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喝茶,王怡真想著,不然還得再噴一次,這些賤娃的賤爪啊,怎么一個個的下手都這么快?
“你……你不會就這樣蒙著那塊布條上去揍人的吧?他以前不認(rèn)識你?”
“認(rèn)識?。克晕也乓刹紬l???”李奕城說道:“說書的不都是這么講的嗎?大俠們只要蒙上布條,別人就不知道他是誰了?!?p> 那是人家在黑夜里還全套穿了黑衣帶了黑帽,不像你只有面巾是黑的,連衣服都懶得換。
“你……你不會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王怡真揉著腦袋問道。看來這小少年只是有點沒經(jīng)驗,并不紈绔,否則只要有過一次,便該知道這種打扮是瞞不了人的。
“打人自然不是第一次,可是之前姐姐老讓我不要再惹事,我才……王姐姐,這可怎么辦?他們真能認(rèn)出我么?”李奕城特別不安的說道:“我不會又給姐姐惹事吧?”
“……”王怡真估計,這事已經(jīng)惹下了,而且李奕城八成還被人認(rèn)了出來,不過事都出了也沒別的辦法?!澳悻F(xiàn)在開始,就快點回府吧,之后再不要離開,你已經(jīng)打了周復(fù)興,對外只說厭煩他就是了,再不可隨意對紀(jì)松凝下手了?!?p> 反正周復(fù)興看其行事,也是個沒臉沒皮的,李奕城揍他,倒正好應(yīng)和了其沒事就裝大俠的少年情節(jié)。但紀(jì)松凝如今對外還是他的準(zhǔn)姐夫、未來也有可能成為堂姐夫,這些身份關(guān)系,李奕城若對他下手,外人準(zhǔn)會懷疑李蘭蘭出事。所以躲回府就好,避開紀(jì)松凝,讓王怡真將李蘭蘭的話帶到,啟動對方的計劃,還可以讓周復(fù)興找不到人,交加的事就是長輩們的交涉了,以宋國公府對李奕城捧殺的態(tài)度,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罵兩句。
王怡真將這道理說清楚了,李奕城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便點頭道:“好的,王姐姐,我都聽你的?!?p> 王怡真差點伸出手去摸他的狗頭。
這小少年太讓人喜歡了,在宋國公府二房一力養(yǎng)歪的情況下,不但沒有深度紈绔,還是個能聽進(jìn)人言的好少年,當(dāng)然,腦袋空空、行事魯莽還是有的,但那是因為宋國公府沒有好好教育,李蘭蘭大約也因為總覺得弟弟還小,又老惹事,也不敢跟他說多,但其實,對方就算不聰明,但良善的本質(zhì)仍在,好好的從現(xiàn)在教導(dǎo),還是很有前途的。
“行啦,你快點走吧。你回家后,有機會見著你姐姐,今天的事好好的對她說說,讓她有事盡管給我下帖子,更讓她以后有事也不要再瞞著你,到底你們才是親姐弟,要相依為命的?!蓖踱嬲f道。
肖婉兒的遺物內(nèi)情太多,王怡真很懷疑自己在京中沒有人手,能不能查到,所以她不確定會在京中呆多久,也許等那1000兩送回鄉(xiāng),何時鄉(xiāng)里通知需要她,她便隨時走了。
看著王怡真趕人了,李奕城就點點頭,往外走,結(jié)果剛走了兩步,就聽著王怡真說:“回來,先不要離開?!?p> 李奕城回頭問道:“王姐姐,什么事?”
可是王怡真并沒有理會他,反而皺著眉歪著頭聽外面的鳥兒叫聲,跟剛才說話的人不是她一樣。李奕城覺得,莫非是他聽錯了?轉(zhuǎn)身再想走,果然又傳來王怡真輕輕的聲音:“不是讓你站住了么?!?p> 讓走也是你,不讓走也是你,到底想怎么樣?
李奕城又轉(zhuǎn)回身,鼓著臉還想說話,王怡真突然說道:“對面房間進(jìn)來了人,并且在監(jiān)視這里。”
“???對面的人在監(jiān)視?來得是誰?。窟@么大膽?”李奕城的反應(yīng)竟然是抬腳就想出門就看看對面是誰。
這是何等的直率啊。王怡真已經(jīng)想投降了?!澳憬o我站著,順便把嘴閉上?!?p> 她在房間里面就能知道外面的情況,那當(dāng)然是安排了人手在放風(fēng)的,何用李奕城出去,打草驚蛇。
王怡真繼續(xù)凝神聽著,外面的鳥兒時不時叫上一兩聲,聲音極是好聽。
時間一久,李奕城也有些明白了。壓低了聲音說道:“王姐姐,外面那鳥兒?”
王怡真點了點頭。
這天香樓是沿街的大鋪,四面也都是商家,又不是蓋在綠化帶中,樓里也沒有亭臺花園,沒有樹哪里來的鳥兒啊,這自然是江湖上傳訊的法門。王怡真今天將紅英和蓉蓉兩個丫頭都帶出了門,紅英去辦房鋪買賣的事了,蓉蓉跟著她來了天香樓,蓉蓉年紀(jì)小,身量小,又是個丫環(huán),往哪一窩都不引人注目,最適合放風(fēng),如今這鳥兒歡叫聲,正是蓉蓉給她的傳訊。
訊息當(dāng)然不可能同摩斯密碼一樣什么事都能說,但鳥聲長短間隔,也足以讓王怡真知道,對面房間中有人頻頻向這邊張望,注意著這牡丹廳中的動靜。
今天這廳是紀(jì)松凝為宴請鎮(zhèn)國公嫡次子定下的,不用問,說的一定是兩個人同李家姐妹的婚事變化,莫非還有別人再等著消息,又或者是想碰紀(jì)陳兩家?那這樣的話,也許對方并不是在監(jiān)視自己同李奕城,而是在等紀(jì)松凝或鎮(zhèn)國公府陳家的人?說不定這還是李家的人呢,這樣王怡真就不能被人認(rèn)出來。
為保險,王怡真將之前摘下的帷帽又重新帶上,多等了一會兒,蓉蓉沒有再傳新的消息,也就是說,對方?jīng)]有監(jiān)視之外的舉動了。
“你還是走吧。”王怡真說道,“走的時候大方點,別讓對面的人知道你知道他們了?!毕茸尷钷瘸请x開,打個草試試,對方如果按兵不動,就可能真的只是為打探消息而來。
“哦哦?!崩钷瘸屈c著頭,走向門口。
“等下你還是回來吧?!蓖踱鎳@氣,早知道她別說后一句了。這小少年這些年的人生大約都直率的走了過來,順心而為,從沒有做過假,王怡真讓他裝著若無其事,他竟然就緊張的全身僵硬了,臉上表情都硬的有些咬牙,還要裝一副“我很自然,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太可憐了。
王怡真想想對方只為探聽消息,便又說道:“你就在這里多等一會兒,估計也不會出什么事?”
李奕城倒是真的乖,又走回來坐下了。卻沒有想到屁股剛坐回椅子上,真的就聽到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