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拐彎處,顧惜一想便知有陷阱在等她。
前方有太多時間設(shè)置陷阱,兇殘程度不會比后方殺手車隊制造的槍林彈雨差,此時此刻絕對不能掉頭。
拐彎后前方五百米處就是西大橋,今晚對方殺顧惜的心穩(wěn)如磐石,不會漏掉這個逃生的絕佳地點。
顧惜握緊方向盤暴躁地說:“我是任你們宰割的魚嗎?”她紫色的雙眼躍出兇光。
顧惜逐漸放慢車速,后面的轎車越跟越緊,也不管顧惜是否減速,眼看快撞上了,顧惜甩出漂移瞬間車身反轉(zhuǎn),所有車燈設(shè)備全部打開,一時間車輪和車身發(fā)出五顏六色的跑馬燈光。
顧惜忍不住吐槽:“任度雨你他媽的是什么審美???”
吐槽歸吐槽,顧惜的動作干脆利落,跑車脫韁似的沖向轎車。
五顏六色的燈光穿透黑色的車窗,開車的人打彎時明顯有些飄,顧惜趁此機會,甩車尾撞向?qū)Ψ降鸟{駛室。
“砰”的一聲,兩車相撞,任度雨的跑車車尾變形,終于發(fā)出了震天動地的警報,警報聲沖破天際瘋狂叫囂。
撞車后顧惜頭昏腦花,她的腦殼就像一口沸騰的鍋,腦花兒在鍋里左右晃蕩、上下顛簸。
顧惜在心里反復(fù)念叨:殺手不會停止圍剿,只有清醒才能逃命。
顧惜趕緊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重新啟動跑車,任五顏六色的跑馬燈和警報聲一路囂張,極速前行。
前方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沖了過來,西大橋入口被堵死,顧惜頂著頭暈?zāi)垦#麛嗟纛^進入右邊岔口進山的盤山公路。
車禍后,黑色轎車的車窗破碎,駕駛位變形,安全氣囊彈開后把殺手死死地卡在座椅上動彈不得,殺手張開嘴巴艱難地呼吸空氣,眼見顧惜駛向山腰,他露出陰毒的笑意,嘴里發(fā)出破碎的倒呵聲,與他滿臉的淋漓鮮血混合,整個人似蜂目豺聲。不到一分鐘,他再也沒有力氣呼吸最后一口空氣,靠在椅背上死了。
顧惜疾馳在盤山公路,頭腦冷靜地思考:我這具凡胎肉體干不過金屬,剛剛把性命堵上也只贏得了僥幸,不能孤注一擲地把生命壓在運氣上。
顧惜錯過了回家和上橋的生機,沒趕上最好的逃命時間,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今天可是我生日,幸運值怎么也得爆表,一定會沒事的!但愿任度雨的跑車警報聲能快點叫人來救我。”
全副武裝的殺手隱蔽在山頂?shù)能嚿系群蛎?,從顧惜進入盤山公路的第一步,殺手的耳機里同時響起白清流的聲音:“顧惜已經(jīng)上山了?!?p> 白清流停留在瞭望亭旁,他手持望遠鏡,發(fā)出緊急命令:“顧家已經(jīng)知道顧惜出事了,抓緊動作,十二點之前一定要她死?!避噧?nèi)只有儀表盤的光亮,照在白清流毫無血色的臉上,像被福爾馬林泡發(fā)后的蒼白。
整片椒崖山經(jīng)過剛才莫名其妙的斷電,盤山公路的電路還在搶修,只有一湖之隔的別墅區(qū)使用了備用的發(fā)電機,稀疏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晚上11:21,距離零點,僅剩39分鐘。
連綿不斷的黑色轎車從隱蔽的山頂俯沖而下,沿湖公路的轎車按照計劃進山,把顧惜前后路截斷,圍堵在山腰上。
顧惜調(diào)整車速,手機屏幕上依然顯示沒信號,她索性把手機調(diào)整到震動,順手拿了一個充電寶,塞進了小包里橫跨在腰上,包里有顧惜隨身攜帶的門卡和一把蝴蝶刀,趁著黑不見底的夜色鉆進了椒崖森林。
晚上11:15,顧家對內(nèi)緊急出動了安保,第一批派出去的安保都是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高個兒,對外則秘密報了警。
顧飛鳴出動椒崖別墅的所有直升機,升空的螺旋槳躁動不安,猶如一顆顆劃開夜晚的煙火,陸陸續(xù)續(xù)地飛過深水湖,扎進椒崖群山。
一家人各打各的電話,顧愆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人追查幕后的兇手。
這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轟鳴炸響,像晴天里的干雷猝不及防,顧家別墅不停抖動,吊燈左右搖晃,家具傾倒,昂貴的瓷器砸落在地,發(fā)出擾亂心神的破碎聲。
一家人震驚之余,趙晴柔一反溫柔語氣:“什么炸了?”
家里的管家急急忙忙地進屋,滿臉大汗的喊:“少爺,你送給小姐的兩輛車炸了,整個車庫已經(jīng)燒起來了。”
一家人不敢置信,脫口而出:“什么?”
趙晴柔問:“有沒有誰受傷?”
顧飛鳴說:“查看備用監(jiān)控是誰干的。”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顧愆,語氣急迫,“這是策劃好的。顧愆,聯(lián)系椒崖山頂林家的仁來酒店的安保,讓所有人去找顧惜。無論是誰,找到重賞一個億。”
“好?!鳖欗┯珠_始打電話。
趙晴柔問:“李叔,你通知消防了嗎?”
“已經(jīng)通知了,在趕來的路上,預(yù)計三分鐘后到,保安正在撲火?!?p> 趙晴柔點點頭,讓李叔去現(xiàn)場監(jiān)督,同時讓家里聘請的所有人馬上撤離別墅。
早在任度雨看到手機上傳來跑車的報警聲,就立馬告知了顧愆:顧惜可能出事了。
顧家為以防兇徒在宴會上作亂,第一時間送走了所有客人。
顧愆一通電話說到一半,另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微信也響個不停,他只得把微信登錄在另一個手機上,一邊接電話一邊回微信。
每接通一個電話,顧愆的怒氣值就飆升一次,英俊的五官勃然變色,接踵而至的電話仿佛催命符令他坐立難安,他拿好兩個手機,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兒?”趙晴柔在身后喊。
“去找顧惜。媽,我會帶人出去的。”
顧飛鳴沉著地說:“暫時先不要去,外面太亂了,冒然出門反而會增加負擔(dān)?!?p> 顧飛鳴坐在沙發(fā)上繃直了腰背,雙眼如鷹隼般晶亮,不時和進進出出的人吩咐事情,此刻緊張的肢體語言透露他在壓抑耐心。
“聽你爸的,顧惜和你都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