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看起來不比秦益大一兩歲,卻有這樣的武功,看來背后的師承與門派也是來頭不小。只是不知她是不是救了自己的林伯所言的他家小姐。
醒來十天后,秦益的身體基本無礙了,他這天終于找到林伯,想要向他告辭。:“這些天來,還要多謝林伯對晚輩的照顧,衣食茶飯也不吝惜,貴府小姐的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晚輩華山派,秦益,如有什么難處希望林伯不要忘記讓人帶封信來?!?p> 林伯卻笑著道:“你在我眼里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你身受重傷我照顧一下也沒什么,怎么,這是要離開了?”
“沒錯,晚輩已經(jīng)在這里麻煩了林伯您半個月了,門派中長輩要晚輩做的事情也已經(jīng)完成,要早些趕回師門才好?!鼻匾娲鸬?。
“奧,那你等一下?!绷植畱艘宦?。隨后匆匆出了們。
秦益以為林伯是給自己準備些干糧吃食,畢竟幾天相處下來,林伯是一個細心溫和的人,沒想到林伯卻帶來了一把劍。
“你的武器就是那把斷劍吧,如果你這樣兩手空空的出門去,再遇到你的仇人該如何是好?這把劍給你當做防身之用?!绷植褎坏角匾媸种械?。
秦益心中有些發(fā)苦,他所謂的仇人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武器能夠抵御的。但林伯一片好心,他還是收下了。
接過這把劍后,秦益才發(fā)現(xiàn),這把劍裝飾華麗,劍柄上鑲嵌拇指大的紅色寶石,劍鞘雖是金屬卻光澤內(nèi)斂,仔細一瞧,原來是鍍了一層銀。拔出寶劍,劍身看不出常年護理的痕跡,卻仍舊閃著光亮。
秦益趕緊把劍遞還給林伯:“這個晚輩受之不起!”
林伯沒有伸手去接,反而道:“這種裝飾品在府中還有很多,一直都沒什么人在意,今天送給你算是物盡其用”
秦益只好收回寶劍,又行一禮。告別林伯走出了大門,他看到大門上秦府的牌匾的時候,不由得笑了,真是有緣,這家主人沒想到和自己還是一個姓氏。
今天已經(jīng)出了正月,秦益來到大街上,接頭的熱鬧氛圍淡了很多,帶著刀叉劍戟的武林豪客反倒越聚越多,看來那嵩山派掌門師叔的壽辰和寸心大師繼任少林住持的儀式不遠了。他找到一個路人,問清了去伏虎門的路,突然消失了半個月,他必須給葛斌一個解釋。
就在這時,路邊的一家青樓傳來一聲慘叫,隨后還伴隨著人群的尖叫和哀嚎。秦益心底的好奇又止不住的涌了上來,他施展輕功幾下躍上了青樓的屋頂,透過縫隙看到里面有一個女人手拿長劍一個個虐殺著青樓中沒有穿衣服的男子。
等等,那把劍是藍色的,那個女人也只能是厲宏圖了。秦益不懂他的這位便宜大姐為什么會有這種偏激的做法,但是他知道他沒有能力阻止。正打算悄悄撤走的時候,厲宏圖卻大叫一聲:“哪個小賊在上面鬼鬼祟祟?”
秦益一驚,沒想到厲宏圖一掌打穿了屋頂?shù)耐咂o接著一躍而上,瞬息之間,那把藍色長劍就指向了秦益的鼻尖。
秦益感到背后生出一股冷汗,此刻他一點都不敢再移動了。
“啊呀,這不是前些天才遇到的秦小弟嗎?怎么會這么巧,你也到洛陽來了?!眳柡陥D認出了秦益,收回長劍,嘻嘻笑道。
現(xiàn)在大半武林人士都在洛陽好不好?哪里巧了?秦益卻不敢說出這兩句話,只得陪笑道:“我走在路上聽見有動靜,就過來看看,厲姐所說的專殺妓館嫖客,果然不只是說說而已啊!”
“那當然了,等著姐姐解決了這幾個人渣,再來與弟弟你敘舊。”厲宏圖說著又要跳將下去。秦益忙攔住她:“厲姐,我們姐弟兩個何必為了幾個人渣耽誤了我們姐弟兩個的時間,再說人死的太多了,晦氣!我看他們今后也再也不敢再進這種地方了?!?p> 隨后他又朝下猛的一吼:“是不是?”
那幾個人連忙點頭,厲宏圖看他們的樣子,甩出一劍,把下面的屋子劈成兩半,而后輕輕落回到街面上。
那幾個光著身子的嫖客早就擠在一起,縮成一團。秦益看了一眼,也落回到地面上。兩人找了一個大酒樓,點了八個菜,秦益剛剛養(yǎng)好傷,不可能有這么多錢去結(jié)賬,厲宏圖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在厲宏圖的指使下,秦益找了一個肥頭大耳,衣著光鮮的人摸了錢袋,這之后秦益還有些羞愧,但厲宏圖卻笑著說,江湖上這種沒本生意多了去了。那些士紳不交賦稅,還欺男霸女,這點錢就當交了稅了。
秦益拿著杯盞,看向窗外的人流。雖然知道這句話不該問,但還是說出了口:“厲姐,你今天為什么會突然想到去那個青樓里殺人呢?”
“我這人最恨的就是玩弄女人的人,全天下的煙花之地我不說都去過,但也去過大半,今天那里有個混蛋竟然把一個十歲的孩子虐待死了,我當然要把他大卸八塊,順帶著把這骯臟的地方清理掉了?!眳柡陥D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秦益這才心下了然,要是他自己,恐怕也會控制不住砍死那個禽獸不如的家伙。只是厲宏圖殺人之后,還搞株連,當然會被人當成魔頭。秦益對她的行事風格不禁有些無語。
秦益本想要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沒想到厲宏圖卻道:“你在奇怪我為什么殺死這么多你眼中無辜的人吧!”
秦益的瞳孔一縮,空氣好像瞬間凝固下來。緊接著不到一個眨眼,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其實我小時候就是被人牙子賣到青樓里的,這件事江湖上基本是人盡皆知了。你可能也能猜到一些吧?”厲宏圖又笑了出來,可能是喝了酒的關(guān)系,她的嘴角有兩坨紅暈??雌饋矸滞饷匀?。
還沒等秦益答話,她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剛被賣到那里去的幾年,媽媽只是找人教我們些琴棋書畫,還給我起名小紅,只要表現(xiàn)的好是賣藝不賣身的,日子過得雖然嚴厲但是還有些盼頭?!闭f著她又為自己倒上一杯。
“但賣藝不賣身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句笑話,我第一次登臺就被一個背景不小的客人看上了,媽媽為了討好那客人用一百兩銀子就賣掉了我的初夜,在這之后,沒有了初夜的藝女就只能去接客了,這是青樓里的規(guī)律。我恨把我賣給人伢的父母,恨把我賣給客人的媽媽,也恨把我隨意擺弄的那些那些男人!可是無力反抗,就只能讓時間這么折磨著我?!鼻匾骒o靜地聽她訴說著,看來平日里都把笑容掛在臉上的人果然都有不少心事。
厲宏圖放下杯子,努力使自己平靜道:“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那個男人,那人想要聽曲子,媽媽為他推薦了好幾個他都不滿意,直到他無意中看到了我。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媽媽對他的恭敬,我那時猜他是某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吧!我小心的彈過一首曲子,那客人卻沒有離開,也沒有對我做其他的什么,他說讓我就這樣繼續(xù)下去。我們兩人那晚就隔琴對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