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叫司徒昭雪，司徒展天是……

　　見昭雪進來的時候衣裙帶血，莫遠就知道出事了。

　　“元帥，這是怎么了”

　　“沒事”昭雪把佩劍扔到了一邊“相府管家派人去給秦坤送信，正好被我遇上，行至鹿尾巷，我就順手送了他一程”“來人，趁天還未亮去鹿尾巷把尸體處理掉”莫遠何時都是冷靜至極。

　　一地的書信，五六個文書還在查閱，昭雪屏退了其他人。

　　“怎么樣了，找到了嗎？”

　　“這里都是秦坤與各地官員私相授受的往來書信，僅一年的流水就近八千萬兩?！?p>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找到了部分”莫遠嘆了口氣，他實在不忍心讓她在憶起當(dāng)年了，站了起來，從案上拿起一封信遞給昭雪“當(dāng)年沙穹谷一戰(zhàn)，確實是秦坤勾結(jié)北漠陷害司徒元帥的。這封是北漠汗皇收到秦坤的計劃之后所寫的回信。上面還有北漠的印鑒?！?p>　　昭雪拆開這封信的時候，手都在發(fā)抖。

　　當(dāng)年，沙穹谷一戰(zhàn)，秦坤把離月軍事布防悉數(shù)告知了北漠，甚至連父親左肩肩窩的隱疾都寫了上去。當(dāng)年父親身上數(shù)十個血窟窿，面如死灰，當(dāng)年的一樁樁一件件悉數(shù)都涌入了腦子里。他們甚至都計劃好了，拿下沙穹谷之后，如何把這些書信栽贓給父親。

　　心臟疼的厲害，下腹也疼的厲害。

　　將士們在前方浴血疆場，后方還得提防著小人放暗箭。

　　“還有，秦坤做這些都是為了他兒子”

　　“什么？”秦顏峰？就知道秦顏峰有問題。

　　“根據(jù)秦坤和北漠來往書信所知，秦坤老來得子，奈何秦顏峰從小體虛，藥石無靈。他手眼通天，派人去北漠求了種靈藥，所以被北漠汗皇捏住了把柄?！?p>　　“這些秦顏峰都知道嗎？”

　　“書信里沒有提到，元帥何不親自問問他”莫遠看著昭雪，她面無血色，是下腹還在疼吧“還有一件事情，這次停戰(zhàn)，北漠要了戈鳶往西七座城，是秦坤與耶律凌風(fēng)早就商議好的”

　　“那秦坤此去北漠，只怕難得回來了”

　　“不會”莫遠一笑“秦顏峰不是被留下來當(dāng)人質(zhì)了嗎？將軍以為，殿上之君就不怕嗎？”

　　這是一個什么樣世道。忠肝義膽之士浴血疆場，保家衛(wèi)國，朝堂里陰詭弄權(quán)之人各為其利，相互猜忌。秦顏峰，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父親私通敵國？如果他知道，他為什么要帶我找到這些證據(jù)？如果他不知道，他又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他到底想干什么？

　　“莫遠”昭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莫遠身軀都震了一下“事情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我不想再與你有什么嫌隙，你也有權(quán)利知道你效忠的是什么人”

　　“不管元帥是何身份，屬下無怨無悔”他的眼神，一如戈鳶城的那個晚上。

　　“我叫司徒昭雪，司徒展天是……”“元帥！這話說不得”莫遠連忙攔住了她要出口的話。大雨淋漓，混著電閃雷鳴，砸在帳篷上，沖刷著入耳，他眼中竟未現(xiàn)半分驚訝。

　　“你早就知道？”

　　“是，我知道，而且我……”莫遠話說到一半，就遲疑了。

　　“什么？”

　　“沒什么”莫遠咽了口氣“從元帥十歲起，屬下便追隨將軍了，若屬下連這點識人的本事都沒有，那真的愧對軍師這個頭銜了”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元帥”莫遠抬頭“夜已深，車馬宵禁，屬下送您回去吧”

　　他是在回避她，對于莫遠，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在九歲那年，他在戰(zhàn)場上拼命的接近自己，保護自己。見此人可造，便讓他做了副將，后來做了軍師。

　　他陪著她十幾年了，也是這個世上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