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袖箭射向他的耳畔,卻并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諾反手夾住,發(fā)現(xiàn)袖箭上面綁著金鳳釵。鳳釵造型精美,鳳嘴里叼著一把匕首,此鳳釵天下只有一個。沒錯,是師妹孟沙溪之物。
遠(yuǎn)處一蒙面人沖他打了個挑釁的手勢,消失在一端。顯然袖箭是他所發(fā)。
這人是誰?
孟沙溪也來濟(jì)南府了?遇到危險了?
眼看楊知府就要走向府衙深處,諾急火攻心,電光火石間盤算幾十次,決定放棄刺殺良機(jī),先救孟沙溪。身子一折,騰空竄起,向蒙面人方向追去。
蒙面人在屋頂竄高伏低,向大明湖方向奔去。
后面幾十丈處,貍貓一樣的諾緊緊的跟來。
蒙面人回頭一望,心中悲喜參半:在堂堂齊魯大地,自己的輕功可謂首屈一指,沒想到殷諾的輕功不在他話下。既高興他能有如此大的成就,又悲他手上不知沾了多了人的鮮血……
來到大明湖畔,一縱身越向湖面,腳踩水面“啪啪啪……”毫不停留,眨眼間飛到湖心處。一縱身,躍向湖心千荷亭頂。拔劍在手,望著來路。背后高處是一輪圓月,風(fēng)吹衣擺,意氣風(fēng)發(fā)。
諾追到了湖邊,停住了腳步。
能在水面奔行這么久而不落入水中,這份輕功可以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第一次,萌生怯意。
諾雙手抱拳:“兄臺可否告知我?guī)熋玫南侣??在下感激不盡?!?p> 明知對方不會告訴他的,可是還是心存一絲僥幸。
再不明白對方是敵是友之前,一切從長計議。
蒙面人卻緩緩的將劍插入背后,單手一擺,一枚四角鏢飛速的旋到跟前。
諾雙手接過,卻見鏢上掛著一個“泉心苑荷花廳”的木牌。
泉心苑那是大明湖畔一家妓院的宅子。
莫非……
立即感到頭大無比。
蒙面人卻不吱聲,俯身跳入水中,踩著水面飛到湖面對岸處,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諾不敢大意,大步流星趕往泉心苑。
穿過人流,在一暗處換上一個商賈的人皮面具,稍作打扮,竄上泉心苑的房頂。
樓下燈火通明,老鴇正在帶著幾名龜奴和幾十名姑娘在下面招呼客人,喝酒猜枚,劃拳行令,打情罵俏,嬌喘浪笑,熱鬧非凡。
四下也有十幾名護(hù)院在巡視,不過都是些身懷粗笨功夫的小角色。壓根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雙目圓睜,如同深夜中獵豹的眼睛發(fā)亮。那是多年修行的結(jié)果。
一間間屋子望過去,見荷花廳在二樓一個拐角處。屋里漆黑一片,并未掌燈。
諾摸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待巡視的護(hù)院剛過,一貓身,從屋頂卷落,伸出匕首將門縫的門栓滑開。耳朵凝神聽著里面的動靜,推開門,閃身進(jìn)去,隨后又掩上門。
他絲毫不怕這是一個陷阱。
他有一百種殺人的方法,卻有一千種逃命的手段。
從小在死亡邊緣打滾,那種野獸般靈敏的嗅覺,在整個雁蕩山殺手里面,那是神仙一般的存在。這種嗅覺,深得雁蕩山第一高手“瞎子蝙蝠”的贊嘆。這也是師傅不愿意放他走的原因。從師傅開山立宗以來,想走的人的幾乎都死了。怎么死的,不知道。唯一的例外是一個叫“蜘蛛”的殺手。那個殺手據(jù)說心思縝密,武功卓絕,算無遺策。二十多年前,和師傅鬧掰后便不辭而別,隱居江湖。師傅派了很多師兄弟去殺他,卻均無功而返。這是師傅目前唯一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