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地下游蕩了兩個時辰,樓哀漓觀察到此地的特殊性,山谷谷壁極其陡峭,沒有靈力定是爬不上去的。
每一面谷壁上都有大大小小十來個山洞,洞中空曠,且深不見底。
值得人注意的是山谷深處的一個由瀑布落下匯聚而成的綠色水潭。
遠(yuǎn)看不怎么樣,好似普通水潭,只有近看才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有著近百只青綠色的食人魚!
雖然整個山谷生機(jī)盎然,但沒有一絲靈氣,全部都是普通植物動物。
樓哀漓在山谷游蕩這期間也見到了幾個貌似靈宗七階的人,對于樓哀漓來說不過是擦肩而過罷了。
反正這里靈力禁止,誰也不知道誰的修為怎么樣,只能憑借著她的那一套推理。
不過,過關(guān)可不是樓哀漓的主要目的,守株待兔才是。
樓哀漓干巴巴地在山谷中等了一天,主角終于登場了。
夜色幽深,山谷終于又迎來一位挑戰(zhàn)者。
一名白衣少女提雙劍而來,黑白雙劍劍意未消,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
白衣少女容貌清秀,十分耐看,當(dāng)少女走到山谷里后,立即察覺到了此地的異樣,神色微動,又隨即鎮(zhèn)靜下來。
一直隱匿在樹上的樓哀漓察覺到有人到來后,睜開墨色雙眸,透過繁茂的枝葉,看到了一個人——柳顏卿。
終于來了。
樓哀漓不得不承認(rèn)柳顏卿還是實(shí)力很強(qiáng)的,起碼現(xiàn)在那些石怪的等級怎么也是一個靈宗一階,而柳顏卿現(xiàn)在是靈王七階。
嘖,越階戰(zhàn)斗……不能硬抗啊。
樓哀漓心中分析了和柳顏卿正面對上后深藏功與名的利與弊,雖然她自己和柳顏卿的實(shí)力相當(dāng),不過……
她的身體強(qiáng)度比柳顏卿差遠(yuǎn)了,柳顏卿的身體強(qiáng)度可以和石怪對戰(zhàn),是堪比靈宗級別的。
而樓哀漓……她的身體根本不能淬煉,也就是說她注定是一個“脆皮兒”,和別人肉搏就完蛋的那種。
于是“脆皮兒”樓哀漓的修煉道路就走了敏捷且智取的風(fēng)格。
暗中收拾人這一技能更是愈加爐火純青。
柳顏卿十分警惕,初次到此便立即勘察地形,想必她已經(jīng)察覺到此處的過關(guān)之法了。
樓哀漓這樣想著,只見那白色身影看完了山洞又一直走到食人魚池邊,少女勾起一抹笑容來縱身一躍,落入水中,濺起了層層水花。
樓哀漓:“……”這女人在搞什么?
樓哀漓從青黑色的樹干上躍下,走到水潭近處,透過并不清澈的潭水,能看到在水中自由穿梭的白衣少女。
食人魚們蠢蠢欲動,但只要是游到柳顏卿附近,便會有一個無形的屏障將它們擋住。
樓哀漓氣樂了,這樣都能讓她化險為夷?眸中寒光一閃,既然那么有能耐,那便為你加點(diǎn)難度吧。
用精神力從迦夜魔畫中拿出一顆赤紅色的珠子,拋給樓小畫。(迦夜魔畫不需要用靈力打開,有精神力即可)
樓小畫的力量來自迦夜魔畫中的魔氣,外界有無靈力對它都沒有影響。
它十分懂事地碾碎了赤紅色的珠子,撒入水潭中,又跳回樓哀漓的肩膀上。
作為一國之皇子,還是掌控國庫的那種,怎么會沒有幾個好玩意呢?
