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然太兒女情長了,她這樣的人被蘇斂的花言巧語蒙騙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林月月不知道蘇斂究竟想做什么,難不成是真的因為與渙然情深意重,想盡辦法也要將渙然娶進(jìn)門?
她的直覺告訴她,蘇斂絕不是這樣的人。
林月月沒有想太久,外面就來了人,穿著鎧甲,看著職位并不低,他定定的看著林月月,然后粗暴的將林月月拉起,一路拉到了馬廄。
原來她方才所在的是距離馬廄不遠(yuǎn)的一個小房子,而這個馬廄也并非先前蘇斂帶她去過的馬場,是一個很是破舊的馬場,看著像是被遺棄了一般。
那人將林月月帶到地方,交給了一名守衛(wèi)道,“看好她?!?p> 守衛(wèi)道,“是?!?p> 那人臨走之前又多看了一眼林月月,這才離去。
林月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那人仿佛認(rèn)識她,不過也可能是認(rèn)識渙然,她若是從前對自己這張臉與渙然相像而生出過幾分高興,現(xiàn)在早已蕩然無存。
她扶著馬廄陳舊的柱子站起來,守衛(wèi)走到她眼前道,“你且安分些?!?p> 說罷便去了一旁,繼續(xù)站著。
林月月往馬廄里一看,只有兩匹棕色的馬兒,而且毛色黯啞,皮膚的表面還有些斑點(diǎn),仔細(xì)再瞧,不難發(fā)現(xiàn)這兩匹馬兒都已經(jīng)垂垂老矣,可能命不久矣。
她往里面走了走,走到了馬兒的跟前,馬兒也不搭理她,安心的舔著槽里的水喝。她伸出手摸了摸,馬兒溫馴得很,一點(diǎn)兒也不鬧騰,專心吃自己的東西。
馬廄不大,只有兩匹馬,每天都有人將干草送進(jìn)一旁的倉庫里,林月月需要做的就是每天早上將馬廄打掃干凈,再將干草放進(jìn)馬槽,然后再適時的給馬槽里倒上一些水。
這兩匹馬,實在太老了,連嘶叫聲都帶沙啞無比。林月月每天的活兒不多,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發(fā)呆。守衛(wèi)一共有兩個,一個守白天,一個守夜晚,兩個人體型相差較大,白天的守衛(wèi)干瘦,夜晚的守衛(wèi)胖且高,如同一座大山,每當(dāng)他走近林月月是,她都會下意識的往相反的方向靠一靠。
許是看出了她的害怕,夜晚守衛(wèi)只在交班時看她一眼,其他時候并不靠近她。
日子不緊不慢,半個月過去了。
這天,林月月將剛將干草放到馬槽里,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笋R蹄聲,她走出去,看見蘇斂和渙然一人騎著一匹馬正在遠(yuǎn)處的山坡上馳騁。
蘇斂穿著黑色的常服,渙然則是一副番邦人的騎裝,顯得人很是干練,她的騎術(shù)很好,雖然始終在蘇斂的身后,但還是能看出矯健的身姿。
林月月看了一會兒,便又進(jìn)去放干草了。
接近中午時,純兒提著飯菜來了。
林月月見到她有些驚訝,往常送飯總是其他人,今天竟然是純兒,她有些高興,又有些忐忑,避開了守衛(wèi),跟純兒道,“你怎么來了?”
純兒將飯菜拿出來擺在桌上,一個土豆絲,一個涼拌雞絲,一碗白米飯。
“是公子叫我來的,公子說姑娘這些天辛苦了,用過午膳后休息片刻便隨奴婢一起回樓閣去。”
林月月端起飯碗,卻沒有動筷子,“太后走了?”
純兒并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道,“這些天公子很忙,一邊要接待太后,一邊要指揮南邊的官兵捉拿響馬,人都瘦了一圈,今日倒是閑了下來,這便迫不及待的要接姑娘回去?!?p> 林月月這飯已經(jīng)吃不下去了,她本就胃口不佳,聽到要回去,想起那些個豆腐做的湯湯菜菜,胃就絞著疼。
“我不在樓閣的這些日子,公子可還安好?”
“公子雖然忙了些,但是有渙然郡主陪伴在側(cè),一切都好。”
林月月心里擂鼓,她估摸著蘇斂喝渙然的婚事只怕要提前了,看來她這個替身的作用已經(jīng)越來越小了,如果當(dāng)真是這樣,那楊潛給她的任務(wù)她便不能完成,只怕小命難保。
純兒見她憂思良多,又道,“公子讓奴婢寬慰姑娘,說這些日子姑娘受了委屈,等改日回了蘇府一定會加倍的補(bǔ)償姑娘?!?p> 林月月重新端起碗筷開始吃飯。
下午,林月月隨著純兒一同離開了馬廄,臨走時,她還有些舍不得那兩匹馬,這里她不會再回來了,這兩匹馬也活不過今年的冬天,說不定這個馬廄也馬上就要被拆掉了,林月月很是傷感,可她也明白眼下根本不是她傷春悲秋的時候,保住小命才是緊要的事。
純兒直接帶她去了樓閣,在門外,純兒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渙然叫進(jìn)來的聲音。
“奴婢參見郡主?!?p> 林月月和純兒同時下跪,林月月的頭始終低著,等到渙然將她扶起來,她才敢稍微抬一抬頭,然后便發(fā)現(xiàn)渙然的臉上裹著白色的面紗。
渙然看見她眼中的疑惑道,“這可都是拜你所賜?!?p> 這話聽不出悲喜,卻足夠林月月心里一緊。
渙然漠然的對純兒道,“你先出去吧?!?p> “是?!?p> 見門都關(guān)嚴(yán)實了,渙然才對林月月道,“太后今早便走了,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表現(xiàn)得很好,我方才在愁該怎么賞你?!?p> 林月月道,“奴婢不敢要賞。”
渙然的眼眸中有幾分的不解,“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連蘇斂的心都敢偷,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林月月被這話震驚到了,也被渙然掐疼了手臂。
渙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很快松開了握著她的手,轉(zhuǎn)身背對著林月月。
“我與蘇斂青梅竹馬,從小別人都說我們是一對金童玉女,就連我也這樣認(rèn)為,原本,我以為蘇斂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可是我現(xiàn)在明白了,在他心里有比兒女情長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p> 渙然的話中透露著深深的憂傷,“他說你比我更適合留在蘇府。”
林月月這才明白渙然方才的話的意思。
“你與我相似,又是楊侯府送去的人,楊侯府的四小姐曾經(jīng)見過我,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才會特意把你送去蘇府,蘇斂也許想將計就計,就是要看看楊侯府的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是你進(jìn)了蘇府那么久,竟然一點(diǎn)兒行動也沒有?!?p> 渙然逐條分析林月月進(jìn)蘇侯府的目的。
“你必然不是個普通的婢女,你知道蘇斂喜歡喝茶,還知道他喜歡聽話的人,所以你乖順聽話,即便被人欺負(fù)也一聲不吭,蘇斂對你越來越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