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非單一亂說話,我下手可是狠足了心,方能看得出我的真切。
非單一一個生疼,求生欲極強地想拉扯開我的手,四只手互握得又特別緊,雙方各個不讓步,這從旁邊看確實是情深意濃,你儂我儂的那種模樣。
非單一被我整的欲哭無淚,苦命地看著我。
“你們兩個要秀恩愛,也要先出去。”師父的聲音冷冷地從耳邊傳來,從他的語氣中,有著少有的落寞,和悲傷。
我不敢轉(zhuǎn)過身去,只能用抽咽掩蓋我的恍惚,卻是不知覺間加重了咬著下唇的力氣,只為讓自己清醒。
疼一點,也能讓戲做的真切一點。
“非單一,是你找到出口救我出去的是不是,你要負(fù)責(zé)把我抱出去,我腳酸?!蔽页檠室?,好像情侶間的撒嬌。
“可期,你?!狈菃我辉趺戳诉€沒說出口,我撕牙挘嘴的手勁又狠了幾分。
趕著他話語前問道:“非單一,好不好,好不好嘛?!?p> 我的語氣,無限委屈。
“好好好好好?!狈菃我恢荒懿煌5貞?yīng)和,表情痛苦,所以回答得也異常真切。
意料中,師父的腳步聲很快響起了。
直到聽見師父的腳步聲走遠(yuǎn)后,我偽裝的面具才卸了下來。
癱軟的手也才松了下來。
“正常了?”非單一苦著臉趕緊去復(fù)原他的臉頰,能說話之后嘴里開始不饒人地奚落我,“剛剛那是羊癲瘋嗎?”
我沒理會他,我覺得師父應(yīng)該相信了。
那么接下來,師父,會怎么做呢?
我竟然怯步了,不敢想象,不敢面前。
異常痛苦。
“哎,你中邪了?”非單一發(fā)現(xiàn)不對勁,拿手在我面前擺了擺。
我沒理會他,我在想等會見到師父要不要解釋。
“可期,可期,你沒事吧?!笨次疫€是一臉傻愣,非單一的臉色變了。
我沒理會他,我在想等會怎么跟師父解釋。
“可期,可期,可期?!狈菃我恢徊顩]有搖著我的肩膀讓我回神了。
我還是沒理會他,我在想如果這個時候懇請師父讓我回靖南國,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廢了我的法力修為。
“哎,可期,你看你師父又來了?!狈菃我煌蝗煌T口大喊。
“啊。”我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又往非單一的身上撲。
可是非單一好像算準(zhǔn)了我會這么做一樣,在我撲上來前閃了個空,我直接被摔了個狗吃屎的姿態(tài)。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去去去,騙你的,你師父走了,別裝了?!笨次遗c剛剛的神色不一,非單一也算看明白點什么了,他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剛剛師父走過的路口,有點摸不著頭腦說道,“他是誰呢?怎么看著感覺這么熟悉,還有你們,好像有故事???”
“沒故事?!蔽也荒蜔┑爻檠室宦暎{(diào)理了一下心態(tài),下意識還是呢喃了一句,“還沒開始就劇終了?!?p> “劇終了?”非單一好奇的心更甚了,“我不在你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發(fā)生?!蔽艺嫦訔墘蛄朔菃我坏膯?,不想再理他,直接自顧地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非單一原地喃喃自語:“還沒發(fā)生,那就好,那就好?!?p> 看我走了。
“嘿,你等等我,戲還沒演完呢?!狈菃我皇钦抑鴺纷恿?,叫喊著,飛奔在我身后跟了上來。
因為他叫喊地太大聲,我直接停下來,他被我瞪了一眼后噤聲了。
好在師父出去了。
“不要給我說漏嘴了,不然的話?!蔽易隽藗€刀抹脖子的手勢。
“好好好好?!狈菃我粯泛侵c頭哈腰,“配合配合,一定配合?!?p> 他拉起我的手腕,往出口走去,還不忘解釋道:“走走走,戲要做足?!?p> 我本想著讓他吃會豆腐沒事,他還一路上不停地嘮叨:“我說你這種兇悍的性子,怎么會有人喜歡呢,而且喜歡又一下子倆,你說他們眼睛是不是都瞎掉了,女孩子嘛,不都要喜歡賢惠溫柔的嘛?!钡鹊?,等等。
反正我沒聽幾句,也無心顧及他的想法,掙脫他的手,我快步走出神獸的肚子,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翻天覆地地有了變化,甚至可以說面目全非。
我剛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皚皚白骨成山堆砌著,現(xiàn)在看著眼前,綠色的腥血成河涌蕩著,發(fā)著一股股黏膩的惡心感,四處綠的發(fā)黑,發(fā)惡,兩只神獸呻吟著躺在血河里,只留一口氣吊著。
兩只神獸看著我出來,眼皮抬也不抬,只是喘著粗氣,看來是經(jīng)歷了很長時間的惡戰(zhàn)。
倒是非單一不淡定了,看到眼前的景色,捂著嘴巴大聲叫喊:“啊,太惡心了?!?p> 我想瞪他,卻被他下一句話給打住了。
“上古神獸的血是綠色的呀,太好了,我這邊剛好缺個藥引,來裝點回去。但是這紅色的血聞著倒也不錯,嗯,這里面蘊含的法力倒比神獸的好多了,一起裝些備用?!?p> 我看著眼前紅色斑駁的一切,腦子像炸開的鍋一樣洶涌澎湃。
紅色的血是師父的。
我馬上反應(yīng)過來,神獸的威力巨大,不可能這么輕而易舉就被制服,那師父到底受多大的傷才能將它們打敗。
我才猛然回憶起來,剛醒時看師父的臉有著不同平常的慘白,而且他好像連站都站不穩(wěn),也沒有平常時候的氣場,我淚眼模糊當(dāng)時又不敢面對他,所以不敢看的真切,要是我能細(xì)想,師父能進(jìn)來,一定費了很大的力氣,那么我一定會先照顧師父,而不是惹他生氣,還說非單一救我,是唯一對我好的人的那種話。
該死的,我的后知后覺,我突然無比的自責(zé),師父,我沖著跑了出去,可是外面再無師父的蹤跡。
連膠倪的影子也沒有。
“非單一?!蔽覜_了回去抓著非單一的胸領(lǐng),突然無比無助,“我要去找?guī)煾?,幫我找?guī)煾福笄竽懔??!?p> 非單一一愣,還摸不清狀況:“你師父?你剛剛不是想讓他走的嗎?”
“不,是,求求你,幫我找他?!蔽乙呀?jīng)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從來不知道我能這么恨自己,恨自己的法力這么薄弱,恨不得將自己的性命去換師父的疼痛,“求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