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勇穿的衣服和武林身上的衣服很像,都是襯衫、西褲、馬甲三件套。不過武林的衣服一看就是管家或者酒店服務員一類的角色,而王建勇身上的衣服就看起來高級很多。
“我是葉子梵的贊助人,今年50歲,在M市經(jīng)營多家樂器行,是個成功的商人?!蓖踅ㄓ抡f。
“你經(jīng)營樂器行,卻贊助面具藝術家?你和葉子梵還有其他關系嗎?”不凡突然插嘴問道。
“沒有,我在贊助他之前并不認識他,不過我已經(jīng)贊助他很多年了,確切的說是七年。之所以會贊助葉子梵,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跟我說,這個人非常有才華,贊助他一定有前途。”
“哦,你昨天晚上見過葉子梵嗎?”王楚問。
王建勇點頭,說:“我昨天晚上快10點才到別墅,到了之后就去了葉子梵的工作室,和他聊了二十分鐘后離開,之后再沒有見過他。隨便說一下,我和葉子梵聊天的時候他也帶著面具?!?p> “離開之后你去了哪里?”
“回了我住的房間?!?p> “你碰到過其他人嗎?”
“除了管家來道晚安,我沒有見過別人。”
見王建勇的手上包著紗布,王楚問他手怎么了,他說昨晚在葉子梵的房間里打碎了一個酒杯,劃破了手,之后向管家要了紗布和藥水,包扎了傷口。
“好,下一個,不凡。”王楚看向不凡。
不凡坐在我邊上,頭上嗆人的味道已經(jīng)消散了不少,他手里拿著一副墨鏡正在把玩,聽見王楚叫他,便放下墨鏡看向偵探。
“我也是一名面具藝術家,和葉子梵是同行,今年28歲?!辈环舱f。
我看著他身上好像去海邊度假時穿的衣服,不住的搖頭。心想,這品味,做藝術家估計沒啥機會了。
“你也是葉子梵邀請來的嗎?”王楚問。
“不是,我聽到了消息之后自己來的,大家都是同行,要互相交流嘛?!?p> “你們之前認識?”
“不認識,不過我們都是圈子里的名人,互相知道對方的名字長相?!?p> “你昨天見過葉子梵嗎?”
“見過,昨天晚上9點,我去了葉子梵的工作室,和他聊了十分鐘,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后沒再出來過,除了晚上管家來道晚安,我也沒見過其他人?!?p> 不凡靠在椅子上看著王楚,一只手放在桌上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顯得很放松。他說話時的表情非常自信,但我還是從他的話里聽出來,他是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下一個。”王楚看向我。
我趕忙收回視線,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王楚。
“我是一名做藝術品投資的商人,今年30歲。昨天晚上8點到的別墅,除了管家沒有見到其他人?!?p> “你沒見過葉子梵?”王楚問。
“見過,晚上11點我去了葉子梵的工作室,和他聊了15分鐘,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間?!?p> “那么晚?你找葉子梵干嘛?”不凡轉頭看著我問道。
“談生意?!蔽颐鏌o表情的回答道。
“恐怕沒那么簡單吧?”坐在對面的武林也跟著起哄。
我做了個無可奉告的手勢,沒有回答。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參加挑戰(zhàn)的新人了,才不會那么容易上鉤。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肯定沒那么簡單。而且從五個人的時間線上看,我是最后一個見過“死者”的人,他們有理由懷疑我。
但我有王牌,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殺人了還把頭割下來?這一案我的嫌疑肯定最小。
“下面我們開始第一輪搜證吧,不凡和秦蘇一組,秦天悅和武林一組,我和建勇一組?!蓖醭趾媒M之后站起身,和王建勇一起走出客廳。
偵探先搜案發(fā)現(xiàn)場似乎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我沒有和偵探分在一組,只能去搜別的地方。
我問不凡去搜誰,他說先看管家,他就住在葉子梵工作室隔壁,嫌疑比較大。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管家房間在案發(fā)現(xiàn)場隔壁,說不定能蹭到線索。
走出客廳,秦天悅和武林轉身就進了不凡的房間。我和不凡對看一眼,朝武林的房間走去。
一進門,眼前豁然開朗,管家的房間是個大開間,沒有隔斷,非常寬敞,簡直和隔壁的工作室不相上下。
房間里的墻壁上刷的是淡藍色的漆,窗簾也是淡藍色的,整個房間的布置都偏冷色調。
“一個50歲的管家,房間風格這么小清新?!蔽艺f。
“說不定他有孩子?!辈环舱f完朝里面走去。
我站在門口聽了一下,走廊上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音,王楚和王建勇應該已經(jīng)進入了隔壁的工作室。我走到靠左邊墻壁放置的衣柜前,打開柜門,一邊檢查一邊聽隔壁的動靜。
