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前，楊元華對柳青說道：“長仁，現(xiàn)在連出四條人命，本府有意將這兩件案子交給你處理如何？”
柳青心中無語，“你都自稱本府了，這不擺明就是讓我查嗎？”不過他還是推辭道：“稟府尊，下官出來日久，漢安縣現(xiàn)在只有一個典吏撐著，恐怕……”
柳青還沒說完，楊元華就擺手打斷道：“這個長仁就不用擔(dān)心了，本府會派人過去幫助那典吏處理漢安縣的事務(wù)，你就在府里多待幾天，完全沒有問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柳青自然無法拒絕。
楊元華見他答應(yīng)，立刻高興的讓馬捕頭吩咐下去，府衙中的人都要聽從柳大人的調(diào)遣。
府衙停尸房。
趙仵作看見柳青前來，立刻迎了上去，“柳大人，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剃掉了死者的頭發(fā)，果然在他們頭頂發(fā)現(xiàn)了三個暗黑色小點(diǎn)?！?p> 柳青皺眉問道：“三個都有？”
趙仵作點(diǎn)頭，柳青來到尸體頭頂方向，看見確實(shí)有三個暗黑色的小點(diǎn)。
白靈也看了看，忍不住問道：“這難道就是他們的死因？”
趙仵作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了，我剛剛用一根細(xì)針朝著小點(diǎn)往回插過，結(jié)果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插進(jìn)尸體腦內(nèi)。”
小蝶聞言打了一個冷顫，馬捕頭也是臉色動容，“看來這三人是被人活活用鋼針之類的東西釘死的。”
柳青沒有說話，又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兒，接著他又看了看這三具尸體的表情，眉頭一皺，“奇怪，這三人眉頭舒展，不但沒有呈現(xiàn)出一絲痛苦神色，反倒看起來還死得很安詳。”
眾人也朝尸體的臉上看去。
馬捕頭面色凝重，猜測道：“會不會是這三人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才毫無知覺？”
柳青搖頭，“人的神色反應(yīng)是受人體感知自然流露，也就是說它是人的本能感覺。除了死人，活人基本都存在本能感覺。這三人只是醉酒，所以他們身體本能的感覺還是存在。
而他們被人從頭頂釘死，按理說，遭受這股巨大疼痛，就算他們沒有感受到痛苦，但也不至于露出一副安詳?shù)纳裆桑俊?p> 柳青盡量在現(xiàn)在的語境中描述前世的常識，雖然眾人聽不不太懂柳青說的本能感覺是何意，但也能大致的明白他要表達(dá)的意思。
白靈猜測道：“會不會是兇手用另外的手段殺死他們，然后又用鋼針之類的東西釘入他的頭部？”
柳青點(diǎn)頭，“你說的不錯，兇手殺人總有一種動機(jī)，哦，也就是目的，我們可以從兇手的行為中來分析一下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p> “怎么分析？”白靈眼中一亮，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突然喜歡上柳青通過提問的方式來引導(dǎo)她探索真相。
柳青見她的樣子不由一笑，“我問你，兇手既然用另外的手段殺死了死者，那他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
白靈想了想，立刻答道：“會不會是因?yàn)槌鸷?？?p> 柳青捏了捏下巴，“這是一個可能，如果是因?yàn)槌鸷薮俪蛇@一種行為，那么死者和兇手之間一定存在著深仇大恨?！?p> 接著他對馬捕頭問道：“你在問詢死者家屬的時候，有沒有問他們平時可有與人結(jié)過仇怨？”
馬捕頭連忙道：“調(diào)查兇殺案，我們基本上會問這個，據(jù)他們的家人說，雖然這三人平時愛喝酒，但是一直老實(shí)本分，從未與人結(jié)怨。
而且我們也查訪了他們的親鄰，他們也沒發(fā)現(xiàn)過這三人與人結(jié)過仇怨?！?p> 白靈皺了皺眉，“這么說，這三人不是被仇殺，那兇手到底是為什么要?dú)⒘怂麄?？?p> 眾人又看向柳青。
柳青正盯著尸體的臉部，說道：“我記得我前面說過一句話，除了無故殺人的可能，那兇手一定與死者存在某種關(guān)聯(lián)?！?p> 馬捕頭想了起來，“大人是說，這三人是被人無故殺害？”
柳青目光深邃，“如果你們沒有查訪出這三人與人結(jié)下仇怨，那就只有這種可能了。”
眾人點(diǎn)頭，馬捕頭面色難看，“可如果是這樣，那兇手還怎么抓？”
柳青沒有回答，而是對趙仵作問道：“你在第一次檢驗(yàn)尸體的時候，尸體身上的錢財?shù)任锟蛇€在？”
趙仵作連忙回道：“回大人，尸體上除了衣服，并沒有任何東西?！?p> 馬捕頭眼中一亮，“難道是劫財？”
柳青想了想，“這個可能性很小，劫匪從三個醉漢身上劫財犯不著殺了他們，而且就算要?dú)⑺麄円卜覆恢眠@么殘忍的手段。
從尸體上來看，三個人身上除了頭頂有一個細(xì)小的針孔，表面并無明顯傷痕，也就是說并沒有搏斗的痕跡。
所以從這種種跡象來看，除非這個劫匪一開始就是奔著他們的命去的?？扇绻沁@樣，這劫匪自然不能稱為劫匪了?！?p> 白靈又問道：“那兇手殺人的目的是什么？”
柳青搖頭道：“這個我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對這三人來說，他們可能是死的無故，但是對兇手來說，他殺人一定是有一個原故，而且因?yàn)檫@個原故，他可能還會殺人！”
“什么？”眾人大驚，馬捕頭不可置信道：“大人是說這兇手還會殺人？”
柳青面色凝重，“只能說是極大的可能，因?yàn)槲覀儾恢纼词謿⑷说哪康模膊恢纼词值哪康牡降讓?shí)現(xiàn)了沒有?！?p>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問題就很嚴(yán)重了。
馬捕頭連忙問道：“大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眾人都看向他，柳青思索一會兒，開口說道：“第一，你要派出少量人手繼續(xù)查訪這三人到底有沒有與人結(jié)怨。第二，你還要派出捕快暗中蹲守在青湖周邊，特別是晚上，看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馬捕頭連忙拱手，“屬下立刻去辦！”
柳青又轉(zhuǎn)頭對趙仵作說道：“你征的苦主同意之后，繼續(xù)翻驗(yàn)尸體，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線索。”
“是！”趙仵作也連忙拱手。
停尸房外，白靈問道：“那我們要干什么？”
柳青看向她，說道：“你難道忘了這青湖中還死了一個人？”
白靈昨天聽柳青說過，反應(yīng)過來，“對啊，還有那個賣炊餅的武大。那你說殺死武大和這三人的是同一個兇手嗎？”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我直覺不是同一個兇手干的。走吧，我們先去審審那個報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