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起來你們現(xiàn)在是很需要我了吧?”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青衣男子,走進了御書房,身后跟著的是一臉慌張的小太監(jiān),夏淮與男人同時看向這個不打一聲招呼便闖了進來的人。
“對不起皇上,奴才沒能攔住他。”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不敢看皇上。
“你先出去吧?!被噬喜]有怪罪小太監(jiān),只是晃了晃手,讓他出去,接著又看向這個戴著銀面具的男人,說,“你又是何人?”
“父皇連我都不認識了嗎?”夏淵摘下面罩,沖著夏淮勾起嘴角。
“小淵?!”皇上的臉上終于還是露出了遮不住的驚訝。
“怎么了父皇,看到我很驚訝嗎?”夏淵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比起最后一次相見時,多了一些成熟。
“小淵,你這段時間究竟去了何處,朕的人哪里都找不到你。”夏淮覺得此刻自己的內(nèi)心被各種情緒所包圍,似乎有什么東西想要從心中破繭而出。
“若是能被你們那么輕易就找到,那我便不是夏淵了。”夏淵的臉上依然掛著讓夏淮最熟悉不過的微笑,“我這次來呢,我就直說了,就算會被您說成是大逆不道,我是來搶回那些本該屬于我,卻被夏沂搶走的一切?!?p> “小淵……”夏淮終于還是忍不住,繞過還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徑直走向夏淵,一把將他抱住,“你想要什么朕都給你,只要你愿意回來就好?!?p> “父皇?”夏淵有些手足無措,這還是他的記憶中第一次見到皇上這樣??雌饋磉@一年多以來接二連三發(fā)生在自已僅有的三個皇子身上的事情,真的給了他很大打擊。
說不心疼眼前這個人是假的,畢竟是這個身體的親生父親,只是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的眼角與一年前不同,已經(jīng)布滿了細紋,眼底下是重重的青黑色,顯然是長時間的熬夜,才導致現(xiàn)在夏淮如此得憔悴,就連烏絲間也開始露出了些許銀發(fā)。
可即使是這樣,關(guān)于大皇子夏沂的種種罪行也依然要向夏淮揭露,這樣才能理所當然地除掉這個大患。
“父皇,關(guān)于皇兄,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說。”夏淵努力壓低聲音,在夏淮的耳邊說道。
“關(guān)于沂兒?”夏淮松開了夏淵,收斂了自己剛剛有些沒有控制住的情緒,又恢復了與以往一貫的威嚴,“但說無妨?!?p> “只是這人……”夏淵伸手指了指還跪在地上的男人,面露難色,“讓他聽到,怕是不太好吧?”
“來人?!毕幕此查g了然夏淵的意圖。
“奴才在?!币恢笔卦谟鶗块T口的小太監(jiān)聞聲走了進來。
“將他帶出去,到沂兒的殿中安頓好?!?p> “是。”
說完,小太監(jiān)走到男人的身邊,微微彎下了些身子,用帶了些不屑的語氣對他說,“請吧?”
還跪在地上的男人用膝蓋挪動著,讓自己面向夏淮,沖他磕了頭:“多謝皇上?!?p> 隨后他站了起來,跟著小太監(jiān)一起,走了出去。只是在走出御書房之前的那段路上,他時不時地就微微轉(zhuǎn)頭,用余光的視線看向背對著他的夏淵,在對上同樣轉(zhuǎn)頭看向他的夏淵的視線以后,一瞬間地露出了一個很是復雜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小太監(jiān)將男人領(lǐng)到太子殿的一處偏院門口,對著他說:“你就在這里呆著吧?!?p> 說完,小太監(jiān)就轉(zhuǎn)身,并不想踏進這座院落,匆匆離開,一刻都不想多留。
“多謝公公!”男人沖著小太監(jiān)遠去的背影揮手喊道。
待到小太監(jiān)的腳步聲走遠了以后,男人才將一直佝僂著的背給直了起來,走進去了偏院之中。
這偏院之中雜草叢生,只是踩下一腳,就會濺起一圈又一圈的灰,一看就是自從這個院落被廢除了以后,就再也被打掃過。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小太監(jiān)要將自己帶到這里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也一樣并不是很重視現(xiàn)在的這個太子殿下。
而在院落中間的石桌石椅卻是與周圍邋遢的環(huán)境不太一樣,顯然是被人刻意地擦拭。
男人坐在石椅上,用手扯掉了粘在臉上的人皮面具,舒了一口氣。
“可把我給悶壞了?!钡蔚魏怪椋樦似っ婢叩倪吔橇髁讼聛?,“這真是太不透氣了?!?p> 與方才有了些年紀的臉不同,面具下的臉明顯要更加得年輕,將盤在一起的頭發(fā)散開,又重新松松地束起,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樣,此人便是秦漢。
秦漢只是坐了一會,整理了片刻自己的形象,而后起身,朝著偏院深處的一間小柴房中走去。
打開柴房的門,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已經(jīng)霉爛了的木頭的味道,有些令人作嘔。就在這樣已經(jīng)發(fā)黑了木堆中央,倒著一個被蒙住了雙眼,封住了嘴的男人,他的四肢被綁在了一起,不管怎么掙扎,也掙扎不開。
在聽見了開門聲以后,他便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不斷地扭動著,嘴里還不斷地發(fā)出嗚嗚的聲音,試圖引起開門人的注意。
秦漢蹲下身子,扯掉了蒙在男人臉上的黑布,一張與人皮面具上相同的人臉暴露在空氣之中。
突然恢復了光明的男人,直接被陽光刺得閉上了雙眼,在好不容易中適應了光線,他睜開了雙眼,秦漢的臉赫然映入了他的眼中。
“嗚嗚嗚嗚。”男人的瞳孔微縮,在看清了秦漢的容貌之后,男人確定這就是綁架了自己的那個人,霎時間慌張了起來。不斷地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四肢從繩子的束縛中解脫開來。
“你只要乖乖地按照我說的做,我就給你松綁?!?p> 男人一聽眼前的這個綁匪還有商量的余地,也并不是想要將自己滅口,便停下了掙扎,趕忙點了點頭,示意秦漢自己會乖乖配合。
“很好。”秦漢扯開了男人嘴上的膠帶。
“大爺饒命啊,只要大爺饒小的不死,大爺讓小的往東,小的絕對不敢往西?!蹦腥诉€未等秦漢繼續(xù)說下去,就趕忙開口,為的就是可以讓他覺得自己是絕對的不敢怵逆他的。
“你要和皇上說的事,我已經(jīng)幫你說了,今天的事,你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也沒有見過我這個人,回去告訴你那個被關(guān)在西北的主子,皇上說他已經(jīng)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已經(jīng)被夏王朝拋棄了,若是他問你有沒有見到皇上,你就說見到。還有,今后你也別再出現(xiàn)在皇城之中,若是再讓我見到你在皇城中出現(xiàn),你最好小心著點自己的小命,聽明白了嗎?”秦漢用劍鞘抬起男人的臉,逼迫他直視自己的視線。
男人看著秦漢眼中的冰冷,他確信了若是自己不按照這個眼前這個男人說的做,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明……明白了?!?p> “很好?!鼻貪h用劍挑開了繩子,“你可以走了?!?p> “謝大爺不殺之恩,謝大爺不殺之恩?!蹦腥诉B滾帶爬,跑出了小柴房,隨后便不知跑向了何處。
側(cè)院中恢復了一開始的寧靜。
秦漢推開了積了厚厚一層灰的臥房門,隨后又重新戴上了那張人皮面具,嘆氣:“看來還要戴一段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