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芝,你去幫琳江?!贝颂庺[的動靜越來越大,那個尚統(tǒng)領(lǐng)根本不見人影,再聯(lián)想這一路來他待帝昰的態(tài)度,顯然是上頭給了特別囑咐。
黑衣人招招狠厲直擊要害,分明是來索命,眼下唯有將他們先引出去。
同樣看出端倪的小四,抬手擋下向她們襲來的一個黑衣人:“小三鞭子?!?p> 小三聽得,一個甩手,手中軟劍旋轉(zhuǎn)飛出。在軟劍落回手中時,已將從小四哪里順來的銀鞭丟回給小四。
小四接了銀鞭便卷了一黑衣人的手腕,訓(xùn)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動我的鞭子?!?p> 話聲未落,小四手臂數(shù)下?lián)]動,幾名黑衣人被接二連三的送出房外。
少了人數(shù)上的壓制,小三攻勢逐占上風(fēng),嘴中不忘回駁:“我就一時手癢,拿來玩玩?!?p> “廢話少說!”小四懶得再理會,手中鞭子一卷,提了個黑衣人便拽到屋外,將其狠狠摔落在地。
看著一個壯碩黑影摔落在跟前,藏在屋外偷看的薛禮韌,與黑衣人來了個四目相對。
從這里最初鬧出響動,薛禮韌便得了守夜人的通報,他一得了消息就拿劍趕了過來。只是趕到之后的情形,讓他留步屋外靜觀其變。
不是他不想幫手,實在是他沒這個能力。
一個眨眼,落地黑衣人一躍而起,提了劍朝薛禮韌迎面砍來。
求生的本能,促使薛禮韌提劍擋下,可終究抵不過黑衣人的力量,生生被壓得單膝跪地。
對抗中,黑衣人呼哧嘶啞的聲音近在耳畔。
“大商薛相嫡長孫?”雖是問句,卻是完全的肯定。
薛禮韌不答,只憋著一口氣,死抗黑衣人的劍壓。
黑衣人呼哧一笑,“像大人你這樣的人物,小人殺了少說也有五六十,今日大人你命喪
我手,不冤?!?p> 隨著黑衣人每一個字說出口,他喉間不斷的呼哧怪聲,聽得薛禮韌頭皮發(fā)麻。尤其是他臉黑布也擋不住的惡臭,薛禮韌聞了只覺胃中翻江倒海。
其聲若獸怪,其味如肉腐。
相較于薛禮韌的青筋爆現(xiàn),黑衣人一派輕松自若:“大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想必一嘴銀牙養(yǎng)得極好。大人放心,小人只取一顆留個念想,不會壞了大人你形象的?!?p> 喜收人牙,慣使長劍,無間殿六子。
是誰?居然買了無間殿這么多殺手來行刺。依方才瞧來,其他黑衣人的身手不比眼前這黑衣人的差多少。
薛禮韌咬緊了牙,縱使他想再加大手勁,也只覺雙腕越發(fā)疲軟,十指微微抖動。
“嘿嘿嘿?!绷拥偷托χ?,自喉間發(fā)出的呼哧,瘆人?!按笕四賿暝?,以免小人一個失手,毀了大人體面?!?p> 六子略加手勁,薛禮韌的劍脫手而落。手中沒了劍,雙手亦無力的垂落在身側(cè)。
薛禮韌呆呆的看著黑衣人拿著長劍在自己脖子上比劃,脖子上肌膚感觸到的冰涼,只讓他想起得了圣命后,祖父再三叮囑,“無論如何,不要往九皇子跟前湊”。
我為什么要過來?不愿再去細想,薛禮韌閉上眼睛,認命。
“薛大人?!崩浔穆曇?,是四姑娘一貫語態(tài)。
薛禮韌苦澀一笑。
“那個叫尚武的,歇在何處?”
尚武歇在何處?都什么時候了,居然問他另一個男人歇……薛禮韌心中憤憤然,睜眼欲尋小四身影,卻見六子匍匐在地,一雙手腕上,血淋淋的鞭傷如同一對血玉手鐲,醒人耳目。
還有零零散散落在雙手旁,遠遠瞧著如同灑落一地珍珠的牙白物體……原來這人收了人牙做手串戴。
薛禮韌神色慌張的去看目前形勢,約有八九個黑衣人被小三小四她們強行逼出屋外。還有這個侍衛(wèi),一直跟隨在帝昰左右的侍衛(wèi)。
他的身手,薛禮韌瞧著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薛禮韌!”小四一鞭狠狠揮開與自己纏斗最猛的黑衣人,聲色狠厲的瞪向薛禮韌。
迎上小四的怒容,薛禮韌腦袋嗡嗡,滿眼都是小四右胸上方的上口。
鮮紅的血,隨著小四每一個動作,將雪白衣襟染紅。
他們這是要將黑衣人往尚武哪里引!薛禮韌瞬間明其意,可狠雙腳實在提不起力道,只微張了雙唇,字都哼不出一個。
“向西?!苯o出這兩個字的是帝昰的侍衛(wèi)。
有了方向,小四一鞭卷了個黑衣人的腰身,朝西飛身而去。
纏斗小四最猛的黑衣人,緊跟而上。兩黑衣人見狀,意欲跟上。
屋內(nèi),一人出聲阻止。
出聲阻止的,是將帝昰和一念一直留在屋內(nèi)的一個黑衣人。
她臉上的黑布早已揭去,可一念還是看不清她的原本模樣,只能從聲音判斷她是個女子,年歲尚輕。
眼見帝昰一刀斃了這把刀主的命,黑衣女子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輕笑道:“都說大商新太子最是無能,呵,沒想到你身手竟如此了得。”
“無四姑娘秒贊,宜修不敢當(dāng)?!钡蹠g丟了手中刀,另一手自懷中掏出帕子,輕輕擦去濺上手的血。
一番拼斗,二對一的形勢,他不僅一直氣定神閑的游走于兩黑衣人的夾擊下,還輕輕松松的傷了黑衣女子,要了另一黑衣人的性命。
這家伙的功夫,居然這般厲害!同樣被驚到的一念,神色呆滯的看著帝昰。
黑衣女子:“你認得我?”
“宜修往年時常游歷四方,自是聽聞過姑娘之名?!钡蹠g丟了帕子,手腕一轉(zhuǎn),順勢朝一念招了招。
處于木訥中的一念,乖乖行至帝昰身旁。
見狀,黑衣女子嗤笑一聲:“太子既知我名,那也該知,十殿門的規(guī)矩?!?p> “知道?!钡蹠g淡然一笑,微傾了腰身,在一念耳邊低聲道:“我將她引出去,你好生待在屋內(nèi),莫要亂動。待我……”
帝昰話未說話,黑衣女子的凌厲劍勢已到眼前。
一念只覺胸前受到推力,待她站穩(wěn),帝昰已將黑衣女子打出屋外。一念想也沒想的就跟了出去,全神貫注的看著黑衣女子。
滿腦子都是黑衣女子提及的十殿門。
半年前誘殺自己的居然是十殿門的殺手,是有人花錢買來的?還是父親和問兒因何落在了十殿門誰的手上?
那父親和問兒……怎么就和十殿門扯上關(guān)系了?真是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