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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綻放了我的青春

第十六章 那個特別的十九歲生日

她們綻放了我的青春 李相忘 4157 2019-11-21 09:31:15

  陳鈺來信了,告訴我她轉學去了陳陵一高的二(11)班,說我以后再想見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這讓原本就有些傷心的我變得更加傷心:見不到林亭就罷了,以后連陳鈺也很難見到了,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好在陳陵一高離北院、跟育才中學相比確實遠很多,跟南院相比卻并不算太遠,至少中午去一高附近吃飯花不了多少時間,于是我就在中午去一高那里碰了幾次運氣,可惜我的運氣并不好,一次都沒有見到陳鈺。

  過了十多天,也許是閑的太久了想找點兒事干,我就又給林亭寫了一封信:

  亭:

  我等到月亮都沒了,你怎么還沒來呀?原本就沒打算過來吧?說真的,自從上了高三之后我覺得自己冷血多了,對什么都沒了感覺,和誰都不想交往了,只是還不時會想到你們。不管爆發(fā)也好,滅亡也罷,現(xiàn)在終究是沉默了,可歡聲笑語依舊纏繞耳邊,文科三(4)班比起原來的三(4)班亂得有過之無不及,只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看著他們(她們)那一張張笑臉,我心里就奇怪了:有那么好笑嗎?回了寢室,靜看鏡中的自己,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襲上心頭,望著窗外(六樓),天邊目不能及,“千古憑高對此,謾嗟榮辱”,半年之后大家也許就各奔前程了,以后相見還會有時嗎?

  鳥兒說她轉學了,十幾天前收到她二十天前寫的信上說的。她還說我再見到她也沒有以前那么容易了,不過沒關系,她可能幾乎每天中午都要出來的。那我中午就去碰碰運氣,一去就喪氣了,到處都是人,除了人還是人,連鳥影子也沒看到。她信上說轉到了一高二(11)班,你要再找她可別去育才了,那里已經(jīng)沒了鳥的痕跡,因為鳥兒飛走了。

  我以為我很能寫,可到這兒就基本無話了。那篇原是寫著玩的,可現(xiàn)在想想自己已經(jīng)懶了,吃飯都懶得動了,信以后怕也懶得寫了,寫的恐怕要成真了。要是哪天再想你了,又想活動一下,那就去找你吧,見不到你也沒關系,在你那兒留下幾個賴字,算作到此一游的憑證。但這樣的機會應該也不多了,05年要過完了,06年還能有多少時光呢?可悲呀!現(xiàn)在都成悲觀主義者了,冬天已經(jīng)到了,春天還會遠嗎?不會,可春天過后就是夏天,高考就在夏天,正因為不遠所以才擔心呀!學習呀學習,一提到學習就喪氣,可這個周末跟學習掛鉤的考試又來了,不怕它的人只有兩種,什么都知道的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不怕,可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寫這封信也不知道要跟你說什么,如果有,就是要告訴你鳥兒轉學到了一高二(11)班吧。我周末也可能不待在班里了,其實我很討厭待在班里,之所以待在里面是因為沒別處可去,現(xiàn)在雖然也是如此,但是回寢室躺一會兒也比待在班里感覺好。

  動物的眼睛大多長在兩邊,而人則長在前面,這就決定我們只能往前看,我前面最近的就是周末的考試了,估計你們也會同時進行,雖然這次考試意義不大,還是要祝你能考出個好心情來!

  林夜

  2005.11.29.

  這封信上的所有內(nèi)容很大程度上都是臨時起意,想到什么就寫的什么,自然也就沒有了前些日子的重重顧慮;寫完之后也沒管里面有沒有不合適的內(nèi)容,中午出去吃飯就順便把它和前些天寫的“以后不再給你寫信了”一起寄了出去。

  ***

  在周末的考試中,文綜試卷第一次正式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我對文綜沒有絲毫的不適應,感覺也就是把三張試卷合成了一張試卷,大多數(shù)的題依舊做的得心應手,完全無視是單科的題目、還是綜合兩科或三科的題目,不過一個文綜考的再好也沒用,有數(shù)學和英語拖后腿,總體成績還是很差。

