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萬全之策也怕事有萬一。
縱使顧漓故意跌落,怕是也沒想到這崖底還長著一種針對活人的植物。
昏迷過去的顧漓只能察覺到體溫在不斷下降,神識被死死封在識海里。
無法使用神識的修煉者就如失去雙目一般,茫然又恐慌地縮在世界的角落。
……
……
“嘩啦啦——”
“咳咳——”
一桶冰水澆落,白衣少女狼狽醒來。
五花大綁說的就是顧漓本人。
因為體溫太低,所以顧漓的意識并不清晰,只隱隱約約地聽模糊的訓斥聲。
待顧漓再次醒來,睜眼便是一出幽暗干燥的囚牢。
頭痛欲裂。
顧漓一手按壓著疼痛難忍的太陽穴,一邊睜眼適應(yīng)這里的昏暗。
這里確實是一處囚牢,雖然構(gòu)造簡單,但關(guān)住她這個“廢人”卻是綽綽有余了。
食靈隕制作的囚牢,所有靈力都會被這種奇特的物質(zhì)榨干。
而顧漓在崖底不知中了什么毒,到現(xiàn)在還無法調(diào)動識海里的神識。
靈魂法術(shù)有一大部分都是通過神識來觸發(fā)的,顧漓現(xiàn)在就相當于失去了一大部分實力。
至于保留的那一小部分,一部分是顧漓臨危不亂的鎮(zhèn)定,一部分是那份實在摸不著頭腦的運氣。
顧漓從來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只好見招拆招。
無法使用神識,顧漓就只能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推測自己所在的位置與目前的情況。
首先,這是一間單人囚牢,里面也沒有多余的雜物,更像是空置了多年的房間。
這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石桌上的那盞閃著微弱光芒的油燈。
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這里的極致低溫。
顧漓本人就是被這極致的低溫給凍醒的。
她隱約記得自己被潑了一桶水,如今自己身上那被淋濕的白衣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冰。
這時候,顧漓也做不得其他,反復走動保持體溫。
雙手不斷摩擦,但帶來的溫暖少的可憐。
就當顧漓借著光亮看著墻壁上的斑駁刻痕發(fā)呆時,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
鎖鏈和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隔壁想起,緊接著那陣急促的腳步聲又不斷遠去。
不過顧漓可以肯定,她多了一個“獄友”。
顧漓扒著石墻,企圖透過墻壁上高高石洞,看到隔壁的景象。
石洞雖小,可是卻讓適應(yīng)了黑暗的顧漓清楚地看清了隔壁的慘烈景象。
比起她這邊的干干凈凈,空無一物。
隔壁簡直就是各種大型行刑現(xiàn)場,各種刑具散落在地,干涸的鮮血在石墻與地面上都留下了痕跡。
而主人公整不明生死地趴在地上,連故意的動作都不曾有。
從身形來看,慘遭酷刑的人也不過七八歲,是一個比顧漓還小的孩子。
能下如此狠手,不是仇人就是施虐狂。
濃烈的血腥氣息從隔壁傳來,顧漓十分懷疑這個孩子過不過今晚。
她雖可以同情,但卻無力回天。
她現(xiàn)在就連自己的命運都不知它去向如何,更不要說干預(yù)他人的命運了。
只嘆世事無常。
把顧漓關(guān)起來的人顯然不是為了讓她在此自生自滅的。
在生理上的饑餓傳來之前,顧漓就被帶去“審問”了。
……
……
溫度一如既往地冷,但至少顧漓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安全。
將顧漓關(guān)起來的人自稱是腐國的西城一派。
從面容上看,這些人卻是與杜佑文醉酒所言無異。
膚色青白,帶有黑色尸斑,五官僵硬,好似剛被從棺材醒來一般。
從這些人的言語中,顧漓已經(jīng)猜出了腐國的一些概況。
這難得的死人國度居然還不是安分守己一家人,腐國分為東西南北四派。
不過北城派在十年前被另外三城吞并了,如今只剩下東西南三派。
腐國勢力復雜,比起簡簡單單的金研國,腐國這里更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身邊處處有其他派的人追殺你,成為腐國居民后反反復復死亡又復生。
這就像是一個永遠輪回的詛咒。
直到十年前南城帶頭東西二城輔助,剿滅了腐國北城,腐國人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不是不死不滅的??!
沒錯,北城人無一幸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場突如其來的“針對”。
西城城主親眼見證了那次戰(zhàn)役的慘烈,一個個北城人徹底化作一捧黑色的骨灰。
戰(zhàn)旗一揚,黑色骨灰簌簌飄散,真真正正的挫骨揚灰。
西城城主不知道當年那幾個外來者是如何做到的,但腐國傳承百年,確確實實有“禁止外來者”的傳說。
一旦有外來者進入,腐國便會走向滅亡。
不過西城城主可不這樣想,他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既然南城城主帶著外來人剿滅了北城,他西城一樣不差。
沒錯,西城城主就是看上了顧漓是“外來人”這一點,才“輕輕”地放過了顧漓。
當然,代價是顧漓需要幫他西城奪得腐國的霸權(quán)。
玩弄權(quán)術(shù)這件事情對于顧漓來說可不簡單,可她對于如何忽悠人可是十分擅長。
無知的西城城主就被顧漓那花言巧語給騙住了,不僅沒讓顧漓繼續(xù)當階下囚,甚至還把顧漓當上了座上賓。
……
……
“哈哈哈哈哈哈?。?!”
西城城主風風火火地來到顧漓居住的地方,驚喜之意難以言表。
“樓姑娘,你怎知這東城人會上鉤?他們果然被我們假扮的東城子民給引走了,這次的食靈隕我們西城可占了一大半?!?p> 顧漓一手托著手心里不斷發(fā)熱的暖爐,故作深沉地說道:“東城人并無大局觀,不過是幾個被俘獲的假扮子民,不明真相的東城人中計是當然的?!?p> 腐國是死人國度,腦子大概也僵化了,這種聲東擊西的辦法也想不出了嗎?
還有,這西城城主生前大概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義勇肝膽。
人傻真好合了顧漓的意。
這人要精明才難辦呢!
“樓姑娘,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
西城城主躍躍欲試,大有一副“乘勝追擊”的念頭。
顧漓卻是抬手讓西城城主冷靜了下來。
“現(xiàn)在……靜觀其變即可。”
黑色的雙眼深不見底,仿佛這種“勾心斗角”只是飯前小菜。
小破盒
作者:暴躁趕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