樓哀漓用一醉軒賺的錢補(bǔ)貼國庫,自然就拿些好玩意補(bǔ)償一下了,這件事皇帝也知道,但懶得管。
反正那些寶貝存著也沒用,況且樓哀漓補(bǔ)貼國庫的銀子比每年各個城池上交的賦稅還多,拿一兩樣小玩意不算什么。
方才那顆被碾碎的珠子就是其中一樣。
此珠名為流火珠,來自火山熔巖內(nèi)心,未沾水時清涼無比,一旦落入水中便有超越巖漿般的溫度。
這是很久以前國庫不知道從哪里收來的東西,一直沒人用,或者說沒人想到它還有什么作用。
直到樓哀漓把它從落了灰的角落里扒拉出來,它才能重見天日。
說起來,往常樓哀漓是用它“燒”洗澡水的,畢竟如此方便不是?如今拿出來,可見她動真格的了。
心安理得地干了壞事之后,樓哀漓不留痕跡地跳回了那棵樹干上,等待著“水煮”柳顏卿登場。
柳顏卿本來自在地在潭底尋找出口,可是不知何時,水潭中的溫度升高,隱隱約約能看到身邊的食人魚翻了一個白眼向上浮去。
柳顏卿皺眉,周圍的水溫不斷升高,照這樣下去,還未找到出口她便被煮熟了。
岸上大樹中的樓哀漓看著水潭中央漸漸飄起來的水蒸氣,托腮惋惜道:“誒?她不會熟了吧?”
“吧唧!”樓小畫附和道。
隨著水潭中散發(fā)的熱氣漸濃,以及不斷浮起的食人魚死尸,在潭水沸騰的前一秒,柳顏卿從潭水中游了出來。
長時間在“熱”水中浸泡的柳顏卿此時白皙的皮膚猶如煮熟了的蝦一般赤紅,還不斷散發(fā)著熱氣。
樓哀漓見此笑了個昏天黑地,好在柳顏卿一上岸就昏了過去,不然一聽到這猖狂無比的笑聲,定知道是誰害她至此。
差點(diǎn)把眼淚笑出來的樓哀漓見柳顏卿一時半會無法醒來,帶著樓小畫,閃身進(jìn)入了迦夜魔畫。
再次來到空蕩蕩的大殿,抬頭便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得人。
“呃……你出來了?”
微生溟的暗紫色眸中幽幽,回道:“嗯?!?p> 樓哀漓走近,發(fā)現(xiàn)微生溟在與自己對弈,黑棋白棋雙方都是殺氣彌漫,可見戰(zhàn)斗之殘酷。
樓哀漓接過白棋那一方,下了第一子。
微生溟緊隨其后,下了黑棋。
棋之道,謂其心。
微生溟身為魔族,自然不可能有那種寧靜的心境,下棋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緩解閑時的殺戮之心。
樓哀漓不似古人那樣下棋是為了修身養(yǎng)性,純靠她那無與倫比的大腦中的算計(jì)。
一黑一白,一殺戮一算計(jì),二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又在對弈中惺惺相惜,畢竟……單純下棋也能下得如此激烈的人不多不是嗎?
黑棋窮追不舍,白棋圍追阻攔,沒有心境交融,只有殺戮與算計(jì)的碰撞。
半個時辰后……平局。
樓哀漓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肩膀說道:“下次再繼續(xù)吧?!?p> 微生溟看了看支離破碎的棋局,總得來說,白棋下得毫無章法,但卻又沒有破解之道。
按心境來說,她應(yīng)當(dāng)是不懂棋的,但按技法來說,她的思維極其跳躍,如果不能贏,那便攪亂這棋局,最差結(jié)果也不過是平局罷了。
微生溟身為魔族強(qiáng)者,甚少關(guān)注一個比他弱小的人,直到碰到了樓哀漓。
在微生溟看來,樓哀漓這人著實(shí)有趣,看似一無所知,實(shí)則心如明鏡,大智若愚也不過如此。
而且樓哀漓隨心所欲到了極點(diǎn),放縱欲望本身也是樓哀漓吸引微生溟的一方面。
從本質(zhì)上來說,魔族也是隨心所欲的,微生溟感興趣的就是樓哀漓那顆似魔非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