  考試過后放了兩天假,回到家里我見到了一個新鮮玩意兒——家里買了一部手機。盡管那部手機只有打電話發(fā)短信之類的基本功能,可是由于以前沒接觸過,我還是好奇的拿著研究了很長時間。

  手機上有日歷,我就無聊的查了下自己的生日,結果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能沒人注意到的事情,有很多人都習慣把公歷和農(nóng)歷混在一起,比如說公歷的2000年,大多數(shù)人都想當然的以為是農(nóng)歷的龍年,這種想法不能說完全是錯誤的,可是卻忽略了農(nóng)歷總是比公歷基本晚一個月的事實,其實2000年2月5號才是龍年的春節(jié),2月5號之前還是農(nóng)歷的兔年,公歷的2000年和農(nóng)歷的龍年并不是同一個概念,其他的年份也是一樣;像我出生在虎年的臘月十六,身邊的所有人都說我是1986年出生的,看到手機的日歷上顯示的日期,我才知道那個虎年的臘月十六,其實是1987年的1月15號。

  查過了自己的生日,我把陳鈺的生日也查了查,查到她出生的那個龍年的正月初三,是1988年2月19號,也就是說自己說是比她大兩歲,其實只比她大一年一個月零四天;接著把日歷往后翻想看看自己的十九歲生日是幾號,結果驚訝的看到竟然跟十九年前一模一樣,臘月十六再次跟1月15號趕在了同一天;然后興沖沖的查看陳鈺的十九歲生日,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她的兩個生日并沒有這樣的巧合,而是錯了一天,1988年的2月19號是正月初三,2007年的2月19號卻是正月初二。

  冷靜下來之后,我把日歷翻了回去,看到1月15號剛好是星期天,當即就做出了一個讓自己充滿憧憬的決定:只要那天不放假就去南院找林亭,如果有她陪自己過這個多年難得一遇的生日,肯定會是一件非常難忘的事情。

  ***

  那年的圣誕節(jié)趕在了星期日,我對圣誕節(jié)沒有什么好感,卻很喜歡12月24號的平安夜(也沒有別的原因,就是覺得“平安夜”好聽);在圣誕節(jié)快要到來的時候,想到又好久沒去南院了,便決定平安夜那天下午再去南院碰碰運氣。

  平安夜那天的下午,我考慮著要不要給林亭寫封信帶過去,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決定不寫了,不是打算履行不再給她寫信了的承諾,而是覺得真的沒有什么想說的。

  臨走之前,我隨手翻看一本借來的雜志,看到里面出現(xiàn)的“LP”兩個字母覺得十分眼熟,聯(lián)系前后的內(nèi)容很快確定了是“老婆”的漢語拼音縮寫,然而還是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依舊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直到想起來“林盼”的縮寫也是LP,才恍然大悟的忍不住笑了,接著就冒出了這樣的念頭:如果待會兒見不到林亭,給她留紙條就稱呼她為LP,以后告訴她這個稱呼不是林盼,而是老婆,那她的反應一定很好玩吧?

  也真是倒霉催的,去之前想著見不到林亭就留紙條稱呼她為LP,到了南院她真就不在班里。

  在教室外面等了一會兒,想好了寫什么就決定不再等了,轉身走進班里,見林亭的座位旁邊有個女生正在看書,怕自己這個陌生人一聲不響的冒然過去會嚇到別人,就開口問那個女生說:“這是林亭的座位嗎?”那個女生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反問說:“林盼?”我忍不住笑了,點了點頭說:“是?!蹦莻€女生也點了點頭,然后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面前的書本上。我這才坐到林亭的座位上,按照自己剛才的想好的寫下了這么一段話:

  LP:

  凱撒向羅馬報告時說: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勝利了。我也來了,我沒看到,我走了。之所以沒等多長時間,是因為我覺得不大可能見到你了,下次再來吧,就三個星期后的周日(元月15日),到時候在見不到你……見不到你也不能把你怎么樣,人都見不到又能把你怎么樣呢?好了,就這樣吧。

