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秉文向前一站,撐開雙手,一左一右地抵住不斷收縮的墻壁,可他畢竟不是朝大肌霸方向發(fā)展的人,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延緩一點點墻壁收縮的趨勢。
陳正道不緊不慢地走到離他們僅有幾厘米距離的地方,仍然一口一口吐著血,冷笑道,“我會把你們兩個壓縮成一個小罐頭那么大……咳咳……”
見陳正道這么一副感覺隨時要咳血而亡的樣子,韓秉文皺起眉,神色古怪,猶豫了一會兒后賤兮兮地回應,“……你流了這么多血,還沒感覺到失血過多嗎?我就怕我們還沒被壓成醬,你就要吐血而亡了?!?p> “你!……”被韓秉文一句話戳到肺的陳正道臉色一下子不正常地涌起一股潮紅,緊接著又忍不住朝韓秉文的方向吐出一大口血,幸好這些血都被透明墻壁擋住了。
努力忍耐住自己由于激動而急速加快的心跳,陳正道不再跟韓秉文打口水仗,一門心思放在控制透明墻壁上。
于是韓秉文的壓力也隨之加大,他的臉色也泛起紅暈,雙手暴出青筋,沒有精力繼續(xù)分心了。
“不行,必須想辦法自救……否則真得要被壓成罐頭了……肯定很疼吧……”他倒是還有心情在心里開小差。
“對了,他還沒察覺到我控制了他的手機,或許這是個機會,讓我想想……如果給手機里塞入大量冗余信息并且控制手機的芯片陷入程序的運算死循環(huán),然后阻止手機芯片由于溫度過高自動停止工作……可以試試!”
想到就動手,韓秉文保持住與透明墻壁的角力,然后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陳正道的手機內(nèi),隨著他不斷向陳正道的手機中塞入垃圾信息并且主動干擾手機程序運行,手機芯片的溫度開始升高。
現(xiàn)代科技產(chǎn)品經(jīng)過更新迭代,對各種出現(xiàn)過的故障都會設置應急措施與保障,可惜這些在韓秉文的面前都是零。
所有自動關機的設置在韓秉文的控制下全部被禁止運行,他強行讓陳正道的手機在朝著一個危險品的方向一騎絕塵。
“快一點……再快一點!”
韓秉文在心里急切地吶喊,同時他的覺醒能力也被運轉(zhuǎn)到極限。
完成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迅速將自己的精神從陳正道的手機中撤回,在韓秉文的感知中,陳正道的手機已經(jīng)變成一個快要被垃圾信息撐爆的板磚,手機系統(tǒng)每運算一步就要卡過無數(shù)無用的步驟……而比板磚更糟糕的是,手機里的芯片已經(jīng)達到一個比較危險的溫度……他正是感知到,手機主板里的線路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粒?;鸹?,才退出對手機的控制狀態(tài)。
緩緩抬起頭,韓秉文的視線與陳正道碰撞在一起。
陳正道一愣,他隱約感覺到韓秉文的瞳孔深處,有一抹藍色的光亮一閃即逝,當他想揉揉眼睛,抹去遮擋視線的血跡再仔細看看時,韓秉文對著他做出一個“砰”的口型。
“砰!”
一臺手機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新聞中也曾有過因為使用不當而導致手機爆炸的事例,可韓秉文從沒想過,當一臺手機在他眼前爆炸時,會將一個人的腰部,炸成一塊血肉模糊的缺口。
不斷收縮的透明墻壁頓時一松,讓此時已經(jīng)擠在一塊的韓秉文和花蕊也松了一口氣。爆炸的威力也被這些透明的墻壁所遮擋住,真是要謝謝眼前的“好人”了。
陳正道一臉茫然地倒在地上,他完全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直到疼痛沿著神經(jīng)傳遞到大腦中。
“啊!”他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后知后覺地猜測,“你、你……你也是覺醒者!”
韓秉文坐在地上喘氣,沒有理睬可能只剩不到幾個小時生命的陳正道。
“為什么!為什么你明明也有這種神的恩賜!為什么你要幫那些廢物!”陳正道凄厲地嘶吼,像是要借此轉(zhuǎn)移痛苦。
他也知道自己恐怕時間不多了,本來在學校就已經(jīng)有崩潰的跡象,之前在小路上又再次發(fā)作嚇到花蕊,然后強行催動能力,接著又受到重傷。
只是陳正道不甘心,基因崩潰的疼痛也沒有讓他心中的怨恨消散,或者說,那種痛苦反倒助長了他心里的扭曲和偏執(zhí)。
“你們……你們也跟我一起死吧……哈哈哈哈你們也去死吧!”
聽到陳正道癲狂的大笑,韓秉文心中一凜,還沒等他掙扎起身,忽然就感覺到周圍的透明墻壁一下子打了雞血似的朝他們擠壓過來。
第一時間,韓秉文一個翻身將花蕊罩在身下,撐住四面八方的墻壁。
然而這次的壓力更大,更迅猛,韓秉文咬著牙,仿佛聽到自己骨骼在嘎吱作響,他與花蕊幾乎已經(jīng)是動彈不得的狀態(tài),在這么下去,一旦他脫力,或者擠壓的力道超過他支撐的上限,那兩人就性命休矣。
每一秒都那么漫長,漫長到韓秉文在一秒一秒地數(shù)時間,數(shù)自己還能堅持到什么時候,他咬著牙,直到牙齦都開始滲血?;ㄈ镆矟u漸感覺到了被擠壓的力道,這是韓秉文力氣在一點點耗盡的征兆,他已經(jīng)沒辦法顧全花蕊了。
要……結束了……
嗎?
一聲類似玻璃被打碎的聲音猶如天籟在韓秉文的耳邊響起。
四面八方擠壓的力道驟然消失,韓秉文一松,如一灘泥一般倒在地上,連壓住了花蕊都沒讓他想動彈一下。
直到一只手伸過來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花蕊身上拖到一邊。
“花蕊!花蕊!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好吧,聽這個聲音,韓秉文只能在心里流淚,這還是他的表姐呢,他的媽媽的姐姐的女兒?。〔贿^想到父母,韓秉文又覺得,好像這樣才是正常呢。
稍微掙扎著動了一下,讓自己面向云舒舒那邊,韓秉文轉(zhuǎn)動眼珠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似乎只有云舒舒一人,他心虛了一下,小聲地問道,“表姐……表姐!就你一個人嗎!”
上下打量著自己閨蜜身體好像沒少什么零部件,云舒舒才轉(zhuǎn)過臉,沖韓秉文哼了一聲,“我一個人還不夠啊!”
“不是不是……只是……你之前的傷痊愈了嗎?保險不?”
聞言,云舒舒也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她的傷確實沒好,剛才一腳踹碎將這片區(qū)域包圍起來的屏障已經(jīng)讓她稍微好轉(zhuǎn)一些的身體又開始隱隱作痛。
但這并沒有讓云舒舒露怯,她掩飾住尷尬后,挑挑眉,神色飛揚地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槍。
“你知道什么叫做……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嗎?”
她抬手朝天就是一槍,子彈從云舒舒踹碎跳進來的缺口處射出,在晴朗的天空下炸出一團黃色的煙霧,凝而不散,極其顯眼,原來,這是一把信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