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顏見余南溪英姿颯爽,正是夢想中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歡喜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妹妹一起進(jìn)去吧!”
趙倚樓見到他們走進(jìn)營帳,鼻子里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身看向另一邊。
雙方經(jīng)過一些交流,結(jié)合兩邊的信息,對余滄海被綁架之事有了清楚的認(rèn)識。
柳清顏說道:“你可知道昌興城里這些胡人是什么來路?”
徐謙搖搖頭,對于綁架者的身份他仍然不清楚。
柳清顏柳眉倒豎,溫柔的聲音變得冰冷,仿佛是在提及絕世惡魔一般道:“這里面藏得是匈奴人的伏漢衛(wèi),還有一些變節(jié)的復(fù)興盟敗類!”
徐謙心里一驚,復(fù)興盟和胡人勢不兩立,怎么攪到一起去了,高翔大哥說要重塑復(fù)興盟的聲威,看來他仍然沒有趕走原實叔侄,多半這敗類和他們有關(guān)。
關(guān)于伏漢衛(wèi),他并不清楚,因此說到:“我和復(fù)興盟的一些人打過交道,他們之中有許多好漢,比如青木堂堂主高翔,是我敬佩的大英雄,但是他們內(nèi)部有人為了一己私欲把復(fù)興盟當(dāng)作謀利工具,排斥高翔等人,卻沒聽說投靠胡人,難道現(xiàn)在竟然淪落到此?而關(guān)于伏漢衛(wèi),我倒并不清楚?!?p> 柳清顏道:“復(fù)興盟的原實帶著一幫人投靠了伏漢衛(wèi),一個專門殺害對胡人有異心漢人的組織,作他們惡多端,其頭頭劉濤更是惡貫滿盈,這一路他們綁架勒索了不少人,你們飛云堡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徐謙這才知道綁架者的真實身份,那原實果然將罪惡進(jìn)行到底了,不過他們居然還綁架了其他人,難道說他們幾個大堡也遭殃了,他問道:“所以,你們在此是為了救你們自己的人質(zhì)?”
蕭讓一拍桌子,齜牙咧嘴道:“其他人質(zhì)在交付了贖金之后被殺害了……這劉濤簡直禽獸不如,我若抓住他,一定剝了他的皮!”
柳清顏道:“胡人根本不會講什么信譽(yù),他們根本不是人,應(yīng)該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胡人多么殘忍徐謙當(dāng)然知道,后世的史書上多有記載,漢人在他們眼中就是豬狗一樣的畜生!
徐謙道:“胡人的確該下地獄......你們來此是為了給人質(zhì)復(fù)仇的嗎?”
趙倚樓本來一直沉默,聽到徐謙問他們來此的原因,他并不想讓他知道城內(nèi)有一大批藥材,他插嘴道:“我們來此做甚你不需要知道,你還是盡快想辦法救出余滄海,否則一旦我們攻城,保不住胡人會狗急跳墻殺了他!”
余南溪剛才當(dāng)面說不想嫁他,甚至因為他而離家出走,讓他顏面掃地,他心中對余南溪充滿了氣憤,甚至他都在考慮和余氏斷絕關(guān)系,對余滄海也開始直呼其名起來,而且他對救余滄海一點也不感興趣了。
柳清顏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知道他此刻因愛生恨,已經(jīng)不想顧及余滄海的生死,這些心情他倒可以理解,不過因此而不想救人卻是不對的,而至于藥材之事,她覺得告訴了徐謙也無妨,她對徐謙道:“復(fù)仇是必須的,另外復(fù)興盟的一大批藥材落入伏漢衛(wèi)之手,這批藥材數(shù)量巨大,足可以拯救上萬名士兵,我們一定要搶回來......當(dāng)然現(xiàn)在情況有變,我們應(yīng)該想法先救人?!?p> 見柳清顏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了徐謙,還答應(yīng)他救人,趙倚樓心中非常不悅,可是他不敢對柳清顏發(fā)火,只是道:“既然柳姑娘告訴你們了,你們要保密,另外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批藥材你們飛云堡是沒有份的?!?p> 救人之事他避而不談。
徐謙對藥材什么的根本沒有興趣,他也懶得搭理趙倚樓,這種人渣和他多說一句都是浪費,而且對于救人他自己心里有底,特種兵不就最擅長干這個,如今情況都已經(jīng)了解,他一刻也不想多停留,于是起身告辭。
蕭讓心想著要扶持這不成器的表哥一把,因此對他說道:“表哥,把你的軍營設(shè)在我們蕭營旁邊,我好照應(yīng)你,不知你這次帶來多少人?”
