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該感謝的應是皇帝才對。只這杜大人能力的確不弱也就是了!
那公子一拍大腿,道:“那可不是!”
“對了,你們是來此作甚?”
姬瑤說:“只是來玩一。怎么,這難道有什么說道?”這里的人好奇心也夠重的啊!
那男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呵呵,其實,我是被掌柜的派到河道上招攬過往客人的…..”
“哦——”姬瑤挑了挑眉。
“嘿嘿……”
這里的人倒是挺活潑的,看得出來,的確是因為日子過得好,精神才這么放松。
“那你可得與掌柜的說說,算我們便宜一些!”
成了!那男子立馬就眉開眼笑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皎潔的月光像是一縷輕紗,輕輕地從遠處的天空披泄而下,輕柔地從窗口鉆出,柔順地在這房中飛舞。
流音呆呆地坐在床榻上,雙目之中沒有一絲神采。
“流音,可在?”
這個刻意放低了的聲音卻并沒有讓她感到安全,反而受到了驚嚇,整個人開始渾身顫抖。
“流音?”
她勉強穩(wěn)定了心緒,清了清嗓子,才壓低聲音道:“請進。”
姬瑤手輕輕一推,那門輕易地便被打開了。
姬瑤皺起了眉頭,回頭將它關上,再緩步向她走去。
“你怎么了?”
這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本想問她為何不將門鎖上,這時候卻仿佛什么話說不出,無他,只因為此刻她的神情太過絕望。
“你……”
“你怎么了?”
姬瑤看著她,卻只能問出這么一句話。因為,她對這個人真的一點兒也不了解,她最初,也只知道她是在盛京城中引得各家爭搶的美人兒,在見到人之前,直覺得此女一定是風華絕代,可第一次見到之時,見到她在孟鈺身邊小心侍奉他,在顧盼流連之間卻也自有一股拘束之意,可樣貌也并不是如何出眾,也絕沒有一絲的風塵氣息,她便知道,這位流音姑娘絕不是看上去的這么簡單。
再后來,在那方幽靜地方的并不起眼的一方小客棧之內,與那男子的步步看似機鋒暗藏,卻又有著絕不露與人外的情緒在發(fā)酵時,她便肯定,這位姑娘,一定也有著一些特別的過往。
當然,那個時候,流音的事與她也并不怎么相干,即使這是她酒肉朋友的女人。
而在偶然救下她之后,從一開始的生疏不講話,道后來的信任卻寡言少語,再到現(xiàn)在的偶爾也能主動與自己交談幾句,姬瑤覺得,自己并不想再看到從前那個層層偽裝的她呢!
姬瑤想到了那位非要他們?yōu)樗ルu的婦人。
作為一個并不相識的陌生人,即使在她要做滿一百件好事的目標之下,她也并不想要接這種無傷大雅的活兒。
而且,幫她抓雞?
這能算是一件好事嗎?
所以,她本是不想做的。
可那婦人卻殷殷切切地看著他們幾個,她當然不會被這種殷切的目光改變主意,于是,她便準備走了。
可是,在走出幾步之后,流音卻不動了。
“姑娘,本是一件小事,便幫幫她吧!”她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在被那婦人不知是剛摸過鍋底還是剛撿過柴火后再拽著自己時留下一塊烏黑的痕跡的同一塊地方。
她當時倒是十分地驚訝,這可是她第一次向自己提要求,但也不能就這么答應,于是便故作不愿:“可這地方這么大,可得費去我們不少功夫,最后也不知找得著不著,畢竟不是人,也不是怎么重要,便算了吧,最多再給她幾兩銀子?!北阕龀鲆桓币叩哪?。
那姑娘一愣,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地又打起了精神,竟然湊到自己耳邊說:“姑娘,我看您與那位闕公子似有仇怨,這等事,不如讓他去做?”
姬瑤驚了!
這姑娘這么腹黑的嗎?
