的。
鳥叫聲越來越近,夢里的人卻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模糊,楊皓努力的想看清楚,身體拼命的向前擠,拼命的往前湊,突然之間,好像什么塌了一樣,自己似乎擠破了一扇門。
再然后,楊皓發(fā)現(xiàn)自己醒了,意識和六感完全回來了,窗外的鳥鳴聲嘰嘰喳喳傳入自己的耳朵,非常真實(shí)。
睜開眼睛是對光線的略微不適,怔愣片刻后環(huán)顧周圍最先入眼的是一個雙十年華衣著華麗的女子手支著頭在旁邊的圓桌小憩,不難看出她眼底的疲憊,環(huán)視一周,臨窗的位置還有方長桌,上面倒有不少書籍,再看自己,則虛弱的躺在一處不甚華美的床上。窗子半掩,分不清現(xiàn)在是清晨還是傍晚。
“這里是哪里?我難道沒死么?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接班人,一直信奉科學(xué),但此刻楊皓動搖了,也許人死后真的就去了地府,這樣也好,有神祗便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壞人便定會有報(bào)應(yīng)。不過,這地府的生活氣息還真的挺滯后!強(qiáng)撐著身體,坐起來舉目四望了片刻,身體便有些吃不消,忍不住的咳喘出聲響,額頭上也起了虛汗?!?p> 正是這咳喘的聲響,仿佛驚醒了一旁小憩的女子,女子瞧見楊皓的動靜,便向床頭跑來,嘴里還不禁責(zé)怪道,好好躺著休息,怎可這般勞弄自己的身體呢?
此時楊皓正打量著眼前一身古裝的美女,便也沒有回她的話,那女子卻仿佛開了話匣子,一邊扶著楊皓靠在依靠上,一邊垂淚責(zé)怪道,與人起什么爭執(zhí)偏要動手,你要是出個三長兩短,阿姐怎么對爹娘交代。
楊皓心道“原來自己沒死,聽了半天終于知曉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長姐,但是具體情節(jié)還是模糊的,還是先糊弄過去再說”“于是,便微靠著閉著眼睛輕言道,阿姐,好餓啊!”
一旁還在垂淚的女子,這才道“是阿姐疏忽,你這才醒,咱們不說閑話,不說閑話。于是便對門外候著的侍女們道,青寧,你讓后廚去弄些清粥小菜,紅玉去打些溫水,一會兒服侍少郎君梳洗,小蠻你讓楊越拿著我的拜帖速速去請方太醫(yī)?!?p> “阿姐,你快去休息吧!我這不是醒了,你讓小蠻幾個伺候我就好,我還好?!?p> 面前的女子道“也好,阿姐不打擾你休息了,你進(jìn)食后好好在休息休息,一會太醫(yī)來了,好好讓他診診脈”。說著邊對那幾個侍女道,“你們幾個小心侍候少郎君,小蠻,你自小便跟在阿浩身邊,機(jī)靈著點(diǎn),我就在偏房休息,有事隨時叫我,”
那名喚小蠻的侍女道“公主,你都幾日未曾好好休息了,您放心去歇息片刻,我一定好好照看少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