徐謙能聽出他是一番好意,盡管以特衛(wèi)營的實力滅他蕭家這兩百人綽綽有余,不過他還是表示感激,然后告訴他他們有五十人。
柳蕭二人人互看一眼,昌興城雖然不高,也有兩丈左右,城里敵人不多,也至少有兩百人左右,這五十人如何能救出人質(zhì)?
趙倚樓知道徐謙的特衛(wèi)營爬墻沒有問題,可是要在兩百人的胡人中救出余滄海那也如同火中取栗,胡人的戰(zhàn)斗力強(qiáng)于漢人,這也是為什么明知里面胡漢雜軍只有兩三百人他們卻帶了六七百人!可見徐謙太自不量力了!
蕭讓哈哈笑了起來,他身高比徐謙矮了一個頭,幾乎是跳起來拍拍徐謙的肩膀道:“不要緊,不要緊,表弟我會罩著你的,一定想辦法和你把余大帥救出來先!”
徐謙倒是挺喜歡這個表弟,只是對他處處要保護(hù)自己的舉動哭笑不已,搞得他是表哥自己是表弟一般。
柳清顏安慰徐謙,說她一定想辦法先保證余滄海的安全,他的那點人到時候從旁協(xié)助即可。
柳清顏沒有擺大堡的譜,似乎也挺擔(dān)憂自己,徐謙對她也多了絲好感。
蕭讓非常熱情地帶著特衛(wèi)營隊員來到他們的營地旁邊,指著一塊空地要他們在此安營扎寨,他見他們除了每人一個大包外身無長物,便問道:“如何建營?”
原本徐謙想用鋼管搭建小帳篷,可是發(fā)現(xiàn)此地周圍有許多林木,便決定建一些大點的帳篷,畢竟空間寬敞住起來也舒服些,所以他指著林木說道:“砍了他們自己搭?!?p> “那估計要好幾個時辰才能完成,若我有多余木料可以借你,可惜這次......”那時候的砍刀用熟鐵打制,刀口易卷,砍起樹木來非常費勁,因此臨時制作帳篷柱子等很耗時間。
徐謙道:“多謝表弟操心啦,我們會盡快完成?!?p> 蕭讓也沒有其他辦法,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問道:“你們的糧食呢?”
徐謙心想這個表弟真是夠婆婆媽媽的,他掏出一袋粟米給他看看。
“就這么點?你們打算明天就回去嗎,我看余大帥未必能這么快救出呢……這樣吧,糧食沒了來找我要!”
雖然煩點人還不錯,徐謙暫時忍了他的啰里八嗦,心里巴不得他快點離開。
就在這時,他靠近徐謙,神秘兮兮地說道:“表哥,我要走了,我得去找柳姑娘聊聊天,柳姑娘沒帶面紗的樣子你沒見過吧,那真是賽西施比昭君,可惜你沒這個福分,不熟悉的人她是不會露臉的,不過你別擔(dān)心,你只要跟著表弟我混,總有一天你能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不過我提醒你,就算你看見了也不可以長異心,柳姑娘是我的,嘿嘿……”
徐謙真的無語,說道:“知道啦表弟,我也要忙了,你快去吧,不耽誤你的人生大事!”
......
昌興城城樓上,劉濤看著外面飄揚(yáng)的旗幟,對著原實說道:“這次漢人竟然如此大膽,敢出動軍隊圍困于我,你可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在晉胡邊境,漢人軍隊的主體是各個堡塢,比較分散,胡人戰(zhàn)斗力很強(qiáng),所以即使碰到小股胡人軍隊,漢軍也往往避而遠(yuǎn)之,而此次昌興城內(nèi)有著三百個胡人,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而漢軍一反常態(tài),倒是讓劉濤有些猶疑了。
原實道:“昨夜我已經(jīng)派人潛出城去調(diào)查,他們大約有七八百人,今天我們的外哨傳來消息,一直到下午才又有幾十人過來,但是似乎與先前來的并非同一批,雙方差點起了沖突,依我看外面的漢軍人數(shù)不會再增加太多?!?p> “七八百人?他們難道吃了雄心豹子膽,我們有三百多人,你說若真的打起來,會是什么結(jié)果?”
