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白意并沒有參與到徒弟們的聊天中,他率先放下了筷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外走去,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師父慢走!”
隨后飯?zhí)弥杏只謴偷搅嗽镜某臭[。
夏淵所坐的位置正好背對著門,他扭頭,看著游白意拐出了門,趕緊回頭戳了戳秦漢:“秦兄,師父要走遠了?!?p> “那殿下您倒是快點吃完啊?!鼻貪h看看夏淵碗中滿滿的菜,再看看自己空空的碗,難不成殿下這是在暗示自己去把干爹留???但是已經(jīng)有些被夏淵慣壞了的秦漢此刻并不想挪動自己的身子,殿下若是想罵,就罵吧。
“馬上。”夏淵快速地往嘴巴里扒拉了兩口飯,將筷子放下,他的嘴里還在咀嚼,就已經(jīng)站起來拉著身邊的秦漢也往外走,“秦兄,我們走吧?!?p> 幸好,殿下的那句話原來就只是單純地感嘆了一句??!
“誒?夏公子?”溫喃看著突然起身的夏淵,有些不解,“你吃飽了嗎?怎么這么著急呀。”
“抱歉啊,阿喃,我現(xiàn)在和秦兄還有事單獨要找?guī)煾福裉炀拖茸吡?,我下次再來陪你?!毕臏Y雙手合十,沖溫喃抱歉地眨了眨眼。隨后和秦漢一同朝著游白意離開的方向追去。
溫喃坐在位置上,看著兩人的離開,很是奇怪,這兩人到底這么著急是要和師父說什么事?連飯都不好好吃。
游白意背著手走在園林的小徑中,從剛才開始,他就明顯感覺到身后多了兩個人,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哪個吃完飯的小徒弟碰巧與自己同路,并沒有在意,可到后來,越走越感覺不對勁,這腳步聲,怎么跟著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來了呢,似乎還有些像殿下和秦漢?
他越走越慢,最終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對著身后說道:“你們兩個人要鬼鬼祟祟地跟到什么時候?”
“嘿嘿,師父,這樣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嗎?”夏淵磨磨蹭蹭地從一棵樹后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的是秦漢,“我還以為我的跟蹤技術(shù)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p> “我要是這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還當什么觀主?”游白意轉(zhuǎn)身,看著滿臉笑嘻嘻的夏淵,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師父真不愧是師父,果然武功高強,聽力過人。”夏淵還是帶著笑的一張臉,脫口就是一頓夸。
“不過殿下你們是有什么事要單獨找我嗎?剛剛在飯?zhí)玫臅r候并沒有提起。”不知為何,不詳?shù)念A感加深了。
“我想讓花前輩幫我送個東西去給容王爺。”
原來是要找花無諒??!我還以為是要讓我去送給容南風。
“那你去醫(yī)館找無諒不就好了,來找我做甚?”
“這不是花前輩不愿意嘛。”夏淵也很無奈,若是花前輩愿意的話,又怎會出此下策來找?guī)煾笌兔δ?。師父救了自己的恩還沒有報,還總是來麻煩他,夏淵著實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殿下你來找我,我也沒辦法讓無諒愿意啊。”
“我就是想請師父再幫我一個小忙。”
“哦?什么忙?說來聽聽。”
夏淵湊近游白意的耳朵小聲地說:“就是,師父可否幫我在花前輩睡著的時候,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帶到一座靠近西北并且是他沒有去過的小城中,我希望是一個到時候的花前輩,可以就算是不想去西北也得去西北的地方?!?p> “可行,可行,這個好辦?!庇伟滓獾男θ葜饾u放肆,一想到能看到花無諒吃癟的表情,他瞬間就覺得這些小忙都不是個事!
“我本來并不想麻煩花前輩,但眼下他是我覺得最合適的人選了?!?p> “嗯,我知道了,我也覺得他最適合干這種事了,我今夜就下山去找無諒?!?p> “那就拜托師父了?!毕臏Y將卷軸交到游白意的手上:“師父,這可是皇上的手諭,你可要親自保管交給花前輩??!”
“殿下你就放心吧?!庇伟滓饨舆^卷軸,手有些幾乎察覺不到地顫抖,皇上的手諭??!竟然在自己的手上!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p> “殿下你不在觀里住幾日嗎?阿喃挺想你的。”游白意的視線從卷軸上挪開,將它放進了袖袋中,又恢復了冷靜。
“唉,我也想啊,只不過皇上最近看我得緊,我們還是偷溜出來的,再加上馬上就是父皇的生辰了,我得回去準備準備,再過段時間還要將阿池接回宮中,真是忙得不行啊,花前輩的事情就交給師父了?!?p>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p> “多謝師父?!眱扇藳_游白意行了禮,便轉(zhuǎn)身離開。
隨后,他們又朝著飯?zhí)米呋厝ィ皇沁€未走到,夏淵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到了里面:“阿喃我們就先走了,飯很好吃!”
“誒?這么快?”溫喃轉(zhuǎn)頭,門口卻沒有出現(xiàn)夏淵的身影,她趕忙跑出門,等著兩人走過來。
“對啊誰讓這皇宮建在這么偏遠的地方呢,回一趟太微觀都要花上好久,我們得趕在晚膳之前回去。”夏淵快步走到溫喃的面前,伸手將她摟進了懷中,將頭埋進她的肩膀,“我真的好舍不得阿喃啊?!?p> “嗯......那好吧,注意安全?!睖剜焓只乇Я讼臏Y,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語氣中明顯帶了些不舍與失落。
回到了屋子中的游白意坐在床上,就這樣盯著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的卷軸看,好想打開看看??!長那么大都沒有見過皇上的手諭里寫了些什么!
為了讓自己不再亂想,游白意趕緊躺到床上,使勁閉上了眼睛。
是夜,游白意一瞬間清醒,睜開雙眼,看向窗外,已經(jīng)是月上枝頭,時間剛好。他從床上坐起,將桌子上的卷軸放進一個小布囊中,打上結(jié)甩在自己的背上,隨后吹滅蠟燭,輕輕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整個太微觀里靜悄悄的,只有叫不出名字的蟲叫聲,回蕩在整座太微山中。
“師父你去哪?”鸞清河的聲音從游白意的身后傳來。
“清河,為師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老在為師的屋頂上?!庇伟滓夥鲱~,怎么又是這個頭疼的家伙。
“可是師父每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啊?!?p> 他轉(zhuǎn)身,看向鸞清河,說道:“是是是,你不用再向我炫耀你的功夫高了!”
“所以師父你要去哪里?”鸞清河還是鍥而不舍地問著相同的問題。
“下山辦點事。”
“我同你一道去。”鸞清河靠近游白意,雙眼放著光,就差貼上了他的臉。
游白意有些受不了,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也行,別給我添麻煩了?!?p> “遵命!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