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的腳程,便到了清河城。
四下打聽之后,便知道了白云寺的所在。
前往白云寺原因有二,一是燒香拜佛,二是,爹說千尋草,在白云寺有些線索。
主仆二人到了白云寺,接待她們的是一個秀氣的小和尚,小和尚看著不過是十一二歲。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林晚問。
“貧僧法號靜辭?!毙『蜕徐o辭一板一眼的說。
林晚噗嗤一笑,這小和尚真是有意思?!澳庆o辭小師父,帶我去燒柱香可好?”
“施主請隨我來?!膘o辭被打趣,滿面通紅。
“你們這里可還有廂房?我與婢子舟車勞頓,想借宿幾夜?!?p> “自然是有的,前面便是佛堂了,小僧去為二位施主準(zhǔn)備廂房?!?p> 靜辭走了,林晚和若水則踏入佛堂,跪在佛祖面前。
“佛祖,求您保佑,保佑信女這一路并無波折,早日找到這幾味藥材,救治三妹,佛祖,也請佛祖保佑洛子卿,可以一世順?biāo)?,希望我二人可以有緣再見,再續(xù)前緣。”
如果說林晚對五歲之前有什么記憶和眷戀,便是洛子卿了。
那個會給她遞好吃的包子,教她寫好看的字的男孩。
是她一世都不會忘記的少年郎。
林晚仔細(xì)的拜了佛,燒了香,便隨著靜辭小師父去了廂房。
“東廂房都是男施主,還往施主小心,莫要前去東廂房。齋菜已經(jīng)備好,二位施主若是餓了,可以去齋堂吃些齋菜?!?p> “多謝靜辭師父?!?p> 靜辭行了行禮,便離開了。
“咱們現(xiàn)在屋中歇息片刻,便去齋堂吃飯?!绷滞碓捨凑f完,便聽著若水不卑不亢的聲音傳來。
“姑娘,我們此行有要事在身,并非吃喝玩樂,還望姑娘以大局為重,早日離開白云寺?!?p> 林晚冷笑,“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就算我不是林門主的養(yǎng)女,也是他的弟子,怎么說,都輪不上你一個小丫鬟多嘴。”
若水不再言語。
林晚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在屋子中靜靜坐著。有時候她不由得再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和林正寒走,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如果洛子卿沒有不告而別,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如果那一天沒有和林柔在寒潭邊玩,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她想過很多,也明白林夫人對她的表里不一,也明白他們對她的利用,都是心甘情愿罷了,人家養(yǎng)了你十年,怎么可能真的不要回報呢。
她明白,比誰都明白,比誰都清楚。她只想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夢境中,不愿醒來。她看似囂張,看似嬌蠻,不過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再一次被拋棄。
誰又喜歡被拋棄呢。天知道她有多渴望爹娘。她不明白,為什么爹娘會拋棄她,也不明白,為什么洛子卿會拋棄她,她真的怕了,怕再一次被拋棄。如果九歲那年,不是林愿哥哥把她撿回去,她可能,再一次被拋棄了。
養(yǎng)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仆罷了。
她苦笑,不再想其他的,而是離開房間,也不管若水,只一個人,去了齋堂。
正值晌午,齋堂人很多,幾乎沒有了位置。
有小和尚給她打了一份齋飯,她四處尋覓,看到了一個孤獨的身影。
一身灰色僧袍,是個和尚。
她走過去,“這位小師父,我可以坐這里么?”
和尚點點頭。
她坐下來,看清了他的臉,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個人長得,真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
“靜安?!?p> “靜安,真是個好名字,我叫林晚,你好?!?p> 聽到林晚二字,靜安的眼皮抬了抬,“你好?!?p> 真是個冷漠的和尚。
“和尚,你可知道,”林晚一頓,想了一會才又說道,“你可知道哪里有千尋草么?”
不知為何,對著靜安,她歇了所有的心思,只認(rèn)認(rèn)真真的問。
他便認(rèn)認(rèn)真真的答。
“知道,但是你得不到的?!?p> “為什么?”
“千尋草在清河城,城主手上。”
林晚皺了皺眉,不是說在白云寺么?
“先前,有人前來上香,送了主持一株千尋草,便離開了??烧l知第二日,那人便死在廂房,主持覺得是因為那一株千尋草,便去了城主府,向城主說明了情況,結(jié)果城主將千尋草拿走了,還……把主持殺了,把這件事情隱藏了下來?!?p>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與主持關(guān)系很好?!膘o安說道。
“你放心,我會替你家主持報仇的,只是千尋草,我會帶走的。”
靜安點點頭,“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么?”
“你一個和尚,和我去干嘛,我自己去就是了,不過我有個婢女,叫做若水,你幫我看管著她,此事莫要讓她知道了?!?p> 靜安點頭。
“和尚,我發(fā)現(xiàn)你這和尚真奇怪?!?p> 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