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發(fā)現(xiàn)韓秉文要從屋頂逃走時,襲擊他們的男人立刻調(diào)轉(zhuǎn)矛頭,扭曲的引力頓時席卷向韓秉文,欲要將他拉扯回來。
然而一分心,云舒舒受到的干擾就變?nèi)趿?,她在屋頂上繞一圈加速后,猛然躍起一腳踢向分心二用的鷹鉤鼻男人。
如果說之前帶著韓秉文躲閃時,她的動作是飄逸輕靈,那么現(xiàn)在,擺脫韓秉文的拖累并且展現(xiàn)出攻擊的獠牙后,云舒舒的動作就變成了迅捷如電,充滿爆發(fā)感與力量。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在場的人中,云舒舒絕不算是兔子一類。
倉促之下,男子雙臂交叉,用小臂格擋住了這一腳,向后連退兩三步。
而一擊得手,云舒舒沒有絲毫停頓,利用反沖力在空中一個翻身,仿佛擺脫重力一般垂直地踩在墻壁上,她就那樣以平行于地面的狀態(tài),快速在周圍的墻壁上奔跑。
以鷹鉤鼻男人為中心,云舒舒無規(guī)則地繞著他轉(zhuǎn),一抓住他防備疏忽之處就是一腳踹來。
三番五次被一個小丫頭趁其不備就踹上一腳,鷹鉤鼻男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雖然沒有修煉過靈氣的云舒舒到現(xiàn)在為止攻擊力度都仍在他承受范圍內(nèi),可這不代表,他就愿意當(dāng)個木樁。并且,他能感受到,云舒舒的速度越來越快,剛開始他還能用視覺追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讓他眼花繚亂,因此受到攻擊的頻率也增加了不少。
而且每一腳都會比之前的力道更大一些,他還察覺到,云舒舒的身體周圍已經(jīng)席卷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試圖控制扭曲的引力用來干擾云舒舒,全部都被那種奇怪的力量所抵消。
再這么下去……一想到可能會在這種黃毛丫頭手上吃虧,回去面對其他潛入海燕的間諜時的樣子,鷹鉤鼻男人就幾欲發(fā)狂。
“夠了!”他一聲怒吼,狠狠一拳砸在地面上,龐大的引力涌入大地,泥土與碎石被扭曲、凝結(jié)成堅固的石錐,從他身邊的地面刺出,擴散向四周。
從空中俯瞰,就仿佛一朵“石之花”怒放,將近二十米范圍內(nèi)全部被其籠罩,小巷的圍墻,周圍房屋的墻壁,全部被石錐刺穿。
對付云舒舒這種滑不溜秋,很難抓到的對手,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使用覆蓋范圍超過她迂回空間的招式。
只不過這一手似乎消耗不小,鷹鉤鼻男人急促地呼吸了片刻,忽然發(fā)覺不對,他沒有聽到慘叫。
心思轉(zhuǎn)動,作為間諜的經(jīng)驗讓他近乎本能地意識到危險。
男人猛一抬頭,看見騰空而起,此時已經(jīng)向他所在的地方“墜下”的云舒舒。
昏黃的天色下,云舒舒黑亮的瞳孔中好似閃著星光,她從高處“墜落”,恍若從天上而下,瞳孔中倒映出鷹鉤鼻男人由驚愕轉(zhuǎn)至驚駭?shù)拿嫒荨?p> 換一個立場來看,在鷹鉤鼻男人眼里,這場景也很美,只是這美下,蘊藏著令他膽寒的致命危機。
這么長時間的蓄勢,全部被云舒舒凝聚在體內(nèi),再加上從十?dāng)?shù)米高的地方下踢,重力勢能轉(zhuǎn)化為動能,再加一份力。
接不下!絕對接不下!
鷹鉤鼻男人雙手一握,分布在他腳下大地中的引力被凝聚成一團,一根直徑半米的超級巨型石錐破土而出,尖端對準(zhǔn)了下落的云舒舒。
云舒舒沒有露出驚慌,只是輕巧地一個扭動便避開了尖鋒,從側(cè)面一腳將這根石錐踢斷,余勢不減,足尖依然朝著鷹鉤鼻男人的額頭而去。
千鈞一刻,鷹鉤鼻男人的身體忽然倒著飛出,堪堪與云舒舒擦肩而過。
那不像是他自己做出的行動,反倒是更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拴在他腰上,把他拽走了。
尤其是男人臉上也是一臉茫然的神色,似乎沒搞明白事情的發(fā)展。
不過他親眼看到云舒舒的腳尖沒有踢中他后,“輕巧”地落在了地面上。
轟??!
一聲巨響傳出,二十米范圍內(nèi),由一根根石錐交錯組成的“石之花”被全數(shù)震碎成一段段碎石塊,地面出現(xiàn)蛛網(wǎng)一般的裂痕,中心點正是云舒舒落下的位置,裂痕在地面上向外蔓延而出,甚至超過了原本“石之花”覆蓋的范圍,小巷中的圍墻再也不堪重負(fù),轟然倒塌,旁邊的居民樓,也正式成了顫顫巍巍的危樓。
灰塵彌漫中,鷹鉤鼻男人還沒倒飛出幾米遠,就被一道沖出的身影一拳砸在腹部。
“去你的吧!”
