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依稀
冷正明心中一陣嘀咕，默然半晌，悠悠說道：“是??！雪梅豆蔻年華，我豈能因?yàn)橐粋€十幾年的胡亂約定而誤了人家姑娘終生。怪只怪二郎久別不歸，失信于人?！?p> 冷正明心中實(shí)在是喜歡駱雪梅，但是又不忍心讓她一直等冷秋紅，心中正自傷痛。
周洵心中一顫，想到：“冷大伯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師妹早就和人定親了不成？聽這口氣，貌似是冷正明的二公子冷秋紅，對，沒錯，就是他了，怪不得師娘師傅昨天一直提及一個叫小秋的人，原來如此！哼！冷秋紅你可永遠(yuǎn)也別回來！”
駱川生臉色一沉，微微有點(diǎn)難堪，自忖到：“其實(shí)自己這樣做的話，反而是自己失信于人了，反正二十年約定今年便要到頭了，也不怕等著半年，怕只怕六天之后的事情啊！”
他向冷正明微笑道：“冷兄何出此話，我何嘗不是盼望小秋快些回來呢！卻不知……卻不知小秋何時才能回來呀！”他本想說：“卻不知小秋是否還記著這個承諾，畢竟走的時候正值幼年?！钡慌抡f出口之后，讓冷正明覺得自己不信任小秋，產(chǎn)生誤會，卻也不便說出口。
冷正明哀嘆一口氣，凄涼說道：“這二郎都走了這么些時候了，竟還不回來，若叫我死后也瞧不見他嗎？哼，哼，若是這二郎不回來，我親自為雪梅挑選一個好人家，總不能委屈了孩子?！痹捖曈行┪㈩潱钟行崙?，心中感傷，可想而知。
駱川生松了口氣，但是見到冷正明如此傷感，亦頗有感觸，安慰道：“小秋定會回來的，即便是不回來，我也會派遣人送她到昆侖山的?！?p> 周洵聽到師傅如此話語，心中有些酸楚，眼神中亦憤亦傷的神情好似一團(tuán)烈火，手指摳著手心，有些微微顫抖。
突然說道：“師傅，即便如此，也該等冷秋紅回來呀！此去昆侖山千里迢迢，更兼路途艱辛，盜賊橫生，甚是危險(xiǎn)?。『螞r，不知師妹愿不愿意呢！”
駱川生一聽，十分生氣，正待出口教訓(xùn)。
誰知冷杰青心中也覺的不平，開口說道：“駱師傅，二弟若不是不回來，便是他負(fù)了雪梅妹妹，我們便再為雪梅妹妹尋一好人便是，這又是何苦，說著望了望周洵?！?p> 周洵與他目光相觸，突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熱，想必是戳中了他的心事。
冷正明堅(jiān)決說道：“二郎不來，便是我們失約，此約作廢，你我兩家和好如往。”
駱川生聽聞此言，心中的波瀾更是平復(fù)下來，周洵也松了口氣，此刻空氣變得異常的寧靜，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
此后不久，下人送上來飯菜之后，駱雪梅和林錦瑤也一并過來了，這沉默才被打破，可駱雪梅卻全然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幾人邊吃邊聊，這時，一個下人進(jìn)來稟告說：“冷夫人回來啦！”
眾人正出門迎接，剛剛打開門，便見到一個樸素卻落落大方的中年婦人揣著袖子回來了，鼻尖和臉頰凍的通紅，面帶微笑的說道：“駱師傅來啦！你若是早說一聲，我今日便不出去了！”
駱川生微笑道：“慚愧，慚愧，今日雪剛剛停下來，我還以為你們都在家里，卻不料夫人還是這般的清勤??！”
冷夫人哈哈笑道：“噯！人老啦，更不能光歇著了，出去走走也是好??！都別站著啦！趕緊回屋坐著呀！”幾人重新回到了屋子里面。
用過午餐之后，駱川生等人便就告退了，走在半路上，駱雪梅侃侃而談，說著林錦瑤給她講的一些奇聞趣事，而周洵懷著心事，在路上對雪梅所說的話也如一陣風(fēng)，吹吹就算了，駱川生也不說一句話。
周洵看了看師妹，又看了看駱川生，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師傅，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告知徒兒一下呢？”
駱川生聞言一怔，悠悠說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尚未入師門，因此不知道這一事情?！?p> 周洵道：“是什么事情呢？怎么師妹早已經(jīng)許配給了別人？你卻從來沒有跟我們提起過？”駱雪梅聞言一怔，望向了父親，一雙眼睛黑晶晶的顫動，長睫毛跳動了一下，一時沒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么，倏而，才喃喃道：“爹爹，你們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呢？
