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碼頭舊事（二更）
他府里的女人無數(shù)，事到如今沒有一個敢來看他。
“等我出去了，我就把你抬為姨娘，正式給你一個身份?！?p> 紅葉聽完后，眼神很平靜，半晌她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大人，怕是沒有機會了。”
徐哲聽不得這樣喪氣的話，他小聲反駁道：“怎么沒有機會，如今楓王殿下正在想辦法救我，僅僅憑著一份不知道打哪里來的供詞，又能拿我怎么辦？”
旁邊看守的獄卒都在外圍，徐哲越說越自信：“只要我一口咬死不承認，他們就沒有證據(jù)?！?p> 她又嘆了口氣，似乎在為徐哲的自大感到悲哀。
她起身走了兩步，“大人，你似乎忘記了陶行知?！?p> 徐哲怒沖沖的說：“我不是安排了人在山腳下，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話落，他往嘴里送了一塊肥肉，津津有味的嚼著。
餓狠了的人，吃什么都覺得香。
紅葉悠悠的說：“大人，他們已經(jīng)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p> “什么意思，說清楚！”
驚的徐哲連手里的筷子都扔下了，他計劃的那么周密，難道還有什么閃失。
紅葉靜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今天太子殿下帶人去了青山，下山的時候與大人你安排的人交上了手，我們的人一個也沒留下?！?p> 消息太過震驚，徐哲的手直哆嗦，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為什么，我布局如此周密……”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就又恢復了鎮(zhèn)定，他手指攥緊語氣狠辣：“就算被太子殿下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那些是我培養(yǎng)的死士，他們又不會說話，能奈我何？”
紅葉提醒他，“大人，你似乎忘記了那是太子殿下！”
徐哲不服氣的開口，：“太子又怎樣，他會讓死人開口嗎？”
他陰狠一笑，“就他那副病秧子一樣的身體，能活個幾年呢，未來還不得看楓王殿下？”
紅葉靜靜看向徐哲，不作聲。
只是徐哲剛話落，他便開始渾身哆嗦。
之后全身上下開始發(fā)顫，說不出話里。他瞳孔睜的巨大，怒目圓睜：“你在剛剛的飯菜里下了什么？”
“大人，您不明白嗎？”
徐哲看著眼前的紅葉，他寵了將近三年的女人，口齒不清的罵道：“你這個死女人，我要殺了你?。?！”
說著便用手撐著墻壁企圖站起來，但剛起身腿一軟便滑了下去，栽了個跟頭，一臉的灰。
“你下了什么藥！”
當然了，這話在紅葉的耳朵里也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而已。
她看著此刻出盡洋相的人，慢慢蹲下身子。
“大人，你現(xiàn)在好受嗎？”
“噓，紅葉明白您是在罵我！但是大人，您忘記了嗎？四年前的那件事，您在碼頭遇見的一個青年，您不是給他服用了同樣的藥物嗎？”
“如今才過了四年，你怎么什么都忘記了呢？”
“他本是個在碼頭做苦工的人，只為了賺錢養(yǎng)家，只是在搬運貨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箱子，您便給他服用了這種藥?！?p> 事情太過久遠，要不是紅葉說起，徐哲怎么都不會想起這么一個人物來。
那一年的碼頭，烈日炎炎，陶元順把兌換后的銀兩安插在了古鼎山莊運往京城的貨物里，所以他才會去接貨。
事到如今，他恍然大悟，驚恐的指著紅葉嗚咽……
“大人，您一定想知道他是誰吧？”
徐哲搖了搖頭，指甲劃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縫……
“他是我的夫君。拜您所賜，我夫君在回家的第二天便臥床不起，婆婆和公公在碼頭打聽了此事后便去官府報官，可是我們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要告您一個戶部尚書，京兆尹府連接都不敢接！”
“可沒想到，您聽說了此事后，便將我公婆在半路上斬殺，一個也不留！”
“大人，我想問問您，當時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舊事重提，塵封多年的事情再次被提及，徐哲望著自己這張不知布滿了多少鮮血的手，目光漸漸變的呆滯……
“我臥床在家的丈夫，知曉后更是悲痛欲絕，不過短短幾日就去了……”
“大人，因為您的一己私欲，我們一家人全部蒙難?！?p> 紅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聲的說：“哦，還有我腹中的孩子，當時勞累奔波也沒保得住?！?p> 一行清淚，沾濕了大牢里的地板，更是祭奠四年前已經(jīng)逝去的亡魂。
徐哲說不出話來，只能發(fā)出嗷嗷嗷的叫聲，在地上爬著，手指觸到了破舊的桌子，原本在桌子上放著的米飯夾著菜葉子，湯水全數(shù)落到了他的身上，頭發(fā)上，臟兮兮的……
難以直視。
紅葉往后退了一步，繼續(xù)說道：“大人，您此時相信你已經(jīng)山窮水盡了吧！楓王殿下也不會來救您的，因為我就是那個證人！”
徐哲的身子一頓，眼神里全是后怕，臉色蒼白，眉骨陷在眼窩里，仿佛是一時之間老了許多年一般。
“大人，您明白這些年我伺候您的心情嗎？三年來，我沒有一刻不想著您早點去死，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枕頭底下一直藏著一把剪刀，每逢夜深，我都想今晚能不能一刀使你斃命?！?p> “我夫君，腹中的孩子，以及我公婆，這些年您暗中謀害的人，一條一條的人命，現(xiàn)在到了您償還的時候了?！?p> 話落，紅葉逼回了眼中的淚水，她低頭俯視著地下如螻蟻般蠕動的身軀，深深的看了一下后慢慢轉(zhuǎn)身，走出了牢房。
咚，是上鎖的聲音。
這一切，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
牢房外，紅葉見到司凌俯身一拜，給司凌磕了個頭：“謝主子給我這個機會。”
夜色深重，司凌負手而立：“起來吧！”
紅葉斟酌著說：“主子，我想先去看看我夫君！”
“這壺梅花醉，一起帶去吧?！?p> 石頭上前把備好的梅花醉遞給了紅葉，紅葉明白這是司凌親自釀的，她握緊了手里的酒，迎著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