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本身就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季節(jié),有人會因為這個季節(jié)莫名的憂傷,掛在教學樓側邊的成績單也停留著秋的痕跡,有些地方都斑斑點點。也正是在那次考試,讓每個經過那里的人注意到那排在榜首,一個叫作王子賢的名字。
吃過早飯,他們三人還是像往常一樣慢悠悠的往教室走,快走到教室時,劉白指著那懸掛成績單的地方,調侃著子賢說,“你看有些地方都有小洞了,什么時候你的名字也變成一個小洞。”
他笑著準備踢劉白一腳,卻被靈敏的劉白閃開了。
回到教室后,他正準備從抽屜里拿出那本《挪威的森林》,卻看到抽屜里放著一瓶伊利優(yōu)酸乳,而那瓶伊利優(yōu)酸乳的正面還是周杰倫的畫面,他才忽然想起這個廣告是周杰倫代言。當他還注意著這瓶優(yōu)酸乳正面的周杰倫畫像時,劉白卻扯下了背面貼的小便簽,眼睛快速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字,子賢迅速的從劉白手里奪過來,也匆匆的看完上面的那三個字‘請笑納’。
那三個字看著很是秀氣,一看就是出自女生之手。
“不會是哪個小女生給你送的吧!”
“就你會多嘴。”
“真羨慕你,還有飲料喝。”劉白故意裝出羨慕的語氣說道。
“既然你這么想喝,那留給你喝吧!”
“行啊!”劉白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想的倒還挺美的。”子賢也就這么一說,他怎舍得將它給劉白,也許那時戀愛的懵懂都很青澀,子賢心里竟然開始會有種小小的期待。
站在講臺的徐楓還在講解文言文,自從那次子賢在走廊上罰站,他們之間的交流因為子賢說起到他的爺爺而談話終止,從那時開始徐楓知道子賢身上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那節(jié)課上,徐楓明顯感覺子賢眼神雖望著黑板,卻無神,他并不知道子賢心里在想著什么,卻并不想當著學生面批評他。
整個上午子賢的狀態(tài)都不好,他在心里想是不是因為這瓶伊利優(yōu)酸乳惹的禍,為什么他這一個上午都會對送這瓶伊利優(yōu)酸乳的女生甚是好奇。
當天中午子賢將那本《挪威的森林》看完了,當他合上這這本書后,腦海中‘死并非作為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這句話又開始閃現(xiàn),他一直覺得這句話會讓他想起一個他永遠看不到的人,但他并不會想到這句話還與徐楓在將來會有一定的關聯(lián)。也是多年后的一天,他永遠都忘不掉的一天,這句話也像一根長刺一般扎的他說不出話,只能將滿腹的情緒深壓在心底。
連著三天子賢都能在自己的抽屜中看到那瓶伊利優(yōu)酸乳,雖說那時的子賢對周杰倫很欣賞,但很大一部分是欣賞他的才華,至于那優(yōu)酸乳外包裝上的畫像倒不是他所在意的,他所在意的是那包裝后邊所貼的便簽,‘請笑納’。
每當子賢看到那秀氣的字體,他會在腦海中想那位女孩是什么樣子,是一頭短發(fā),還是扎著辮子,又或是一頭飄逸的長發(fā),想完發(fā)型后,他又會去想她穿什么樣的衣服?他開始懷疑自己,這難道是一種初戀的感覺,可他又覺得不是,也許不過是對來自別人饋贈的一種感謝而已。
好奇心久了,便不再是好奇,便想著讓它顯露出現(xiàn)實。
在第四天的時候,子賢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那天從宿舍出門,迎接他的仍是帶著些許霧氣的夜色,再往前走則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那燈火通明的教室會感覺那燈火通明的有些刺眼,但他心里卻早已習慣,就像人何時不是由最初的陌生到漸漸習慣了很多事情。
當整個學校的廣播開始播放那首來自牛奶咖啡的《越長大越孤單》這首歌時,早讀也就結束了。劉白正準備起身去吃早飯時,見一旁的子賢并未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便向他詢問,“你不走嗎?”
