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夜晚起來,在校場上徘徊。入城這幾日,江河還沒讓士卒們操練。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
江河看著校場上橫七豎八倒著的士兵,不由得淚沾雙襟。也怪了,自己砍下敵人頭顱時卻有一顆鐵石心腸,卻見不得這種場面。
可是讓他們這樣的人是誰呢?不正是他江河嗎?若沒有江河,這些士卒有的修補完城墻后就和家人團聚了,有的攻下成縣后也能回到濟北,本來好好地住在營房里的巨平守衛(wèi),現在也睡在了校場之上。
江河突然想起了前世聽到的一句話:“這世上所有的不利狀況,都是當事者能力不足導致的?!?p> 可能是自己能力不夠吧,若是讓劉蕩來管理這些人會怎么樣呢?
嗯,明日可以把他招來,看看他的對策,江河心里如是想到。
成縣對于江河來說也是重中之重,自己的軍械、糧秣、財寶、工匠可都在成縣。而且成縣人丁興盛,十分適合招募軍隊。對于江河來說是必須要掌握在手里的,而自己信得過得人卻很少。
巨平新定,如果不靠著手中一千多人在巨平施加壓力,江河感覺自己的兵馬前腳離開巨平,就會失去了巨平,所以才不敢讓士兵回到成縣去住營房。
江河琢磨著把物資調到巨平來,這樣就可以把劉蕩調回來。讓自己能夠專心應對關于奉高的戰(zhàn)事。
“大人也是個夜游鬼啊!”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響,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江河當著全軍的面新認命的軍司馬韓敬。
“原來是韓先生。”韓敬雖然才二十三,但也比這具身體大,江河勉強叫他一句先生。
“大人半夜不睡,所為何事啊?”
“無他,夜起無聊,隨處逛逛。”
“大人何必欺我?大人為這大軍露宿校場而煩心吶,卻不與我說。難道是放心不下我嗎?”韓敬此言都快把江河逗樂了。
我和你認識兩天不到,就要和你說心里話?不過這韓敬倒真是個人精啊,自己所想他居然還全知道。
不過不給自己面子可有點不太好,這韓敬是個典型的楊修式人才,雖然有大才,卻并不討江河的喜歡。若不是眼下無人可用,這軍司馬的位置,江河倒想空著。
“子肅啊,不是我放不下你,就算我與你說了,你又能有什么辦法呢?”子肅是韓敬的字。古人取字都和名字相表里。肅和敬正相表里。
“敬還未說自己無計可施,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這么說,子肅有良方?”
“巨平縣內戶尚不足一千,征些民房來即可。”
江河還以為他有什么好辦法,居然是這等辦法,當下對韓敬的好感立刻減半。頗為不喜道:“我起兵正是為了安定天下,靖平宇內。我軍當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豈能做這等事情!汝莫要說了!”
江河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韓敬不過是為人激靈,練得一手好“讀心術”,那圣人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氣得江河回了營帳,輾轉反側睡不著覺。若是天下的讀書人都這個樣子,自己真是對大陳沒有半點信心了。
就算瑯琊王當上了皇帝,像韓敬這樣的人也不過是個敲剝人之骨髓,離散人之子女的一個惡臭地主階級代表罷了。
這大陳!江河捫心自問,此時此刻自己還是就受不了這大陳的一些東西,若是沒讀過書的鄉(xiāng)下土財主說出來這話也就罷了,他韓敬怎么看怎么一個圣人教化出來的儒們弟子,居然也能放出這等厥詞!
江河實在嘔不過來氣,起了身拔出寶劍,挑起燈來。在燈下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劍。有些東西實在是不能糊糊涂涂地過去的!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屢歷戰(zhàn)陣到底為的是什么呢?
江河前世過勞而死,萬幸上天給他這樣一個機會還能在大陳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江河也想求來一世富貴,但他總覺得自己靠著系統(tǒng)能在這樣的亂世中做些什么。
就像曹操說得: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江河幼時一直把曹操當做自己的偶像,此時不免也想起了他來。
想起了曹操,江河又想起了前世的不少東西,哪朝哪代混亂的歷史江河全部都回憶了一遍。
恍惚之間,江河像是摸索到了什么,卻又感覺不到究竟領悟了什么。
江河突然如覺醒般,怔了一下。
渾身冷汗直流,眼前變得昏暗,耳邊耳鳴聲不短,鼻尖能聞到血腥味道。整個人如同大徹大悟般閉上了雙眼。
再次睜開眼睛的江河眼神中似乎出現了一道旁人不可察覺的光芒。江河把劍收入鞘中,這把劍雖然只花了江河十個召喚點數,江河也沒有嫌棄他。單論質量,這把劍可以秒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劍,又陪伴江河一個多月,斬下了數人頭顱,江河很愛惜它。
江河睡下了,仰面朝天,直直地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江河便讓蘇二騎馬去成縣將劉蕩叫了過來。江河現在手上有了二十多匹戰(zhàn)馬,自然給自己的麾下重臣人人發(fā)了一匹,以做代步,蘇二作為自己現在的隨身親衛(wèi)自然分到一匹戰(zhàn)馬。
從巨平到成縣的道路說不上不好走,便讓蘇二當做練馬了。
江河幾日前便將自己抽到的四書一套召喚了出來。多虧是線裝的紙質書,要是換成竹簡不知道得多少卷,江河可沒地方安置它們。
若是之前自己是為了任務而讀書,那么現在的江河就是為了徹底融入到大陳而讀書了。自己雖然憑借武功立身,若是胸無點墨,遲早會被人當做一介武夫。而成為一介武夫自然是無法完成江河心中的大愿。
正所謂“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苯幼x書不知怎么的居然勢如破竹,進步神速。在等劉蕩的時候居然都把孟子誦了三遍。
這第四遍都誦完了公孫丑,營帳外親衛(wèi)通報,劉蕩來了。
江河放下手中孟子,讓劉蕩進來了。
好家伙!這劉蕩一身鐵甲,頭戴纓盔,腳著穿云靴,腰懸青龍寶劍,龍行虎步的朝江河走來。劉蕩來到江河書案錢,畢恭畢敬地道:“末將參見主公。”
好??!江河真沒看錯人,這劉蕩在當捕盜長時自己就覺得這人不凡,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劉蕩穿戴整齊,還真像是個將軍。
他叫自己什么來著?主公!嗯,不錯。江河心里隱隱把劉蕩納入到和齊凌一樣的自己人范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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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修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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