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來找立本，叫立本出來一下。小文很興奮，今天當(dāng)了組長，是立本向老師推薦的。他給立本一些啪嘰，有紙殼的，有煙盒紙的。他扒開紙啪嘰，說是最好的，原來帶錫紙的。立本看了看，心想在哪見過呢，說不要，你留著吧。小文很不高興，他咽了口唾沫，心里說：有啥啊，我還不想……他走了。老單爺說，一個人做了什么，總希望能有期望的回應(yīng)。
小文去找小勤玩。小林也在這，說這兒不好找，他找了老半天，才找著。
小勤說小林笨蛋。
小文說你家房頭連個號兒都沒有。
小勤說，新村，又不是街里，一共就那幾棟房子，——就狗屁也不是。小文的臉上也不是味兒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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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道，小明領(lǐng)一個街里來的孩子在轉(zhuǎn)悠，找這兒的同學(xué)。
這個孩子是小明表哥家的鄰居，是去表哥家認(rèn)識的。小明總?cè)ト思彝?，吃人家的東西，總嘴上虛乎人上自己家來玩，沒想到人家真來了。
這孩子原來跟小勤是同桌，但從沒說小勤一句好話。
東大道有好幾個廁所。上廁所，廁所里沒人，隨便找位置，小明蹲下掏出兜里的紙和啪嘰，煙盒有新的，放鼻子那聞煙草味。春暖開化的冰雪水存在廁所下面，開始散發(fā)臭味了。
上小全家，小全拿出琉琉和他們玩，臨走小明挑了兩個好的裝那個孩子兜里。小正一直沒說話，在掃棚頂?shù)幕?，等人走了，說哥：你別嘞他。哥說：你在掃啥呢？小正說：灰網(wǎng)兒，不是蜘蛛網(wǎng)——你說蜘蛛吐絲，那灰怎么也連成了線的呢？小全想了想，說不知道。
小明領(lǐng)那孩子去小盈家，看他家的每個屋子，那孩子摸擺設(shè)。柜子有玻璃門的，里邊是好看的東西；那木頭門兒的里面有不想讓人看的東西。那孩子每個門兒都開。小盈不想讓他動，給他吃了蜂蜜，還有產(chǎn)自BJ的帶糖紙的糖。那孩子坐床上呆了一會，躺下，又橫著骨碌。
小盈怕媽回來說，拽他們出去玩。在東大道上玩扔磚頭子，小盈認(rèn)認(rèn)真真瞄準(zhǔn)，練了一次又一次。累了，上廁所。小盈摸兜沒有紙，問小明：“有紙嗎？”“有?！薄坝形铱衫??！碑?dāng)小盈要紙時，小明說：“紙咋寫的，下邊有點沒點？”小盈說：“有點，”小明拉那孩子就跑了，咋喊也不回來。過一會兒，小林探頭，問喊啥？小盈說你帶紙了嗎，去給我取點紙。小林撿來一根樹枝兒，給你，刮刮。小盈氣得喘，然后咳嗽，扔了，小林說你不用就拉倒，跑了。小盈只好等來人，偏沒人來。女廁所那邊有動靜，來人了，沒用啊……那邊傳來撒尿聲，然后是兩個人說話——是小珍小梅。小盈低壓嗓子喊：“哎，有沒有紙？我，小盈?！?p> 小珍沒吱聲，小梅說：“我取去。”
“找小全?！毙∮瘔旱吐曇粞a充。
院兒里，雞和小鳥各自覓食。小全拿盆出來喂雞食，見有小鳥，回去抓一小把小米，不能走近，揚過去，鳥不知是吃的，都忽地飛起。白瞎了，小米在土里縫里看不見。
小梅來說：“小盈在廁所沒紙，讓你送點紙?！?p> 小濤在那院聽見了，說：“不嘞他，讓他用手摳?！?p> 小全撿了蛋送屋里，取了兩頁紙。到廁所，見小盈在撅著屁股挪地方，挪到邊兒，廁所那邊從縫里塞一個紙頭兒，卡了，拽不動。小全遞給他紙：“哎，給你，夠不夠？”小盈說：“嘿，不夠?！薄澳愣啻蟮摹?p> 那邊紙又抽回去了。
小全給了紙回來，雞們在打架?！鞍ィ 毙∪群傲艘簧ぷ?，跑過去，指著最厲害的小紅，警告它，“控訴”它的條條罪狀，給其它雞聽：“有吃的，你還不老實；吃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這里數(shù)你吃的多，最能搶；人高馬大，就欺負(fù)人吶？上次是怎么打你的？一點沒記性！”轉(zhuǎn)身說，“還有小黑你總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