“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回來的時候,幫我?guī)c早飯吧?!?p> 劉白笑了笑,說道,“我要回宿舍?!?p> “你妹的,你不會回過宿舍后,去食堂吃飯幫我?guī)Щ貋??!?p> “逗你的,話說你是要呆在教室里干什么?”劉白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子賢則一個勁的擺手示意他快回去,邊擺手邊說,“趕緊去吧!不然等你洗完頭都沒時間去吃早飯了,更別提給我?guī)г顼埩??!?p> 那時候確實年少,在那已有些寒冷的時節(jié),有些學生不想去打熱水便直接在宿舍用涼水去洗頭。多年后的子賢想起當時在冬天還用過涼水洗頭,還會打一個寒顫。
坐在教室里的子賢一直在等待,等待著會給他送伊利優(yōu)酸乳的女孩,這時教室里還有一些其他人,只是子賢并未去注意他們。子賢心里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他覺得她應該是趁著早讀下課沒多久的時候過來,可是牛奶咖啡的那首歌都已放了好多遍,子賢還是未見到那個女孩。
他不敢去抬頭看,他怕自己的目光與她的目光對視,這樣的話說不定她就已跑遠了,雖然他心里這樣想著,可他又忍不住讓自己抬起頭去看窗外,就是這忽然的一瞥,他看到一個頭發(fā)與脖頸平齊的女孩走過去了,他并未看清這女孩的面容,他很想抓住這最后一刻,便快速的跑到走廊上,卻只注意到了這女孩的背影。
她的身材很苗條,穿著緊身的深藍色牛仔褲,外套則是那種褐紅色搭配黑色條紋的外套,子賢只能看到這些,但他卻注意到了她手中有一瓶伊利優(yōu)酸乳,子賢對它很熟悉,因而他很確定這就是那個女孩,就這樣他看著這女孩的身影消失于拐角處,那個拐角處是往宿舍的方向。
站在走廊上的子賢,有些茫然,又有些無奈,在走廊上吹了會兒風便回教室了。
當子賢坐在教室的座位上還在想要不要抬頭望窗外時,那女孩已經站在窗外往教室里巡視了,那女孩對子賢座位的熟悉程度就像子賢對伊利優(yōu)酸乳的熟悉程度一樣,當她看到子賢就在座位上坐著時,她便不想進去了,也許這只不過是一種暗地里的欣賞,她并不想讓當事人知道。
坐在教室里的子賢還在心里想本來是一場朦朧美,就這樣被破壞了,心里竟會有些舍不得。他還在想也許這女孩以后不會再送了,既然她想默默的送,當今天知道子賢專門坐在教室里等她時,反而有些不適應,也許她會慢慢放棄這種行為,也許自那時開始子賢不再會收到伊利優(yōu)酸乳,甚至他也不會知道這女孩是誰?就這樣斷送在萌芽里,他開始在心里懊悔。
陸陸續(xù)續(xù)班級里的其他學生都開始進教室了,當快上課時,劉白與小凡才掂著水壺慢慢的往教室跑著,剛坐到座位上劉白便將一個餅夾菜甩給子賢,還說道,“也不知你吃啥,便給你帶了跟我們一樣的東西?!?p> 子賢沒說話,吃著東西的劉白瞅了瞅子賢,說道,“你怎么了?”
還在想著心事的子賢拋去了那些事,扭頭看著正在吃東西的劉白說道,“你還沒吃呢?”
劉白指了指子賢左邊的小凡,子賢才發(fā)現(xiàn)小凡也在吃著,等子賢再轉過頭后,劉白才說道,“在宿舍整完,預備鈴都響起了,我們倆是快速跑到食堂,買完東西又快速的跑回教室,”吃了口東西后,他繼續(xù)說道,“都怪那貨,非要先睡會兒再洗頭,光等他等到預備鈴響?!?p> 聽著他倆互相之間的抱怨,子賢有種想要發(fā)笑的感覺,可他又笑不出來,也許有些事情如果還能繼續(xù)便會繼續(xù),如果它隨時都會被中斷,那無論怎么彌補都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