  林夜

  寫好以后,抬頭看了看黑板上的鐘表發(fā)現(xiàn)才四點三十多,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太著急了,可是留言已經(jīng)寫好還是決定不等了,然后就帶著些許的糾結離開了那里。

  ***

  元旦節(jié)放了三天假,我一步?jīng)]出院門的在家里頭窩了三天。

  似乎是新年新氣象,老天突然間變得特別慷慨,元旦假期一過就讓我見到了林亭,起初我真的很高興,天真的以為自己的噩運到頭了,等到十多天之后才生無可戀的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的太早了,賊老天又是在捉弄我,偏偏自己又不長記性的上當了。

  開學去學校的路上,我在車上見到了林亭,可是仿佛真的中了無法打破的魔咒一樣,整個過程幾乎是前幾次不期而遇的翻版:她是在新集街上跟一個我看著眼熟、卻想不起名字的女生一起上的車,再加上車廂里很快站滿了人,擁擠到我費盡心思也看不見她,所以一路上都沒能跟她說上話。直到車開到東關十字路口,她起身下車從我面前經(jīng)過,我才趁機說出了下個星期天別亂跑、到時候自己會去南院找她,本以為她至少會對我笑笑,沒想到她的反應特別平淡,只是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這多少讓我有些失落,不過畢竟是見到了她,而且她也答應了下個星期天等我去找她,總的來說我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接下來可以說是樂極生悲,想著下次去南院鐵定能見到林亭、十九歲生日必定過的意義非凡,我開心得有些忘乎所以,精神恍惚的在西關十字路口下了車,習慣性的朝著前方走去,可是走著走著就感覺到不對勁了:路邊怎么有梧桐樹呀,自己是在往南走?果斷的轉身回到十字路口,腦子里卻成了一片混沌,只知道前后左右,完全分不出東西南北,越是急著找出去學校的方向越是迷糊,先后試著往兩個方向走了走都覺得不對,只能茫然失措的又都回了原地,心神不寧的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去其中一個方向的學生模樣的人比較多,就抱著試試的想法跟著走去,可是看向道路兩邊的景物還是感覺陌生,強壓著心里的不安一直走到西關橋上,才猛然間如釋重負的安下心來:對了,總算是找對路了;林亭真是害死人了,下次見面一定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往后的十來天挺無聊的,除了等著元月十五號的到來,我根本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等到了元月十五號,賊老天好像生怕我的心理素質過硬、可以安然承受住它那蓄謀已久的打擊,明明在前面準備好了傷心等著我,偏偏還先給我來了個驚喜,簡直是喪心病狂的想要徹底玩死我。

  那天中午,我收到了一封不知道陳鈺什么時候寫的信,她在信中居然問我現(xiàn)在是不是特恨她、煩她,還說就算我恨她、煩她也要繼續(xù)忍受她的打擾。這實在讓我又是暗喜又是無奈,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恨她、煩她?很想給她回封信讓她不要再自尋煩惱了,可是下個星期除了考試就是放假,即使寫了信也很難送到她的手里,也就只能暫且放任不管,寄希望于她在信說的會自己調節(jié)心情了。

  下午放學后,我興沖沖的去了南院,然而林亭還是像前兩次一樣不在班里,起初我還以為她有什么事情出去了,等了半天沒能等到她才冒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不會是在故意躲著我吧?不過向來不到黃河不死心,想到了這種可能我也不愿意相信,還是耐著性子繼續(xù)等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記得回去的時候天色已晚,看什么東西都朦朦朧朧的,感覺天旋地轉的什么東西都看不清楚,眼前灰蒙蒙的只剩下一片混沌。從那條僻靜的小路出來要過一座橋,走到橋上看向幽深的河谷中靜靜流淌的河水,我真想翻過護欄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就不會這么傷心了吧?

  晚上,我在班里一言不發(fā)的愣愣的坐了三節(jié)課,臨近放學才找出日記本寫了兩句話:

  小鳥來信了,不知道什么時間寫的。

  去南院了,沒見到林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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