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內部就像是一個四合院一樣,正前方一間屋大概是主人家自己住的,打掃得很干凈,掛著門簾,窗戶半掩著,里面有個人影在晃動。
側邊分布著五六間平房,比主人家住的小一點,表面看上去沒什么區(qū)別,統(tǒng)一掛著深灰色的門簾,他們行走的方向朝著左側第一間。
走到門口,女人拉起門簾,推開虛掩的房門,讓小蒙探頭往里看,里面雖然簡陋,但還算干凈,桌面地板看上去一塵不染,只是床上的粉紅色碎花布床單被褥讓人有些尷尬。
小蒙嗅了嗅鼻子,沒有令人討厭的味道,他回頭對小遙說:“挺好的,進來吧。”說完就拉著小遙的手走了進去,身后女人看他們的眼神瞬間變得奇怪。
等兩個人進去幾分鐘之后,她還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不肯走開。
小蒙問:“阿姨您還有什么事嗎?”
“那個房租…需要先付一部分?!?p> “抱歉,抱歉,我們把這件事給忘了,需要先付多少?”小遙接口。
“你們就住一晚嗎?”
“不一定,要看明天的情況。”
“嗯,一晚房租是60,我們這里隨意,不規(guī)定非要一個月起租,看客人自己的意愿,你們若是只住一兩晚,早上起來或者臨走時付都行,若是一星期以上,就要現在先付一半租金?!?p> “小蒙你怎么說?”
“你決定,我沒意見?!毙∶梢粩偸?,坐到了桌邊。
“付多了,如果沒有住滿,可以退的吧?”小遙問。
“可以的,我們按天數收費,從凌晨12點開始,到半夜12點截止算一天,多出來的時間四舍五入,比如現在已經快要接近七點鐘了,那費用就從明天開始算,明天算第一天。”
“以此類推,你們走時,如果是早晨,費用就算到前一天半夜12點為止,當天不會再多算,如果是下午或者晚上,那費用就要多算一天。”
“那我們租一個星期好了,60元一天,就是420元,給。”小遙從隨身口袋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數了數,遞到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接過來也數了數,總共五百元,她說:“不用現在付清的?!?p> 小遙說:“沒關系,如果不湊巧的話,我們可能要住一星期以上呢?!?p> “好吧,你等等,我去給你拿零錢?!崩习迥镎f完,匆匆朝主屋走去。
目送她離開,小蒙攬過小遙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問:“你確定我們要住一個星期那么久?這里你可住不慣?!?p> “也許吧,小蒙,明天再回一趟飯店,每一家都去看看,尤其是后門處,那些垃圾中總能找到一點東西的,我擔心還有其他貓仔被扔掉了。”
“哎!那個貓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不讓我看?”
“我是怕你報警,現在具體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我不想武斷地下定論?!?p> “報警?難道不是事故,有人故意虐待小動物?”
“不是,是事故,馬路邊的那只貓仔明顯遭遇了車禍,身上臉上都有碾壓傷,邊上還有車轍印?!?p> “遠視眼就是好啊,我看不清的你都看得到?!?p> “別打岔,小蒙,我的注意重點是它的表情,那只貓仔好像吸了很多貓草一樣,眼睛半睜半閉著,一副享受的樣子,但它胡子上沾有白色像粉末一樣的東西,嘴唇縫隙間好像也有,也許是蹭到的墻灰,是我多慮了,但我還是不安心?!?p> “我覺得也是你多慮了,這種東西,一般人不太可能接觸得到,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也不排除你的猜測,這樣吧,我現在回去看看?!?p> 小蒙站起身作勢要走,小遙趕緊拉住他,說:“剛才就不讓你看了,怎么還要回去?”
“我不會馬上報警,只是確認一下,如果是,那就跟老師打個電話,讓他們暗中調查?!?p> “貓仔要是不在那邊了呢?”
“那就算了嘍!只好明天再去飯店里面看看了。”
“你給我坐下,”小遙拉著同伴的衣襟,強迫他坐下之后說:“貓仔的事先放一放,你知道剛才那家飯店的老板為什么對你視而不見,連招呼都沒打?你就不想想的嗎?”
“你怎么問題那么多?他不搭理的客人多著呢,又不是我們一個。”
“可我跟你故意吵架了,吵架會影響飯店生意,你還在后廚附近兜了一圈,一般情況下,飯店老板是會阻止的吧。”
“那你說是怎么回事呢?戲是你讓我演的,你該不會之前就發(fā)現過貓仔,所以才來這里的吧?”
“是,但不是因為貓仔,而是因為我爸爸的投資,他也真是的,寫東西掙了些錢,就要花出去,投資什么飯店,還投資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繼母也拿他沒辦法?!?p> “就是我們去的那家飯店嗎?”
“嗯,還是連鎖店,但之前這里發(fā)生了客人吃飯腹瀉的事情,口碑就不好了,我爸爸想要調查這件事,飯店老板推三阻四的,爸爸因此這段時間心情都不好。”
“你為什么不來跟我說?”