伴隨云舒舒的一聲大喝,蓄勢之后殘存的一點點力量被她最后揮出。
這一拳,把一個她的頭可能只到胸口位置的高大男人直接打飛,遠遠朝著小巷外一旁的一個停車場飛去。
那是之前云舒舒在屋頂上就觀察到的。
其實這一拳并不是為了泄憤,更重要的是,云舒舒蓄勢后被吸引糾纏在她體外的“氣”也被全數(shù)灌輸進了那個男人的身體,因而伴隨著他被打飛到停車場后,氣失去云舒舒蓄勢的束縛,瞬間爆發(fā)開,激蕩在偌大的停車場中,將所有的車輛都震出了防盜警報。
嘈雜的警報聲疊加在一起,一下子引發(fā)出比他們之前戰(zhàn)斗還要大的聲勢。
“嗯……這下就算有人被吸引過來,也會朝著那邊去了吧……趕緊跑!”云舒舒的小臉一片煞白,此刻她已經(jīng)接近脫力的邊緣了,見目的應(yīng)該算是基本達到,立刻振奮最后一絲體力,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她想得不錯,那么大的動靜,確實驚動了不少人。
事實上,在鷹鉤鼻男人放出“石之花”時,此地的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驚動了第一個人。
云舒舒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她“從天而降”的時候,海燕的風(fēng)其實停滯了片刻。緊接著,原先由東往西的自然風(fēng)向改變了,龐大的氣流爭先恐后地涌向云舒舒與鷹鉤鼻男人戰(zhàn)斗的地方。
而停車場的警報聲響徹一片后,已經(jīng)凝聚出一大團的氣流似乎猶豫了一分,接著分出一小團繼續(xù)朝著云舒舒的方向流動,更多的則轉(zhuǎn)而往停車場方向去了。
鷹鉤鼻男人倒在停車場中,痛苦地蜷縮著身軀,小口小口地吐出鮮血。
借著風(fēng)的感知,秦念的精神力籠罩在停車場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他不假思索地輕輕一握,風(fēng)凝聚成一股股無形的繩索向鷹鉤鼻男人卷去。
“咦?”秦念倏地一愣,他的“視線”中,那個金發(fā)碧眼的鷹鉤鼻男人,居然從腳部開始,一點點消失在空中,就像是一幅鉛筆畫正在被橡皮擦一點點擦去。
盡管沒想明白這是什么情況,但如果留不住活口……秦念眉眼低垂,眼神瞬間變冷了三分,想用來束縛鷹鉤鼻男人的風(fēng)剎那間織成一張細(xì)密的“絲網(wǎng)”,照著男人落下。
幾乎在風(fēng)改變形態(tài)的同時,“橡皮擦”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事態(tài)的變化,一下子加快了動作,三兩下就“擦”到了男人的胸口處。
唰!
鷹鉤鼻男人的身影從停車場中消失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小片碎肉塊和鮮血……如果把這些小塊拼起來,大概還能認(rèn)出這是一只左手以及一半的小臂。
“唉。”秦念嘆了一口氣,隔著幾十公里的距離,他還是慢了一步,沒有徹底把人留下來。
倒是另一邊,還算沒漏過狡猾的小兔子。
“燕飛,你去一趟公安局,秉文和一個女孩應(yīng)該被帶到公安去了,他們兩弄出了些小麻煩……哦你喊上陳情一起?!鼻啬畹穆曇繇樦L(fēng)遠遠地飄向正在海燕中另一處的衛(wèi)燕飛耳朵里。
……
另一邊,海燕里的一處空置的房屋中。
地板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身影,正是方才從停車場那里消失的鷹鉤鼻男人。
他正死死抱著左臂,臉上漲得通紅,迸出一根根青筋,只是他的左臂,從肘部往前一小段后,就“不見”了。
也沒有鮮血,也沒有切口,倒像是一副畫——只畫到了他的肘部往前一點就沒繼續(xù)畫完的樣子。
“你為什么不出手!你一起動手,我們早就宰了那兩個小畜生!”鷹鉤鼻男人聲嘶力竭地狂怒著,口中的唾沫星子飛濺,他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臉部的肌肉因為疼痛而糾結(jié)在一起,顯得分外猙獰。
“……說讓我不要看不起你,一個小毛孩子,想怎么宰就怎么宰的……難道不是你嗎?”
“并且,我要想出手,必須先脫離屏障,那樣一來我的身份就暴露了……你完成任務(wù)可以回聯(lián)邦一走了之,我可還要在天安潛伏的?!?p> “還有,你未免太小看秦念了。我能把你拖進屏障救走,已經(jīng)算我反應(yīng)快了,否則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一灘大小不會超過五厘米的碎肉……你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如果我們同時暴露在秦念的攻擊中,那我最多只能保證我自己的生命安全,到時候還能不能顧上你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以后會吸取教訓(xùn)?!?p> 房間內(nèi)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一字一句懟地鷹鉤鼻男人面紅耳赤。
“我現(xiàn)在只是將你的大部分軀體與傷口隔離在屏障內(nèi)外來止血,但這種做法只是討巧。你必須立刻接受治療,我已經(jīng)呼叫了小隊里的醫(yī)療隊員,你安安靜靜休息吧……在塵到海燕之前,不要再肆意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