原實明白胡人的戰(zhàn)斗力,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方雖有小損,敵人卻有團(tuán)滅之虞!”
劉濤點點頭,這種結(jié)果是意料之中的,不過他隨即想到漢人也并非不明白這一點,可是卻只用這點人馬圍城,不知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今晚派人去探探究竟,他們是為何而來,是否真的只有這些人馬!”
原實也不理解城外這些人的動機(jī),于是立即領(lǐng)命前去安排。
......
城外,到晚飯時分,特衛(wèi)營已經(jīng)搭建了三座帳篷,蕭讓回來時看到后不可置信地繞著營地轉(zhuǎn)了三圈,的確是真材實料。
他走到加工木柱的地方,看見隊員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大刀在削枝條,那刀鋒利無比,眨眼間就把枝頭削得干干凈凈。
“這、這......表哥真是敗家子啊,如此寶刀居然拿來砍削木棍!”
他抬眼一望,見四五個隊員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把這樣的刀在砍得熱火朝天,他跳起來大叫道:“過分了啊,這飛云堡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富有!”
他見一個隊員放下大刀去拿木材,便走過去想拿起來試試大刀,可是一只手根本拿不動,兩只手舉起也很費力,原本他看到隊員們輕松自如的樣子以為此刀刀身中空,沒料到居然是實心的。
他又跳了起來:“這得費多少鐵料,這一把刀我可以打造十幾把長矛了!”
長矛只有矛頭是鐵制的。
徐謙在不遠(yuǎn)處指揮隊員安裝木棍,回頭看見表弟像一只跳蚤一樣在蹦跶,便走過來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表弟痛心疾首道:“表哥,我知道你敗家,可你也不能如此糟蹋寶貝呀!”說著他雙手費勁地舉起刀晃了晃。
徐謙心道:“這小表弟管得也太多了,不過他倒也是一番好意,好好和他解釋便了?!?p> 他說道:“表弟說的這個呀,這刀我們多得很?!?p> 蕭讓道:“表哥,我從趙倚樓那里知道你們飛云堡為了特衛(wèi)營花了不少錢,這幾把刀估計是集中財力打造的吧,你可要珍惜些,你們是小堡,經(jīng)不起折騰!”
徐謙無奈心想,老虎不發(fā)威,當(dāng)我是病貓,他朝特衛(wèi)營的隊員們大吼一聲道:“兄弟們,拿出你們的大刀,給我表弟瞧瞧!”
“是!”隊員們紛紛解開包裹亮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差點把蕭讓眼睛閃瞎了。
“這、這、這.....”蕭讓驚得合不攏嘴,內(nèi)心開始嚴(yán)重懷疑爺爺從小對自己關(guān)于飛云堡的教育。
徐謙拍拍他的肩膀:“表弟,跟著表哥混,寶刀大大的有!”
蕭讓一聽,心道:“大大的有......?什么鬼話,應(yīng)該就是說還有寶刀,聽說這個表哥平時就愛挖來挖去,莫非是挖到了礦?也不對,有礦也打不出這樣的寶刀,難道是挖到了一個寶藏,里面都藏著神兵利器?”
他仔細(xì)想想,覺得后一種可能性最大,于是靠近徐謙,神秘兮兮地說道:“表哥,我懂了,以后有什么差遣,盡管吩咐就是,至于寶刀,可以賣些給表弟否?”