“你不是學業(yè)緊張嗎?還要進行各種格斗訓練,老是受傷,我都擔心死了,怎么可能再拿私事來煩你?這次是因為放假,所以才帶你來的。我想利用你的身份,來試探一下飯店老板的反應。”
“之前跟父親一起來吃飯的時候,他見過我一次,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如果他記得,再看到你口袋里的學生證,就一定會以為我是幫父親偷偷在調查飯店食品衛(wèi)生的證據?!?p> “可你沒跟我說要帶學生證?。俊毙∶稍儐?,但下一秒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樣,看了看自己的外套口袋。
他的學生證有一半露出在口袋外面,他順手往里塞了塞,感覺有阻力,索性拿出來查看,只見證件底下不知道被什么人黏了一條透明膠帶。
小遙說:“你習慣把學生證放在外套口袋里,昨晚,我動了點小手腳,你這個人除了打架,其他都比較粗線條,尤其不太會注意身上常帶的東西?!?p> “別說我,我也就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比較放松而已,哪里粗線條了?”
兩個人說到這里,老板娘拿著零錢回來了,他們不得不終止話題,又跟老板娘寒暄了幾句。
把錢遞給小遙之后,老板娘問:“你們晚飯吃了嗎?”
“還沒有,這里有吃的嗎?”小蒙問。
“有,清湯面,大排骨和炒素。”
“那就來兩碗,我的面條要多一點,最好再加點姜絲,多少錢一碗?”
“十五塊?!?p> “嗯,總共三十,給你?!毙∵b立刻從零錢里抽出三張十元,遞給老板娘,老板娘接過之后,微笑著準備離開。
小蒙喊住他,說:“等一下,我先跟你去拿被褥吧,因為明天要早起,所以今晚我們準備吃晚飯早點睡?!?p> “不用的,被褥等一下我老公會送來,你們安心休息就行?!?p> “哦,那就麻煩他盡快,面也要快一點,我困了?!?p> “好?!?p> 臨出門前,老板娘瞥見了小蒙拿在手里的學生證,露出一臉驚愕,說:“你原來是刑警學院的學生吶,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強壯,真讓人羨慕?!?p> “哈哈,阿姨過獎了?!?p> “他們學校里的學生好多都比他強壯,他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比別人抗揍。”小遙補充了一句,立刻遭到小蒙‘惡意’報復,青澀稚嫩的臉龐被捏成了包子,疼得齜牙咧嘴。
“哎呦!你快放手!要毀容了啦??!”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兩個還真有趣。”老板娘笑出了聲,問小遙:“你呢?不會也是刑警學院的吧?”
“我不是,阿姨,快點去幫我們煮面條吧,我餓死了。”
小遙說話的口氣中自帶一點點撒嬌,再加上他臉長得好看,大部分中年阿姨都抵抗不了,不出預料,老板娘立刻變成星星眼,滿口應諾著去煮面條了。
等她離開,小遙馬上湊近小蒙說:“食品衛(wèi)生的事情才剛發(fā)生不久,我?guī)е闳?,故意讓飯店老板看到你的證件,還跟你在飯店里吵架,若是他做賊心虛,就一定不會來搭理我們。”
“你想,他事后鐵定會銷毀證據,我?guī)е闳ィ室庹谡谘谘?,假借吵架在飯店里亂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想去抓把柄的,他如果急吼吼把我們轟出去,說明了什么?當然是心里有鬼嘍?!?p> “所以他視而不見,讓我們在飯店各處徘徊,最后自己灰溜溜離開,以后我爸爸再去找他,他就有理了。我要的就是他這種心態(tài),讓他放松警惕,認為沒事了,然后我們偷偷在飯店周邊調查,查找證據?!?p> 小蒙說:“你說的是哪方面的證據?如果是關于食品衛(wèi)生,我勸你還是盡早打電話給衛(wèi)生監(jiān)督部門,我對這方面也不熟悉。如果是貓仔的事,那我可以幫你?!?p> “我是想用食品衛(wèi)生的事來掩護你去查找貓仔的秘密,這樣你潛入飯店后廚和倉庫,即使被他們發(fā)現,也有個擋箭牌?!毙∵b說得沒心沒肺,小蒙卻跳了起來。
“潛入飯店后廚,有證據還好,沒證據的話,我會被他們倒打一耙,鬧到警校里,記處分是小事,萬一因此被開除了,你讓我怎么辦?還說擔心我,完全就是瞎說?!?p> “可只有這個辦法能弄清楚貓仔的事,我很擔心小貓,還有藏在小貓背后的人,我確定以及肯定有那樣一個人!小蒙,你就幫幫我吧,爸爸的事沒所謂,反正他再寫幾部劇本,投資的錢就回來了,爸爸這個人也不會一直糾結的。而且以你的身手,我相信絕對不會被發(fā)現的?!?p> “那里面的監(jiān)控器呢?”
“那些監(jiān)控器形同虛設,再說你又不是去偷東西的,我只想你暗中了解飯店里的人私底下都在做些什么。”
“我去是可以,”小蒙說:“但那里那么多飯店,你怎么能肯定貓仔就是從你父親投資的那家飯店流出去的呢?”
“在你放假之前,我一直在留意飯店里的情況,有一次,我看到過服務員帶著包裹走出了飯店,包裹里露出毛茸茸的一截尾巴,反正,我們先從那里開始,探查不出,再去其他幾家飯店?!?p> “你呢?你干什么?”
“我跟著你唄,你去哪里我跟去哪里,每天半夜行動,你進入飯店,我就在外面把風,怎么樣?”
“唉!來都來了,我能說不行嗎?”小蒙做無奈狀,把小遙的腦袋抱在懷里揉了揉,他似乎很喜歡這種親昵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面條和被褥都送來了,兩個人吃過晚飯之后,抓緊時間睡覺,準備養(yǎng)足精神半夜行動。而老板娘屋里,卻一直到半夜十二點都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