有些詫異地看向她,卻察覺了眉心中藏著的疲憊,鬼使神差地,便應了。
于是,那邊一直豎著耳朵聽著他們講話的人嘴角的笑容便僵硬了,她仿佛看到了他臉上那副溫潤的面具在一寸一寸地碎掉,化成的粉塵在“噗噗”地往下掉。
她忍不住笑了。
覺得甚好。
在離這個村莊很遠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這片天空上頭有一層濃重的血霧,卻又仿佛是有一層罩子將這村子穩(wěn)穩(wěn)地護住,隔開在外頭,讓它們不能進去,又有一層罩子,又罩在它們的壞透,又不讓他們走掉。
可是,在她的眼中,那血霧中已經有幾絲微薄的鬼泣氣了進去。
也就是說,那些不好的東西已經找到能進去的縫隙,又或許是,這層保護在年深日久之下,已經效力大減又加之他們的不斷攻擊,使得終于有了可乘之機。
他們暗地里查探了幾日,卻仍舊沒有什么線索,于是,這一行人便以外出道觀弟子外出游歷的名義,進去了這個小村莊。
他們三個乃是是青葉道長所在的無極觀中的弟子,今年正到了要下山歷練的時候。
一路打著助人為樂的幌子,也很容易的便進去了,那招待他們的人便將之帶到了李大嬸家。
李大嬸倒也是個熱情好客的,好吃好喝招待著他們,甚至還殺了一只雞,等酒足飯飽之后,姬瑤似是隨口問道:“大嬸,您也知道我們是做什么的,你可覺得這村子近日里有何異常?”
“異常,沒有吧?”那大嬸一臉笑呵呵的樣子,神情雖是輕松隨意,但也是不信任他們的體現(xiàn)。
畢竟,這一行人看著年紀當真不大。
“不過,你們若是來歷練的,應當不拘幫的是什么忙?”
姬瑤也笑瞇瞇地回:“那是自然?!?p> “如此,那邊好了——”那大嬸笑得十分開心。
于是,便有了捉雞一事。
當闕曦頂著滿頭的雞毛出現(xiàn)在禮大嬸家門外時,姬瑤是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噗!這位公子,你武功不是這么好的么?怎么也被折騰的這么慘?”
一邊的流音也是嘴角彎彎。
那李大嬸一家子就更不用說了,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唯一一個不開心的人還得強撐著一張笑臉,努力將表情擺正,讓自己看上去更為輕松一些:“嬸子,如此,這便就用來抵我這幾日嚼用好了?!?p> 嘴角的弧度扯得打了一些:“至于他們二人的,便又他們另付,總不能讓您虧了不是?”
這話說完,心中總算是覺得好過了一些。
他倒是等著,這兩個人要幫這些村民們什么些忙。
“師兄說的不錯,理應如此。師傅也說過,這兩年世間濁氣漸重,便滋生了許多不好的東西,是以,才讓我們三個提早下山。若是您覺著這附近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發(fā)生,便可與我們說道說道,免得錯過了什么偽裝得過好的臟東西。”
那李嬸子夫妻兩個聽了此話,倒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一直在一旁偷偷瞧著闕曦的夫婦兩的女兒也是被此話吸引的回了神。
姬瑤自是看清了他們的神情,便乘機問道:“嬸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那方才還一臉和藹,笑瞇瞇的婦人卻陡然變了臉色,臉上一副嫌棄之意,仔細看著,還帶有絲絲畏懼,擺擺手道:“也沒什么,就是去年我們村子里有個閨女,為了救她爹,去那不遠處的祭月山上尋那人參,誰知道被臟東西附了身,哎——可惜了?!?p> 這會兒,姬瑤的興趣是真的被帶起來了:“后來呢?”
后來?
李嬸子一臉不屑:“那種小妖,自然是被那不遠處的紫云觀中的紫云道長給收了?。 ?p> 紫云道長?
“他法力很高深?”
李嬸子一臉驕傲:“那是自然。想當初,他還只不過是我們村子邊兒上的一個地痞流氓,若不是得了我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相助,他哪里能有這么好的運氣被送去紫云觀學習道法,如今,倒也算是學成了,能夠回報相鄰。”
“原來如此?!?p> “敢問......敢問闕道長,那這里一直在偷偷地跳動,可是因為碰上了什么邪物?”李茹云小丫頭紅著臉蛋兒,一手揪著自己的衣角,一手摸著自己的胸口,怯生生地問道。
闕曦:“......”
姬瑤:“......”
流音:“......”
“這個......這個......”闕曦萬分艱難地回避著她的視線,連聲線都有些不穩(wěn)了。
李嬸子倒也不覺的如何,反而像是完全聽不出她其中意思,只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閨女兒道:“小茹啊,你怎么不早點兒說呢!哎呦,你可別捂著那兒呀!當心它長不大!”
又對著那個僵著一張臉的男子說:“這位道長,您可能看出來是否有東西附在了上邊兒?”
盯著四周咄咄的目光,半晌,他才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并無......”
那問話的姑娘明顯是泄了一口氣,可立馬又在自家老娘的問話下滿血復活了。
只見那一臉福相的大娘十分不贊同地說:“道長,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都沒望上一眼,怎么就能說沒有呢?你應該上前摸上一抹才好說話嘛!人大夫診病都要望聞問切的嘞!”