不知道是王楚他們還沒有進入到隔壁的浴室,還是他們檢查的時候也不說話,我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只能放棄。
管家的衣柜里掛著十來件衣服,都是黑色和白色的工作服,我仔細檢查了每件衣服的口袋,里面沒有東西。黑色的衣服如果沾到血跡是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我抱起所有衣服往窗口方向走,想到光線好的地方仔細檢查。
不凡看到我抱著一堆衣服,問我干嘛,我說要檢查血跡,分尸這么大陣仗,身上不可能沾不到血跡。
不凡站在一張桌子旁邊,一只手撐在桌子上,一只手插著腰,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著我說:“你沒看到現(xiàn)場那么干凈嗎?不可能找到血跡的?!?p> “為什么?你怎么能這么肯定?你干的?”我氣鼓鼓的看著他,沒有停下腳步。
不凡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說:“你過來,我來給你還原一下現(xiàn)場情況。”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沒有動。
我的內心很矛盾,才剛剛開始搜證,他就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場情況了?不會是誆我的吧?可他誆我對他也沒什么好處啊。
我還在原地糾結,不凡又對我招了招手,我只好把衣服都放在旁邊的床上,走了過去。
“我問你,你覺得死者是死在浴室的嗎?”不凡上來就問。
“不然呢?”我不假思索的反問道。
不凡搖著頭說:“基本不可能?!?p> “為什么?”
“如果死者是在浴室遇害的,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在洗澡的時候被人襲擊,另一種是被人叫到浴室之后被襲擊。你覺得在今天這個案件里,這兩種情況有可能發(fā)生嗎?”
我想了一下,死者被人叫到浴室之后遭到襲擊似乎不太可能,一來死者沒那么傻,二來兇手也不會做這種奇怪的多余舉動。
“如果是管家,有可能在他洗澡的時候進入他的浴室啊,比如他忘了拿什么東西,讓管家?guī)退瓦M去?!蔽艺f。
“你別忘了,尸體身上還穿著睡袍,他絕不是在洗澡的時候被襲擊的?!?p> “襲擊完兇手再給他穿上的咯?!?p> 我說完也覺得有些不妥,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凡搖頭,說:“如果兇手不想讓人認為死者是在洗澡的時候遇害的,他會把尸體移出浴室,不會光給他穿個睡袍。”
“那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死者不是在浴室被害的,他在其他地方被打死或者打暈之后才被移到了浴室。從他腳上沒有穿鞋和身上穿著睡袍來看,第一遇害的地點應該是工作室外間?!?p> 工作室外間的地上似乎是有一雙拖鞋,我回想了一下現(xiàn)場的情況。然后繼續(xù)提問:“兇手為什么要把尸體移到浴室?”
“為了分尸咯?!辈环沧隽艘粋€切割的動作。
“分尸可不像用刀捅人那么簡單,非常耗費力氣而且尸體會出大量的血。很多真實案件里兇手分尸都是在浴室里進行的,血液可以沿著下水道流走,看著沒那么嚇人。”
想象著切割尸體頭部的畫面,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就算沒有滿地鮮血也很嚇人了。
“還有一個好處,”不凡繼續(xù)說:“兇手可以脫光自己的衣服進去分尸,結束之后用淋浴把自己身上的血跡清洗干凈,這樣他的衣服上不會沾到一點血跡。”
說完,他指了指我放到床上的一堆衣服,說:“看到現(xiàn)場的時候,我就知道兇手一定是這么干的,不然現(xiàn)場不會這么干凈,所以你在衣服上肯定找不到血跡,要不要打賭?”
我撇了撇嘴,看著不凡,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我很生氣。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說吧,是不是就是你干的?!蔽艺f。
不凡悠閑的靠在桌子上,擺了擺手,說:“我知道的清楚就是我干的啦?只能說你太年輕,你去問問王楚或者王建勇,他們肯定和我說的一樣。我告訴你,這次破案的關鍵絕對不是血跡?!?p> “那是什么?”我被不凡的話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不凡露出神秘的表情,語氣輕佻的說:“你叫我一聲師傅我就告訴你?!?p> 我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再聊下去估計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抽他了。不凡今天的服裝和造型本來就讓人看不順眼,再加上他欠揍的表現(xiàn),著實讓人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