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君語挑了挑眉,打趣道:“這是……”
“阿語?!辫鳜師o奈,抬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夠不著,看了看自己的腿,泄氣的放下了手:“師傅對我多加關(guān)照,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p> “哦~”上揚的語調(diào)帶著調(diào)侃,君語終究是沒注意到梓瑤眼中的頹敗,側(cè)過身坐在一側(cè)椅子上,語氣一轉(zhuǎn)道:“你說說,你的經(jīng)脈……究竟是怎么回事?”
梓瑤瀟灑一笑。
拿起一側(cè)茶壺倒了兩杯茶:“就是你看到的這么回事?!?p> “那你經(jīng)脈堵塞?是誰做的?”
“四年前,我讓你離開姑蘇,是因為我與師傅二人被仇家追殺,怕連累了你,便威脅你離開?!?p> “在那場追殺下,我和師傅躲了十天……”
聽著梓瑤敘述,一點點道來的話,君語詫異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當年與兩人相識就是在姑蘇城,那時的梓瑤與洛思遠二人根本看不出半分被追殺的樣子。
倒像是隱居于鬧市中不問世事的修者。
梓瑤與洛思遠只相差五歲,卻一個成了師,一個成了徒。
但兩人相處的模式,卻像極了朋友,甚至是戀人。
可她從未想過,這樣的兩人,竟然也有仇家。
君語聽完,沉默了會:“是誰傷的你?碎了你的經(jīng)脈,造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阿語,這些與你無關(guān),你問下去會連累你的?!辫鳜帗u頭,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君語挑眉看她:“你不說,不怕我自己查?”
梓瑤搖頭,笑了:“你若能查,那便查吧,反正我是不會說的?!?p> 那不信她查的到的語氣,令君語呼吸一滯。
看著梓瑤,氣的牙癢癢:“那我可真查了!”
梓瑤抬手,擺了個請的手勢,大有一副你要能查出來就查,反正她是不會說的樣子。
君語呼出口氣,要不是面前的人是梓瑤,她現(xiàn)在就要離開這了。
太氣人了吧,這也。
想著,君語甩去腦海中的想法,輕哼了聲,趁著梓瑤不注意的功夫,一只純白色的紙鳶出現(xiàn)在手中:“這可是你讓我查的?!?p> 那傲嬌的語氣,讓梓瑤失笑。
卻也不知道,四年來,阿語還是那個阿語,從未變過。
傲嬌的可人呢。
梓瑤心里不由升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查吧?!?p> 君語斂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在抬頭手中紙鳶瞬間飛出,直射出去,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世家紙鳶?你怎么有這東西?”梓瑤驚呼,眼中充斥著不敢相信的光。
目光漸漸凝重。
視線停留在君語那張臉上:“阿語,你從未說過你是世家子弟?!?p> “你也從未問過?!本Z語氣頗為輕松,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了口溫潤的茶水。
那愜意的模樣,倒有幾分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悠然。
從未問過,她自然就從未說過。
有什么不對?
君語喝完茶,放下了茶盞:“你可說了,是讓我自己查的?!?p> “隨你?!辫鳜帞[手。
壓根沒想過,君語會查到關(guān)于她與師傅的事。
世家子弟,也不是所有世家都能觸及到頂級世家的家事的。
比如,秦淮孟家。
“阿瑤,我剛剛看到了一直紙鳶飛了出去,是你嗎?”洛思遠端著藥碗走了進來,遲疑了片刻道。
梓瑤搖頭,側(cè)目看向君語,那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阿語,你……”
“沒什么,只是想知道阿瑤她的經(jīng)脈是怎么回事罷了,她不肯說,那我就自己查咯?!本Z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奈。
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責備她,就找你媳婦兒鬧去的語氣。
洛思遠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意思,一時間有些尷尬,耳朵在不經(jīng)意間紅了些許。
君語看著,眸子亮了亮,狡黠調(diào)侃道:“師徒?啥時候能成夫妻???”
“別瞎說!”這回,不光洛思遠紅了臉,就連梓瑤都臉頰飄紅:“我與師傅,只是師徒?!?p> 從未逾越。
“哦。”悶聲應道,君語缺拉長了聲音,笑嘻嘻的道:“行吧,你說什么是什么,阿瑤,什么時候陪我出去逛逛,我還沒好好的逛過姑蘇城……”
話音未落,卻發(fā)現(xiàn)兩人的臉色由紅變白。
“怎么了?”
“阿瑤,她……”洛思遠躊躇了會,看向梓瑤,卻見她朝他微微搖頭。
不要說。
那眼中的意思,即使不明說,也能看的出來。
洛思遠張了張嘴,最后嘆了口氣,把藥碗放在桌子上道:“藥要涼了,喝藥吧。”
“好?!?p> 兩人對君語的話避而不答。
似是在隱瞞著什么。
君語擰著眉頭,起身從洛思遠手中搶下了還未入了梓瑤手中的藥碗:“你們究竟在瞞著我什么?還是說思遠哥與阿瑤你們都不拿我當朋友,而是一個外人?”
這一刻,不得不說君語的心是有些難過的。
四年前,他們威脅她離開姑蘇城,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與他們有牽扯。
四年了,她從未再想再來姑蘇,只因為,當年那狠絕無情的話。
“你走吧,就當你與我們從未相識?!?p> “可是你們的恩情,我還沒還……”
“我們與你有什么恩情?只不過是隨意抓了個小偷,丟東西的人恰好是你?!?p> “可是……”
“別可是了,今日就此別過!”
想想當年的話,君語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
她,為什么會來這呢?只是因為恰好路過,還是想他們了呢?
因緣相識,故而投緣。
兩人那時,怕說不是一見如故都不會有人相信。
四年前,君語失落的離開了姑蘇,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怕在聽見那冷冰冰的話,和再見那說冷冰冰話的故友。
君語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兩人,仿佛在等他們一個答案。
“阿語,阿瑤她,再也站不起來了……這藥,也不是治療經(jīng)脈的,而是緩解疼痛的?!甭逅歼h終是看不下去了,從君語手中拿回藥碗。
卻是不敢遞給梓瑤。
因為他怕,他怕梓瑤顫抖的手,打了這碗能治療她腳的藥。
“站不起來?”君語重復著這四個字。
君語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這個溫婉的姑娘,再也站不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