駱川生嘆了口氣才說道：“回家吧！等回家之后，我再告訴你們真相！”說完自己便已經(jīng)邁步前走了，駱雪梅和周洵對望了一眼，駱雪梅眼中盡是疑惑，周洵眼中滿是期望和激動，他在等駱雪梅的一個回答。
進(jìn)了駱府的門，駱川生瞧見陸二娘站在院子里凝望，見到自己，她微微一笑，待陸二娘見到駱川生陰郁的臉，就知道冷秋紅沒有回來了，但還是柔聲安慰道：“一切隨緣便好，何必苦惱呢？”
駱川生苦笑了一下，他其實(shí)不是煩惱冷秋紅有沒有回來，而是擔(dān)憂六天之后的事情，陸二娘看到背后滿臉疑云的駱雪梅和周洵，搖頭嘆息，說道：“老爺，我來給雪梅和洵兒說這件事情吧！”
駱川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自回到后院去了。
陸二娘說道：“雪梅，洵兒，你們兩個人隨我來吧！”
說這將他們二人帶到了一側(cè)的廂房里，待二人坐下之后，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在疑惑什么。”
“其實(shí)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駱府和冷家自從結(jié)識以來，便一直交好，那時你師父和我有幾個厲害的仇家，你們師傅和我聯(lián)合起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p> “一次他們一起來尋仇，我們敵不過，我還因此受了“終日癱”這種劇毒，幸好我們結(jié)識的一個清月禪師路過此地，助了我們一臂之力，這才相安無事。
但是我身上的毒卻解不了，冷家又花重金派人到天山尋找雪蓮給我治病，但是距離太遠(yuǎn)，且那種藥材珍貴無比，到了這里都枯萎了，也就沒什么大用處了。”
“清月禪師于是親自到太行山深處尋找藥材，熬煉藥湯，加以內(nèi)力療傷，我身上的毒才得以控制住，只是每到冬日便渾身無力，虛弱不堪，臥床不起。”
陸二娘苦笑了一下子，繼續(xù)道：“由于我身中劇毒，難以生育，一直過了好幾年這才有了你，此后我便不能夠再生孩子了！”
駱雪梅“啊”了一聲，傷心不已，周洵也為之一顫，但是并沒有說話，仍是等著陸二娘繼續(xù)說。
陸二娘繼續(xù)道：“在這之前，冷家知道我的情況，于是就叫他們家的二兒子冷秋紅天天來我這里生活，以解我們夫妻倆無子的孤寂，那小秋著實(shí)活潑可愛，他叫我們倆個阿媽，阿爹，甚是親熱，人也十分的勤奮，雖然年紀(jì)尚小，但是十分聽話懂事。”
“我和你爹爹都把他當(dāng)成親兒子一般來對待，由于小秋的緣故，我們駱府和冷家關(guān)系更加的密切了，過了幾年有了你之后，小秋也常常來，常逗你玩，還常常抱著你，只是你那個時候才幾個月，根本就不可能記得他！”
“他一直把你當(dāng)成親妹妹一般看待，雖然就那么一年，但他有了好東西吃，也都留給你吃！有好玩的，也都給你流著。
“瞧你頭上那根琉璃簪，便是小秋留給你的！”說完之后，駱雪梅情不自禁的拔了下來，青綠色的琉璃發(fā)著微微的幽光，甚是漂亮，她忍不住使勁攥在手里。
“一年后，便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花斷喬和龍北冥決斗，后來龍北冥路過此地，心感自己日后若是再來對決，怕是年老不堪了，于是他想尋覓一個好徒弟來繼承他的衣缽！等二十年后跟花斷喬的徒弟一決勝負(fù)，再決生死！”
駱雪梅接口道：“所以，龍北冥就選中了小秋哥哥！”不知怎地，駱雪梅聽母親講述冷秋紅的事情，心中總有一股親近他的意思，于是就脫口叫他“小秋哥哥?！?p> 陸二娘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不錯，確實(shí)如此，龍北冥將小秋帶走，冷家也同意了，卻不知道一過便是二十年過去了……”
“只不過！決高下便了，何必要再決生死！”駱雪梅感嘆的說道！
“這就是龍北冥的乖謬之處！”“小秋走的時候，我們兩家交好，于是曾商量著等小秋回來之后，便成就你們一對佳人！”
陸二娘這話讓駱雪梅和周洵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