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垃圾都倒了,店里也收拾干凈,許光輝拉下卷簾門,店門關(guān)上了。
許光輝和梁會都是勤勞樸實的那種人。
晚上夫妻倆一天忙活下來,累個半死,都是想著早早睡了。
至于許光輝除了喝點酒,不抽煙不打牌,一點不良嗜好都沒有,整天都是在后廚炒菜。
十幾年了,許光輝是哪里都沒去過。
梁會還強一點。
如果許渺渺放假了,她可以替梁會,梁會就能走開。
梁會洗了澡就準備睡了。
許光輝走上三樓,到了許渺渺的房門口,見光線從門縫隙透了出來,許渺渺每天學習到9點就準時睡覺,早上5點就起,偶爾會學到十點。別人都以為許渺渺這成績,肯定要拼命熬夜玩命的學。但許渺渺不,她的腦子天生的聰明,又有學習方法,學得很輕松。
他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許渺渺的聲音清脆,在這夜色中顯得更加空靈。
“進來?!?p> 許光輝擰開門把手,推開房門,沒進去,就站在門邊。
許渺渺的房間很簡潔,沒有過多柔和的裝飾。床上就連一個布娃娃都沒有。
倒是三女兒許珍珍的房間,床上布娃娃就有四五個,柜子也放了一排。
許渺渺的房間有個書柜,柜子里放著一些課外書和參考書,除此以外,你很難找到一些女兒家的用物。
許渺渺的書桌在靠窗的位置,背對著門。她回頭,看到是許光輝,臉上就揚起笑容。
“爸。有事嗎?這么晚你還不睡?”
她起身,走過來,站在許光輝的面前。
許光輝年輕的時候有一米七,可是到了這個年紀,人又瘦,背有點佝僂,這身材就大大縮水了。
許渺渺站在他面前,都快要比他高出一個頭似的。
許光輝嘴笨,站了一會,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渺渺啊,你別怨你媽媽。她晚上說的話你也別往心里去。”
愛啊喜歡啊什么的,他也不好意思掛在嘴上。
許渺渺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她是我媽,我還能記仇嗎?你去睡吧。爸,在我成為頂梁柱之前,你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一定要睡好吃好身體棒哦。”
許光輝聞言,臉上溢出慈愛的笑容。
他的厚鏡片反射著燈光。
許光輝深度近視,不是他多么愛學習,看書看的。而是年輕的時候,因為眼睛發(fā)炎,沒有錢去看,以為拖著拖著就會好了,最后視力就嚴重受損。
許光輝伸出手,在女兒肩膀上拍了拍,就下樓去了。
許渺渺坐回書桌前,剛剛被打亂的思緒要重新整理一下。
她閉上眼睛,走了一會神。
許光輝的話,她能理解。
她可以做到不怨梁會,但在她的心里,這個家唯一的暖色,就是許光輝了??吹皆S光輝,她就覺得安心。
爸爸不擅言辭,但總會用行動默默的表達自己的關(guān)心。
至于梁會,許渺渺小的時候也想過像別的孩子那樣,可以投入媽媽的懷里撒嬌,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也想著母女倆可以無話不說,說些知心話……
從小到大,她聽得最多的是,你要好好念書,這個家就指望著你了。你長大之后,你要報答我們。我不要你報答,你只要照顧好哥哥姐姐們就行。
少女的唇角輕輕挽起,不無嘲諷地想,為什么要把自己做不到的理想,強加給子女來實現(xiàn)呢?
*
寧遠的嘴角有著淤青,回來之前遇到繃帶男他們,雖然他把人都打趴下了,自己也挨了幾拳。
到了自家的巷子口,他停了一下腳步。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輩子都不回來這里了。
抬頭望了望,住這一片區(qū)的,比許渺渺那邊還不如。
在許渺渺那邊,平凡的生活里,還能看到蓬勃的生命力和希望,在這邊,完全就是有一些死氣沉沉。
有本事的人,早就不住這里了。
房子租給別人,也不賣,就是等著拆遷的時候,想賺一大筆。
可是拆遷的傳聞?wù)f了好多年了,還不見影。
抬了抬腳,寧遠繼續(xù)往前走。
一只流浪貓喵的叫了一聲,從角落里竄出來。
寧遠停下腳步,從書包里摸摸索索,掏出來一個小面包。
他撕開包裝,掰成小碎塊扔到了地上。
地上隨處可見啤酒瓶的碎玻璃,有醉酒的人扶著墻壁跌跌撞撞往家里走。
流浪貓叫了一聲,低下頭吃起面包來。
寧遠蹲下來,跟貓說,嗓音在這夜色中顯得低沉又迷人:“小貓啊小貓,你也真是笨,怎么流浪到這里來了。既然你四處為家,就去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唄?!?p> 說完,把剩下的面包都扔在那里,拍拍手,寧遠起身,動作瀟灑隨意,痞氣中似乎又透著一股子矜貴。
花之星寶
還有一更哦。一早起來梳洗后,就碼字,沒吃東西,這會肚子餓得咕咕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