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追求的，是形式的繁盛?！蠁握f
家鄉(xiāng)故人相見。爭論。
首先，什么樣的女人好？上了歲數(shù)沒有人說漂亮，有說賢惠，有說勤快，有說優(yōu)雅。曉宇說，再優(yōu)雅的女人有所圖有所求就變了形。
又談?wù)撜l官大官小。小寧說：人本來是平等的。小國說：那不可能。小江說：在火葬場都一樣。小舟說：不用那時候，退休了就都一樣了。曉宇說：只要你有才干，啥時候都行。小舟說：“小勤要沒當什么官兒，干個普通的工作，和現(xiàn)在就絕對不一樣！就是一個小老頭，像我似的，不起眼的小老頭——不信讓他換身破衣服到哪走走，哎，找沒人認識的地方試試?！毙≈鄄粸槿舜?，一說什么就帶著情緒。小國說：“是，當官的怕去外地，怕去人多的大城市?！睍杂钫f：“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哇，人山人海里你那么渺小。要不然，各地怎么建了那么多的辦事處？那是延長的胳膊兒腿兒?！毙≈壅f：“人說‘一個樣’：大鍋飯干多干少一個樣，沒后臺的人有沒有能耐一個樣，女人漂亮不漂亮關(guān)了燈一個樣，當官的不當官的退休都一個樣，進澡堂子脫了衣服都一個樣。”曉宇不喜歡聽這話，說：“自己干，努力做，能調(diào)動發(fā)揮自己；你看他們退休的，老得快，一下就蒼老了?！?p> 意見不一，嗆嗆：“當官的是不愿意退?！薄爱敼僬f話好使呀?！薄安划敼僖矂e退太早，退了，干啥呀？”“旅游哇?！薄澳愕糜绣X吶?！薄坝我欢尉湍仧┝恕！薄皼]文化！看文化呀！”“文化？沒去，后悔；去了，更后悔！”“啥總一樣也沒意思?！?p> 小江說：“俺聽不懂，俺不是高人，是個凡人……”
小舟說：“你是煩人——”
小國說：“聽說那個小勤整不好要關(guān)進去?！?p> 小江說：“監(jiān)獄還管吃管住，國家太虧……”
小舟說：“你去呀！”
小秀說：“咱們整天圈在家，和在監(jiān)獄有啥不同?！?p> 曲文說：“不想出去不出去，和想出去出不去，那能一樣嗎？”
小舟說：“人家好了壞了，跟咱們有啥關(guān)系?！睍杂罱o大伙每人一份東西，發(fā)一個紅包。小舟說：“多虧你有倆錢兒，要不就你那脾氣咋過呀？”曉宇不愿聽，但也不反駁，因為他每日忙完之后，感覺疲憊和茫然，腦子里出現(xiàn)閃爍的念頭——有什么意思呢，無聊，甚至想從樓上跳下去。
談起過去電影里這個那個演員，惦記的，美的?！袄狭?！”“你不也老了嗎？”“當年多年輕！”“你沒年輕過呀？”“老了，好！”“好什么吶？”“好煉吶，時間比一般人短吶，省油哇?！?p> 吵吵，鬧鬧。
上南河，沒變啊，變了，一樣，不一樣……
這河不是原來的河，就如人已流往其他的地方了。小寧默默想。
曉宇、小成和小寧喝酒，感慨?！叭藚?，從相識開始，看到的每個反應(yīng)都是真的，真真切切……后來的生活都一再得到認證，一直不斷地上演；有的擴大了，嚴重了，讓人無法容忍?！薄靶『r候，好朋友不是工作關(guān)系，不是誰求誰，沒有利益關(guān)系……”“就是住的離得近，也并不都是好朋友，上學(xué)被編在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