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海城與鹽夏之間,有一座小鎮(zhèn),以盛產(chǎn)一種叫作土髡魚的魚而聞名,此鎮(zhèn)名曰:龍髡。
龍髡鎮(zhèn)地界雖小,可每年為一飽口欲,為那味美肉鮮的土髡魚慕名而來的人卻是不少。如此日復一日,小鎮(zhèn)越來越繁華。
入夜,鎮(zhèn)中的主街道,儼然仿若大城鬧市,各種營生熱火朝天,燈火璀璨,攤販、鋪子、酒樓、客棧等,更是不計其數(shù)。
在牧河州境內(nèi)只能算得上三流末等幫派的大馬幫,住不起鎮(zhèn)中的大客棧,只能挑了間不在主街道,但也不算偏僻的側(cè)街客棧住下。
這間客棧是由一家四合三進的老宅子改建而成,不奢華,但總算鬧中取靜。
秦恒在二進院子里要了兩間上房,自己與“少年”一間,吳彩霞一間。
“吳姑娘,要殺我也不急于一時,況且前輩在這里,你就是想殺我也是難如登天,何苦為難自己,難道說你是故意不走,想與本公子大被同眠?”秦恒望著自己房間門口椅子上,一副折人而噬的嬰兒肥姑娘,一臉賤兮兮笑道。
“無恥”吳彩霞只說了兩個字,目光變得愈加仇視。
“丫頭,回去吧,等啥時候老夫不在這小子身邊,你再找機會殺他不是更好?!笔媸娣稍诖采?,翹著二郎腿的“少年”,隨口支招道。
吳彩霞心中略一思量,這老怪物說的也對,于是,她二話不說拉開門就要返回自己房間。當她剛把門拉開,卻在門口見到一個正要敲門的身影。
佟二牛看著秦公子的漂亮丫鬟,顯得很是拘謹,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小姐,呃,不是,請問秦公子在嗎?”
“是二牛啊,來來來,進來,小綠啊,趕緊的,去招呼小二給二牛公子上杯好茶?!鼻睾阋贿呇《_M來,一邊吩咐如今充當自己丫鬟角色的吳彩霞。
“不用了,不用了,俺不喝茶?!辟《_B忙擺手道。
吳彩霞“砰”的,猛甩上房門,怒氣沖沖的離去。
“這丫頭真不懂事,二牛你可別見怪。”被打臉的秦恒,佯裝責怪道。
“不會不會”佟二牛道。
“二牛,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秦恒重新坐下后,問道。
佟二牛一拍后腦勺,恍然道:“秦公子,你不說俺都差點忘了,俺是來喊你去喝酒的,俺聽說這附近有一家酒樓的酒好喝不貴,俺特意來喊你一起去嘗嘗?!?p> “那是要去嘗嘗?!鼻睾懵犢《_@么一說,也是一臉感興趣之色。
佟二牛聽秦公子滿口答應(yīng),笑得很開心,就要在前面領(lǐng)路。秦恒望向躺在床上的“少年”,說道:“走吧,一起去,待在這里多沒意思?!?p> “少年”悠悠然起身,沒看二人,抓起床頭的一個長包裹,背在身后就往門外走。
佟二??粗@個從路上他就瞅著不順眼,搞不清主仆身份的書童,鼻音重重“哼”了一聲。
幾人就要出門去往佟二牛所說的酒樓,這時,一聲嬌媚言語傳入耳畔。
“秦公子”
大馬幫二當家的于鳳走了進來,目光灼灼,一眼就看到了那位俊俏書生,笑臉?gòu)趁牡溃骸肮?,奴家是想邀你去我房里小酌幾杯,公子可否答?yīng)奴家。”
“不好意思,二當家的,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二牛陪他去酒樓喝酒,恐怕無法再答應(yīng)你?!鼻睾阍趦扇四樕峡戳丝?,然后兩手一攤,無奈道。
“哦,這樣啊,那我也去,多個人喝酒也熱鬧些?!庇邙P轉(zhuǎn)頭看向佟二牛,目光冰冷道:“想必二牛兄弟不會覺得我冒昧?!?p> “當然當然”佟二牛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這個女人,顯然有些害怕二當家的于鳳。
于鳳滿意點頭,對秦恒說道:“公子,那我們走吧?!?p> 秦恒一笑道:“走”。
佟二牛領(lǐng)著去的那家小酒樓,位置有些偏僻,客人并不多,秦恒五人到時,只見到一樓有兩桌客人。
之所以有五人,是因為聽到動靜的吳彩霞也要跟來,沒辦法,只好一同前來。
五人也在一樓挑了張桌子坐下,佟二牛很熱情的點了幾個相對便宜的菜式,要了兩壺酒,然后又問大家有什么想吃的?
秦恒見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就說道:“這就好,大家晚上都用過晚膳,也吃不了多少?!?p> 佟二牛嘿嘿一笑,覺得秦公子說的在理,于是不再強求,熱情招呼道:“那就多喝酒,多喝酒。”
酒菜上齊后,五人只有兩人動筷。
這酒喝得,五味雜陳,一桌就兩人說的到一塊去,酒也并沒有佟二牛說的那么好喝。二當家的于鳳不是問秦恒哪里人士,就是旁敲側(cè)擊家中還有什么人。另兩位,一個盤腿坐在椅子上睡覺,一個就盯著“自家少爺”,想要吃人。
一炷香時辰后,秦恒與佟二牛還在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突然,一樓另外兩桌客人拔刀而起,一桌四人直接走向酒樓柜臺處,另外一桌六人提刀圍住秦恒五人。
“痛快的,把錢交出來,饒你不死?!彼坪跏穷^目的精壯漢子,直接將大刀拍在桌子上,叫囂道。
“你們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劫掠之事,信不信我報官。”秦恒嚇得面無人色,渾身哆嗦,雙手緊緊護著胸口。
坐在秦恒右邊的于鳳,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角,并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哈哈哈……”
六人加上正在要挾掌柜的交錢的四人,聞聽此言,皆是哄堂大笑。
如此大的動靜,“少年”還在呼呼大睡,而吳彩霞則是鄙夷的白了那人一眼。
“報官,你能把腦袋提出去再說。”那漢子拿起桌上大刀,直接擱在秦恒脖子上。
秦恒剛要說話,感覺褲筒被人拽了兩下,他往下一看,不知何時佟二牛躲在了桌子下面,還在向他眼神示意小命重要。
面對脖子上的大刀,想到眼下的狀況,如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秦恒頹然道:“好吧,給你們?!?p> 接著秦恒從懷中摸索了半天,摸出兩個銅板拍在桌子上,一臉不情愿道:“怎么樣,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