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睜眼,正好看到一號被馬匹摔在地上的樣子。
沙螓婉判斷他沒有受什么大傷,可能會搓破點皮,也不再理會。
其他二人似乎被這一意外影響到了心緒,接下來的比賽都接二連三的摔下馬。
周安看得大皺其眉。
輪到了沙螓婉,周安張嘴想叮囑她小心,她卻已經(jīng)縱身上馬,根本沒有給他機(jī)會。
沙螓婉這次沒有逞能,中規(guī)中矩地選在了中學(xué)考道邊,沖周安揮手,聽得耳邊的鐘鳴聲,于是催馬前行。
老馬溫馴,速度不疾不徐,沙螓婉憑著上輩子的馬術(shù),躍圈,跳障礙,都順順利利,只到了木樁前有些手生。
沙螓婉思考的時候老馬速度不減,直沖木樁而去。
其他三人都摔在了這里,看到沙螓婉上前,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馬上的那個細(xì)小身影看。
周安也有些緊張,又莫名得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xiàn)。
沙螓婉被老馬帶到跟前,心下已經(jīng)有了決斷。她撲上前去,整個身體直接脫了馬鞍,直接騎在馬脖子上,雙手緊緊抓著兩側(cè)的馬鬃。
周安眼看她仗著身材瘦小體重輕的優(yōu)勢,輕輕松松就控制了馬匹,老馬稍稍一驚,很快被她安撫下來,順著她手中的力道左右轉(zhuǎn)著方向。
眾人眼中的老馬像是突然間生了靈智一般,靈活又矯健地躲開了木樁陣,一個未落。
老馬完成的如此出色,沙螓婉頓時心下微松,微微笑著又跨過幾個欄桿障礙物,順利到達(dá)終點。
其他幾位考生走過來,神色復(fù)雜地望著比自己低矮很多的沙螓婉,那個孔武有力的少年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只道了聲:“好樣的?!?p> 周安見人都聚起來了,宣布考試到此結(jié)束,明日巳時會在教習(xí)舍區(qū)與學(xué)子舍區(qū)間的屏障上公布成績,然后就可以根據(jù)成績開始選擇拜師進(jìn)藝。
解散后,沙螓婉將馬重新拴回馬廄中,緩步出來,不出所料的被那群看熱鬧的學(xué)子攔下來了。
沙螓婉此刻渾身酸痛,面上卻不顯,只拱手施禮道:“各位學(xué)長見安,小子沙秦忨有禮了?!?p> “欸,以后都是同窗了,不用這么多禮。而且這揖禮是那群文人用的,咱們武人可是抱拳的。我叫尤朗瑞,見禮了?!?p> 說話的是先前跟周安嬉笑的少年,他臉上洋溢著真誠熱切的笑意,整個人神采奕奕,看起來格外討人喜歡。
旁邊的少年聞言都點頭稱是,上前就要搭上沙螓婉的肩膀。
沙螓婉側(cè)身讓開,又拱手長揖道:“可是我考的是文學(xué)啊,并不是武學(xué)。我并未曾聽說天下書院中允許文武兼修的,所以估計以后與各位學(xué)長也無緣同時進(jìn)習(xí)了?!?p> 眾人一愣,尤朗瑞不敢置信,“你這樣好的身手要荒廢了去習(xí)文?!為什么?”
沙螓婉無奈道:“我要考解元。”
眾人面面相覷,這話聽起來實在狂悖,本該鄙夷,但此刻眼前人的本領(lǐng)又是他們親眼所見并且心下敬佩的,這轉(zhuǎn)眼就要鄙夷,感覺似乎不太好。
眾人都不知作何感想了。
尤朗瑞率先反應(yīng)上來,一疊聲兒問:“解元哪里那么好考的,滿朝三年才出來那么一個。這話你可不能再隨意往外說了,免得別人因此質(zhì)疑你的人品?!?p> 這話說的十足的貼心真誠,沙螓婉頓時對眼前的少年充滿了好感。
考解元這件事情,其實沙螓婉本身并不是特別在意,只要考上了秀才,能免租就好,可考上解元似乎是這具身體原身的愿望,沙螓婉也有些無奈,但是占用人家的身體,總不能連這點小事都不幫人實現(xiàn)吧?
沙螓婉連長畢竟是個有良心的好連長。
那就解元吧。
不過這實話實說似乎不大受歡迎?。?p> 沙螓婉站直了身體,笑道:“多謝兄臺提醒,不過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其實我更希望可以同時進(jìn)修文武,卻不知這在天下書院可行得通?”
尤朗瑞摸著下巴思忖片刻,道:“也不是不可以,先前就有人是文武兼修的,不過后來那人大時了了,終究因貪圖太多而最終一事無成。后來天下書院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文武兼修的學(xué)生了,大多數(shù)時候,先生們也都不太贊同這樣的做法?!?p> 沙螓婉點頭,“貪多嚼不爛,我懂。不過人還是要量力而行,盡力而為??傄囋嚶?,不然萬一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呢?”
尤朗瑞驚異地看著她,未幾撫掌大笑,“你果然很有趣,有趣!野心也可以說得如此坦率而氣壯,倒是令人耳目一新。那就祝你馬到成功!”
身邊的另一個稍微矮一點的少年郎鼓著臉,神情好奇地拉了拉尤朗瑞的袖子,道:“三哥,你跟這位小兄弟的騎射比起來如何?要不要比試比試?”
聽了這話,眾少年頓時神情興奮,個個躍躍欲試起來,尤朗瑞頓時也被挑起了好勝心,目光灼灼地看向沙螓婉。
沙螓婉苦笑,“各位這么好的雅興,我也不好掃了面子,不過咱們改日再切磋可好?今日已晚,家母還在等我回家吃飯呢!”
旁邊那位叫三哥的少年眨著眼,沖沙螓婉做鬼臉道:“你都多大了還離不開娘啊?”
尤朗瑞在旁邊伸手給了他后腦勺一下,訓(xùn)斥道:“朗厚不得無禮!秦忨兄別見怪,我弟弟個性單純,有口無心,并未有冒犯之意。”
尤郎厚被訓(xùn)斥后,吐了吐舌頭,沖沙螓婉歉意地一笑。
沙螓婉了然,尤郎厚確實沒有僭越冒犯之意,不過是想激將讓她此刻迎戰(zhàn)而已。
少年們??!
這蓬勃的朝氣!
沙螓婉哈哈一笑,擺手稱怎會怎會,幾人約好三日后在書院校場比試,然后揮手告別離開。
似乎沒有一個人想起來沙螓婉可能會考不上天下書院。
*
尤朗瑞跟尤郎厚騎著馬回到家中,今日本沒到沐休日,倆人不必回家,不過聽說尤家三老爺,也就是尤郎厚的父親尤春軒從邊關(guān)回來述職,家里通知二人回來聚聚,倆人這才一下學(xué)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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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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