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蘿月離開后沒多久,就見張溫茂急急忙忙的親自來到了行館求見柳初臨。進(jìn)門見到柳初臨的張知府趕緊說明來意。
“柳大人,出事了!”擦了擦額角的汗,“今天一早,衙門的捕快就來我府上,說今早一名昨日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回家后死了,家屬現(xiàn)如今到衙門告狀討要說法?!闭f起這事,張溫茂仍感到心驚膽跳,“哎,昨晚的宴會是在下官府中舉辦的,下官難逃其責(zé)啊。現(xiàn)在只能請柳大人主持公道了?!?p> “張大人莫要驚慌,我們先前去看看。”柳初臨安撫張溫茂,死者真正死因還未得知,只要沒有做過就不必?fù)?dān)心?!叭龓熜郑c我一同前去么?”
“不了,你去就可以了,我先去調(diào)查下昨晚與死者接觸過的人?!?p> “好?!绷跖R跟著張知府匆忙離開。
他們先去了衙門,報案人是死者府上的家丁。死者的遺體還在自己家中,確認(rèn)了死者身份后,他們又趕往死者府上。
到了一處氣派我的府邸,兩頂官轎聽在了朱紅色的門口前。陳府,原來死者就是昨日在宴會上喝醉了的鴻升米行東家,陳老板。柳初臨和張溫茂紛紛下轎。報案的家丁先前一步告知門房來者的身份后,便將他們引到了大堂。此時的大堂哀聲一片。陳老板的夫人、幾房小妾以及子女們,都在大堂里守著呈在大堂中央的陳老板的尸身旁,幾房小妾早已哭到不能自已,倒是那陳夫人顯得沉著冷靜,但那哀戚的神色也透露著主人的悲痛。
“夫人,柳大人和張大人來了?!奔叶∠蜿惙蛉朔A報。
“你們先下去吧?!标惙蛉丝吹絹砣?,讓身邊的媽媽將小妾們、孩子們等都帶了下去。“奴家見過兩位大人?!?p> “陳夫人請節(jié)哀?!绷跖R回禮?!昂螘r發(fā)現(xiàn)陳老板過身的?”
“老爺昨日去張大人府上赴宴?!标惙蛉丝戳艘谎蹚垳孛瑥垳孛诡伒牟亮讼聫慕裨缇蜎]停過的汗水。“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他沒回后院,就安置在了書房。”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稍作調(diào)整后繼續(xù)道,“誰知奴家早上去尋他,就看到他,看到他……”陳夫人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陳老板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柳初臨已經(jīng)認(rèn)出,這死去的陳老板,便是昨晚和玉依心發(fā)生沖突的人。
“老爺在外做生意,應(yīng)酬是難免的,也經(jīng)常喝醉后睡在書房?!标惙蛉苏f,“但聽下人說,老爺昨日并沒有醉厲害,還和下人交代了一些鋪?zhàn)永锏纳猓潘碌??!?p> “服侍陳老板的下人還在嗎?”
“在,我這就叫他進(jìn)來?!?p> 陳二是陳老板的貼身小廝,進(jìn)到廳內(nèi)看到主子的尸身,和兩位大人,嚇得直哆嗦,跪倒在地,“大人,不關(guān)小的事啊,小的是無辜的。”
“你先起來回話。”
“哎,是,是是。”站起來的陳二仍然覺得后怕。
“昨夜是你和陳老板一起去的宴會?”柳初臨仔細(xì)的看著陳二。
“是的,老爺外出一般都會帶著小的?!?p> “宴會上都和誰有接觸?”
“昨日宴會上有很多老爺?shù)暮献骰锇?,幾乎每桌老爺都去敬了酒?!标惗屑?xì)回想著,“老爺酒量很好,雖然每桌都敬了酒,但并沒有喝大,臨走時也只是有些上頭罷了。”
“有發(fā)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么?”
“特殊……”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的有的,昨日老爺和廣源商行的掌柜好像談了比大生意,很開心就喝得多了些,然后去和玉記的老板娘敬酒時,被老板娘潑了一身水,小的又帶著老爺去一間偏房換了身衣服?!?p> “后來還發(fā)生了什么?”與玉依心的沖突,柳初臨有觀察到。不過張知府當(dāng)時忙著招呼客人,對此倒是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后來回到了席上,老爺又與幾位同行聊了會兒?!边@時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柳初臨,此時柳初臨已經(jīng)沒了平時隨心不羈的樣子,看起來嚴(yán)肅而又有威嚴(yán),急忙道,“隨口罵了幾句玉老板,沒多久就回府了。”
“然后呢?”
“然后我們一路順暢的回到了府上,小的攙著老爺?shù)綍?,伺候他洗漱。老爺交代小的今早要叫醒他,他有重要的生意要回鋪?zhàn)犹幚怼H缓缶退铝??!?p> “這么說來,一切正常?”
“哦!對了!老爺睡前說他頭疼,讓我給他點(diǎn)了支安神香,然后小的才退下的?!钡顷惱蠣斊綍r多有醉酒,酒后頭疼也是常事,所以安神香也是書房常備。
“你先下去吧?!?p> “是,謝謝大人?!标惗o兩位磕了個頭退下了。
“柳大人,您看……”張知府聽了一會兒,不覺得有什么異常。柳初臨沒有回答他,看向陳夫人。
“夫人,今日發(fā)現(xiàn)陳老板過身后,可有請大夫?”
“有,但那時老爺已經(jīng)走了,大夫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睖I流不止的陳夫人哀戚的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柳大人。
“大夫可有說什么?陳老板是否是中毒?”
“奴家問了,但大夫說,老爺是飲酒過量致死的。但奴家了解自己的夫君,這點(diǎn)小酒絕不會喝倒他的,一定是讓人給害了呀!”陳夫人哭倒在陳老板身上。
柳初臨覺得陳老板的死過于巧合,但剛才粗看了下尸體,又沒有外傷和中毒跡象,如果要查明,看來需要將尸體帶回行館再做調(diào)查。
“陳夫人,若想查明陳老板的真正死因,恐怕需要衙門專業(yè)的仵作進(jìn)行檢查,才能得知進(jìn)一步結(jié)果。”
“仵作?那,會不會保不住老爺全尸???”陳夫人是個深宅婦人,對此完全不了解。
“我們會盡量保持遺體的完整性。也就一晚,明日便將陳老爺送回來。”
陳夫人垂淚看向躺著的陳老板,沉默了許久后,終于在柳初臨和張溫茂都覺得會被拒絕時,做出了答復(fù),“好,只要能查出真相,不讓老爺死的不明不白,你們就帶走吧?!?p> 柳初臨向這位偉大而堅(jiān)強(qiáng)的婦人深深的行了一禮。而后張溫茂便安排衙役抬走了陳老板,特意安排了馬車偷偷的送到了行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