徐謙心道:“表弟人不壞,倒是可以賣些給他,我雖有寶刀無數(shù),可惜人數(shù)有限,即使三軍全部配上一把,也就三千人可用,蕭家堡卻有七八千的兵力,將來若有困難,可以引為外援,當(dāng)然在這個年代,賣錢毫無意義,況且金銀礦自己想要多少有多少,還是換些糧食和馬匹比較迫切。”
飛云堡的糧食一直緊巴巴,馬匹幾乎等于零,有的幾匹也是羸弱之馬,可以拉拉貨物,和戰(zhàn)馬相比相去十萬八千里,所以飛云堡沒有騎兵,若是在野外碰到敵人的騎兵隊伍,那只有被砍的份。
徐謙說道:“表弟,我給你一百把大刀,你換給我一千石糧食和一百匹馬帶草料,如何?”
蕭讓“嘶”地倒吸一口冷氣,一次一百把寶刀,這出手也太大方了,糧食和馬匹雖然金貴,畢竟還能想辦法搞到,這寶刀可是無處可尋呀。
他覺得徐謙這筆生意做虧了,他是很實在的人,因此說道:“表哥,小弟可不想占你便宜,你開得價碼不高,但是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若是再增加恐怕我們也吃不消,要不然你給我五十把?”
這表弟果然為人實誠,徐謙有心要結(jié)交,而且對于別人來說求之不得的寶刀他只要花些時間就可以打造出來,因此他擺擺手道:“不必了,就這樣決定,待到此事一了,回去我就給你準(zhǔn)備?!?p> 蕭讓激動地?fù)嵴拼笮?,這表哥做人做事非常靠譜,和爺爺口中的完全不一樣,是不是爺爺對飛云堡有什么成見,故意和自己說成那樣的呢!
這時有人喊道:“余司馬他們到了!”
余勇帶著神兵的人經(jīng)過徐謙營門口,徐謙朝他揮揮手笑道:“余兄,早??!”
余勇氣得七竅生煙,明明天快黑了,還說早,分明是在嘲笑自己,他回頭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負(fù)責(zé)抵擋徐謙的人,心里罵他們一百次蠢貨。
余南溪躲在一群隊員的身后,心里暗暗替哥哥感到羞恥,誰都可以惹,千萬別惹特衛(wèi)營!
余勇得知趙倚樓已經(jīng)在此,非常興奮地去找他,趙倚樓本已經(jīng)決定同余氏斷絕關(guān)系,因而不想見他,不過他轉(zhuǎn)而一想,婚姻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余南溪自己怎可決定是否嫁他,只要余滄?;蛘哂嘤乱痪湓挘€是他的,把她弄到手后,一定要好好“招呼”下這個使自己受辱的女子,所以現(xiàn)在和余氏的關(guān)系還是要維持下去,況且還可以利用余氏對付徐謙,他已經(jīng)不想看到這個人的存在。
現(xiàn)在余南溪就在徐謙的軍營里,她肯定是偷偷跑出來的,否則何必化妝成男子,如今只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余勇,他必然會去找徐謙麻煩。
想到這里,他迫不及待地讓人把余勇請了進(jìn)來。
余勇對三大堡塢的人同時出現(xiàn)在此也是充滿疑問,趙倚樓給他解釋了一遍,奪取藥材之事也沒隱瞞,他知道余勇沒有膽量和他們爭奪,同時他自告奮勇地要幫他救人。
余勇對妹妹棄婚逃走之事一直心懷不安,??众w倚樓因此割斷和余氏的關(guān)系,沒想到趙倚樓不僅只字未提余南溪之事還打算出手相助,他這次來見他時的惶恐一掃而空,對趙倚樓只剩感激涕零,他說道:“少塢主不計前嫌,實在讓我萬分感佩,舍妹已經(jīng)回到余府,待到救出父親,就送與你完婚!”
趙倚樓暗暗得意,一切果然不出所料,余南溪是偷偷跑出來的,他故作憤怒地站起身,轉(zhuǎn)身背對余勇,仰頭一言不發(fā)。
余勇見他突然變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猜測可能是提到了余南溪的原因,立即上前道:“舍妹年紀(jì)尚小,還請少塢主多多海涵,以后我會好好教導(dǎo)于她,讓她恪守本分,不要......”
趙倚樓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何必等到以后教導(dǎo),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
余勇不明白他的意思,尷尬道:“舍妹正在家中,并不在此,我如何教導(dǎo)......”
“家中?你確定?今天白天我還見過她,并且出言不遜侮辱我!”
“這.......我真不知曉,敢問她在何處?”
“徐謙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