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斂將她拉到自己懷里,緊緊的抱著她,手卻十分輕柔的拍在肩背上,“莫要傷心,凡事都要往好處去想,你思戀母親,想來你們母女二人關(guān)系一定很好,她也可能很思戀你。”
林月月的淚水打濕了蘇斂肩上的衣服,“奴婢知道,奴婢會好好保重自己,日后定要風風光光的去見母親,讓母親知道我過得有多好。”
兩人黏黏糊糊真真假假了好一會兒,蘇斂才想起來,“飯菜都涼了。”
林月月不好意思的從蘇斂身上下來,輕輕拭去臉上的淚,“奴婢讓人來換?!?p> 往外走了一步,被茶盞的碎絆了一下,跌在地上。
她哎呀輕呼一聲,蘇斂趕忙她她拉起來,發(fā)現(xiàn)膝蓋除用血,一看竟然被茶盞的碎片割破了。
“不礙事的公子,只是皮外傷?!?p> 蘇斂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直接就是山雨欲來,林月月有些慌,好不容易營造出的好氣氛可不能就被這一插曲給打亂了。
“公子,奴婢真的沒事?!?p> 蘇斂將她打橫抱起放在榻上,又傳了人來收拾了屋子。
林月月有些懊惱,本來肚子就餓,眼下又有了這事,不知道何時才能吃上飯。肚子實在有些餓,膝蓋上的傷并不嚴重,只是輕微劃到了一點兒,出了血,很快便止住了。
下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還帶來了大夫。
大夫看了后道,“傷無大礙,清洗好傷口以后好好養(yǎng)護便是。”
蘇斂面色這才好了些。
送走大夫后,飯菜終于來了。
林月月滿懷希望的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還是豆腐,很是郁悶。
蘇斂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她的失望,“你身體不好,虛不受補,大夫說飲食要清淡些,待身體好些以后,自然會改善?!?p> 林月月不知道說什么,尷尬了好一會兒才道,“奴婢只是餓了,想吃米飯。”
蘇斂一愣,他是北方人,很少吃米飯,他也不愛吃,底下人都知道,所以準備餐食中多是餅、饅頭,“是我疏忽了,晚上就讓他們備些米粥?!?p> 林月月點點頭,就著蘇斂的手開始吃飯。
她還是有些別扭,這還是除了母親以外,第一個喂她吃飯的人,臉一直紅紅的,蘇斂以為她發(fā)燒了,還特意用手摸了摸。
“也沒有發(fā)燒,怎么臉這么紅。”
林月月更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一句話也說不清。
蘇斂喂完她以后,自己才匆匆吃上了幾口。
林月月此時方才覺得蘇斂的確待她有些不同,心里百味雜陳,不過更多的卻是酸澀,若她此刻還在蘇州林家,還是林家的嫡女,能遇到蘇斂這樣的人,恐怕兩人未必如同眼前的相處,但絕對比現(xiàn)在要好得多。
林月月是個從小缺乏關(guān)懷的人,受盡冷待養(yǎng)成了別人對我好一分我必要五分回報的性格。蘇斂對她溫柔呵護,若是尋常便也罷了,可偏偏自己對他心懷不軌,還想要害他的性命,百感交集后剩下的都是愧疚。
蘇斂讓人收拾了東西回頭看見林月月若有所思,問道,“在想什么?”
林月月?lián)u頭,“沒什么。”
蘇斂將林月月報到床上,自己也和衣躺在旁邊,“休息半個時辰,然后帶你去個地方?!?p> 林月月點頭答應(yīng),閉上眼睛,她是真的困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深沉,醒來時發(fā)現(xiàn)房間都變黑了。身邊早已沒有蘇斂的身影,察覺她醒來,純兒立刻將紗幔卷起來。
“姑娘醒了。”
林月月揉了揉因為睡太久有些發(fā)暈的頭,“這都什么時辰了?”
“日落?!?p> 林月月一驚,“我竟然睡了這么久?公子呢?”
“公子午睡后,吩咐不許打擾你,便去了書房。”
林月月有些失望,她記得睡前蘇斂同她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的,結(jié)果自己竟然睡死了,真是該死,白白錯過了跟他拉近關(guān)系的一次機會。
“姑娘洗漱后,便到隔壁用膳吧,公子已經(jīng)在等候了。”
林月月不敢耽誤趕忙起身洗漱。
蘇斂的確是等了她有一會兒了,不過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林月月進門以后仔細觀察了一番,見他沒有生氣一顆心才落定,乖乖的給他布菜,伺候他用膳。
飯后,蘇斂帶她去了馬場的西南角。
西南角有一處亭臺,亭臺外設(shè)有水榭,里面種著睡蓮,這個時節(jié)竟然還開得茂盛。
林月月定定的盯著睡蓮看,不知道蘇斂是何用意。
“這池子里的水是引的高山上一處泉水,打通地下修建渠道而得,水溫常年如一?!?p> 蘇斂見她迷惘又道,“隨我來?!?p> 說著便牽著她的手往亭臺里面走去。
走進了林月月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用漢白石堆砌而成,越往里面走越能聽到里面潺潺流動的水聲,繞過三層門,三道屏風,最后站定,竟然是一處溫泉湯池。
“本想你午睡醒來后,帶你來這里沐浴,此水是溫泉水,有舒筋活絡(luò)的作用,你這些天總是困倦,身體難免乏力,來這里泡湯定能解乏。”
林月月何曾受過這樣的照顧,她心亂如麻,她從來不曾了解過蘇斂,兩人相處得太少了,僅有的認知都是從旁人口中得出的,可是旁人卻沒有告訴他蘇斂竟然是一個如此懂得照顧人、關(guān)懷人的人。
她心亂的同時,使勁找理由開導自己,最后想到了渙然郡主,由此一切都有了解釋。
都道蘇斂和渙然郡主兩情相悅,卻礙于太后不能成親廝守,所以這些年來蘇斂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過著如和尚一般的生活,眼下冷不丁的遇見了一個同渙然相似的人,竟這般溫柔和煦,可見用情至深,這讓林月月有些羨慕。
她眼下?lián)碛械倪@些本應(yīng)該都是渙然郡主的,日后也必然是要還的,可是要她守住自己的一顆心卻談何容易。
抬頭看向蘇斂,他的神色正常,眸色深邃,與林月月回望時,還有幾分曖昧,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花香,林月月偏頭看到一旁的案幾上擺著一盆玫瑰花瓣,花香正是從那邊飄來。
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公子,我有些冷,不如回房去吧?!?p> 蘇斂靠近她,將她摟在懷里,一動不動。
林月月不知何意,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